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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6章:重九赛宝会


如今的舒府,马凌虚只有乳母和萍儿可以依靠。

舒恪原本对她尊敬有加,自从马凌虚诞下女儿,明显少了亲切,这场家庭风波后,更是雪上加霜,少了最后一抹敬重,这也许是他从马光谦跟贾芪的交手结果看出端倪!

舒赋这个夫君更不用说,等同于没有。以前贪恋马凌虚的美色,总想着皮肉之欢,还有些迷恋。自从两次被马凌虚撞见奸情后,他似乎已经对马凌虚绝望,完全死了心。

在舒赋看来,他炙热地爱着马凌虚,可始终是得到了她的身,得不到她的心。

别人不知,舒赋自己心知肚明。要不是马凌虚误伤了他,心生愧疚,他能有机会跟马凌虚有肌肤之亲,他能让马凌虚生出自己的骨肉莲儿?

自从怀上莲儿后,舒赋算是彻底断了跟马凌虚亲近的幻想。不仅如此,而且在莲儿出生后,这种状况非但没有任何改变,而且还越发严重。

跟马凌虚在一起,完全是同枕异梦,甚至连同枕异梦都算不上。因为两人压根就没有同枕,仅仅同床,一人一个枕头,一人一个被窝,他睡床头马凌虚睡床尾,彼此之间也鲜有言语交流。

这种日子,舒赋早就受够了,所以,才偷偷地跑到烟雨巷寻乐子。

最初,舒赋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时时想起他在洛阳东溪朱樱塔下偶遇马凌虚的那份纯真与浪漫,常常觉得,对不住楚楚动人的马凌虚。

可是,当他回想起马凌虚身边的李史鱼、空灵子和独孤问俗时,他便不由自主地猜想,马凌虚跟这三个男子究竟是什么关系,才使她对他如此冷淡?

空灵子跟马凌虚形影不离,二人自称是同门师兄妹,在一起练剑习武的时间长达五六年之久,不用说,两人之间感情深厚,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

即便是空灵子出家修行,谁能确保他不会还俗?毕竟,在舒赋看来,空灵子绝对是俗心未了,迷恋尘世烟火。

李史鱼虽是一介书生,迂腐木讷,不谙尘世,表面上正人君子,实则心思缜密深不可测,谁知道他内心怎么想?

即便是他对马凌虚没有非分之想,也不能阻止马玄明对他的喜爱,更不能阻止马凌虚对他的仰慕。

最让舒赋心生愤恨的是独孤问俗!

这个独孤问俗,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掩饰过对马凌虚的爱恋,甚至还不止一次地威胁他,不让他靠近马凌虚,他言行何意,昭然若揭。

马凌虚对这个昔日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心生温存和依恋,要不是被父亲所逼,说不定,早就嫁给独孤问俗了。

对这一点,舒赋从来就不曾怀疑。甚至在马凌虚嫁给他的那一刻,他还在心存侥幸,喜不自胜地想,哼,你小子不是威胁我离马凌虚远一些,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怎么样,究竟是谁笑到最后,娶了她?

一想到这些,舒赋就忍不住心里流血,他真的不明白,马凌虚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明明已经嫁给他,为何还要拒他于千里之外。难不成,她的心里依然想念着独孤问俗,亦或者是李史鱼?

哎,嫁郎嫁郎,吃饭衣裳,遮风挡雨,伤时依仗。可舒赋这个郎君,竟然形同陌路。哎,谁让自己不喜欢舒赋,没有给他近身的机会,这也怨不得别人。

如此想来,马凌虚心里还是挺难过的,犹如打翻了醋坛子,甭提多难过了。

不过,说实在的,这也不能全怪马凌虚,这个舒赋完全是个情种,不仅书读的不好,而且生意也搞得一塌糊涂,好在他生在舒府这个优渥的大家庭,不愁吃不愁穿,有资本过着花天酒地的好日子。

如此想来,报仇雪恨只能靠自己。

如何报仇雪恨,马凌虚出自崆峒道门,自然是了如指掌。如何拿捏分寸,是点到为止予以警告,还是杀人诛心让梅儿永无翻身之日,马凌虚却犹豫不决。

暮秋,朔风趋近,一日比一日凉,扬州市面少有人走动,然而,利津坊盐商会馆中庭却人头攒动,一年一度的赛宝会正在筹谋中。

舒恪作为贵宾,自然列席其中,不过居于下座偏中位置。

一连数年,舒恪都是满怀希望而来,略带遗憾而归。

原因无他。赛宝会,顾名思义,斗富也。

舒恪虽然货值遍野,富甲一方,在整个扬州城也算位列前三的大盐商,但是,偏偏就是重九赛宝会总是铩羽而归,总是得不到盐纲首之职,不得不屈居下位,郁闷至极。

舒恪慵懒地坐在下位,漠不关心地听着盐纲首宣布着今年重九日的赛宝会操作日程,心里却盘算着用哪一件宝贝来取胜。

散会后,舒恪心事重重地回到舒府,晚膳用过,马凌虚正欲离去,舒恪说话了,“虚儿且慢,今儿个,我们需要议事,作为少主母,你也应该列席。”

