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9章:杀人灭口
舒恪径直冲进夫人房间,寻梅儿无果。
舒夫人问话,“找梅儿何事?”
舒恪没有理睬,从廊道径直来到后院,一脚踹开梅儿的房门。
梅儿正在屋中收拾细软往包袱中放置,看见舒恪,大惊失色,胡乱抓起桌上布包,慌不择路地要从舒恪身边溜走。
舒恪哪里肯放过她,一把抓住包袱,猛地掷在地上,硕大的元宝滚了出来,连同一些铜钱,撒了一地。舒恪一个跨步便追上她,紧紧扼住她的手腕,从西边廊道拽掖到中庭花厅。
“跪下!”舒恪将梅儿猛地往地上一摔,端坐在太师椅上,喝令道。
舒夫人闻讯赶来,满脸惊诧地望着浑身颤抖的梅儿。
“夫人,你也坐下!”舒恪威严中透着几分杀气。
舒夫人颤颤巍巍来到舒恪身边,浅浅地坐在椅面上,拿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瞄向舒恪,惴惴不安地侍弄着衣裙。怯怯地问,“郎君,梅儿怎么了?”
“怎么啦!你能不知?还敢问我!”舒恪凶狠地瞪着夫人,像是要吃了她,怒吼道,“说,你俩背着我,对虚儿做了什么!”
“没!真的没有……”舒夫人早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依然死鸭子嘴硬。
不等她说完,舒恪暴怒,猛地起身,抓起案几上的青瓷茶碗,猛地掷在地上,厉声道,“不见棺材不落泪!人家观音山道长都说了,有人将皮鞭浸入莨菪药液,害虚儿中毒,险些丢了性命!偌大的舒府,除了你俩,还有谁胆敢这么做,还有谁会这么做!”
舒夫人立刻闭嘴,梅儿噤若寒蝉,深深地将脸埋进乱蓬蓬的青丝中。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舒恪暴跳如雷,猛地冲过去,伸出苍鹰般凌厉的双手,抓住梅儿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猛地摔在一边,抬脚狠狠地踹了两三下。
梅儿嘤嘤地哭泣,任由舒恪暴打,始终不敢吱声。
舒夫人突然起身,指着梅儿,破口大骂道,“狗奴婢,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我对少夫人暗中使坏,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便来到梅儿跟前,踮脚狠狠地踢了梅儿的腿脚两下。
梅儿抬起迷蒙的双眼,惴惴地望着舒夫人,眼中充满了绝望。
舒恪拽了一把夫人的衣袖,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不知,定是这个狗奴婢,上次被虚儿撞见奸情,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虚儿!”
“对对对!肯定如此!”舒夫人连声附和。
舒恪搀扶夫人坐回太师椅,喝令道,“来人,将贱奴梅儿暂时关押柴房,严加看管,翌日,移交官府治罪。”
两个小厮应声而入,架着梅儿的胳膊,向着柴房拖去。
“夫人救我!”梅儿哀怜地望着舒夫人,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求生欲。
舒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有吱声。
入夜,舒府静悄无声。
子时,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黑影绕过熟睡的看门小厮,潜入柴房。
“谁?”梅儿从睡梦中惊醒,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
“你不需要知道!”黑衣人回。
“你想干啥?”梅儿不由自主地往身后躲闪。
黑衣人步步紧逼,将一张写好的信笺展示给梅儿,压低声音道,“事情已经败露,你知道该怎么做。按下指印,舒家不会亏待你的家人!”
“不,我不想死,我不按!”梅儿躲进墙角,蜷缩在一起,哀求道。
“这可由不得你!”黑衣人将信笺丢在地上,一个跨步,冲上前去。
梅儿大惊,想要冲出,大声呼救,“救……”
黑衣人不等话音出口,便死死地掐住梅儿的脖子。
梅儿的双手在空中乱抓,双脚在地上扑腾,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喉咙间发出“呜哇、呜哇”的声音。
不消一刻,梅儿渐渐停止了挣扎,双手低垂下来,脑袋也歪向一侧。
黑衣人拿起梅儿的手,咬破皮,用她的大拇指沾取些许血液,使劲儿按压在纸张上,随意地丢在地上,将绳索搭在梁上,打了个结,想要套住梅儿的脖子,将她挂在上面。不料,手脚慌乱,撞倒了斜靠墙上的铁锹,碰倒了木凳,发出巨大刺耳的“哐当”声。
“谁?”柴房门口传来一声断喝。
黑衣人大惊,捡起地上纸片,推开看门小厮,冲出门外,一溜烟儿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看门小厮紧追几步,未果,随返回柴房查看,发现了倒地不醒的梅儿。
“梅儿,你醒醒!快醒醒!”看门小厮不停地用手拍打着梅儿的脸颊,使劲儿地掐着她的鼻下人中穴,狠狠地按压她的虎口合谷穴。
也许,命不该绝,梅儿“啊”的一声,苏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双手在空中挥舞,双脚不停地踢腾,用力地推搡着看门小厮,“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梅儿,是我!别怕,刺客已经跑远了!”看门小厮安慰道。
梅儿逐渐冷静下来,惊魂未定地问道,“小六子,是谁要杀我?”
“不知道!”小六子摇着头,“我刚才睡熟了,没看清那人面孔。”
小六子关好屋门,从外面将柴门重新锁