“是!”马凌虚应诺。

“今天,盐纲首宣布,重九赛宝会如期举行。大家都议议,我家拿啥比赛?”舒恪问。

“阿耶,你不是准备好了吗?上次,你到楚州,带回来的那个波斯鎏金银瓶不是很好吗?不仅能让那些土鳖见识到我们舒家的富有,而且还能彰显舒家与波斯的关系。”舒赋率先发言。

“鎏金银瓶,自然贵重,但是不能确保稀缺性。毕竟,扬州到处是波斯大食的商贾,我们能买到,别人照样也能得到,甚至拿出比鎏金银瓶更好的物件。我们这次岂不是又要折戟沉沙?”舒恪捋了一把胡子,慢条斯理地说。

“也是!”舒赋认同,抓耳挠腮道,“那该拿啥哩?”

“老爷,要不,我去一趟衙城,问问阿耶,可曾有什么稀罕宝贝,拿来一用。”贾菪提议道。

“不妥!我原本就让岳父大人瞧不起,如果斗富也去贾府周借,更让你弟瞧不起!更何况,传出坊间,我舒恪颜面何存?”舒恪连连摆手道。

“这不行,那不行,你倒是说呀,该用什么好!难不成,拎上一箱银子过去?”贾菪颇为不悦。

“虚儿,你说说。拿什么参赛?”舒恪微微一笑,将目光投向马凌虚。

“我嫁入舒府,自当为舒家分忧。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对舒府情况两眼一抹黑,我也不知何物能在赛宝会上独占鳌首?”马凌虚坦诚道。

“不能只想着理家掌权,言为舒府分忧,总要拿出些诚意吧!”贾菪意味深长地说,“你不是自称来自歙州官宦之家,见识过长安洛阳繁华,难道也跟我一样孤陋寡闻?”

“主母何意?想让我理家识物还是想逼迫我拿出陪嫁之物?”马凌虚正色道。

“逼迫?瞧你说的多难听!有长不显少,录事参军大人难道没有告知你?识物可以,想要理家时日还长!”贾菪回击道,“重九赛宝会,仅仅拿出宝物展示,难不成,你害怕舒府侵吞你的心爱之物不还?”

马凌虚被逼到墙角,于是,说道,“陪嫁之物,倒是不少,不知主母想用何物?”

“虚儿,你都有什么稀罕物件?”舒恪顿时来了精神。

“银两若干,锦缎数匹,应该不算稀罕物件。也许,太母送我的一只金钗和一双玉镯,应该算是稀罕物件吧!”马凌虚如实坦诚道。

“金钗和玉镯能算什么稀罕物?扬州城多如牛毛!”贾菪听了,面露鄙夷之色,嘲讽道。

“住口,你懂什么!折冲大人世居京城,来自洛阳的金钗和玉镯肯定不是寻常之物。”舒恪呵斥贾菪,征询道,“虚儿,要不,你拿出来,让为父瞧瞧,如何?”

“当然可以!”马凌虚应允,移步出花厅,去了东院,不时,返回,手里拿着一个镶缀了珠宝的红木匣桲,轻轻地放置在舒恪的手上。

匣桲上下两层,下面是并排两个小抽屉,上面是一个翻盖,有三只精美的小铜锁把守。

舒恪左看右看,很稀奇。

贾菪更是眼睛都直了,盯着那匣桲未挪移半刻。

就连舒赋也很惊讶,惊叫道,“娘子,里面所盛何物,我怎么从来没见你提及?”

马凌虚从贴身肚兜儿中取出三枚金光闪闪的袖珍钥匙,交给舒恪。

众人全都围拢过来,瞪大眼睛,将舒恪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生怕遗漏寸步。

舒恪小心翼翼地打开下面第一个抽屉,里面金光四射,灿若云霞,一枚镶嵌着宝石的金钗映入眼帘。

“果真不同凡响,上面还有这么多宝石,红的、绿的、蓝的,这么小,怎么镶嵌在金子上的?”贾菪惊呼道,

“这颗垂珠挺漂亮的,造型是蝙蝠还是蝴蝶?”舒赋一把抢在手中,把玩道,“这流苏也很别致,扬州市面上很少见,这是什么材质?”

“人家这叫步摇,什么流苏,太俗!”贾菪提醒道。

“对对对!叫步摇!我听罗莹说起过!”舒赋脱口而出,瞬间,觉察到口误,偷偷瞄了一眼马凌虚,忙改口道,“不是,是阿娘,阿娘说起过!”

不说还好,越描越黑!舒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舒赋灰溜溜地躲进了墙角。

随之,舒恪打开了第二个小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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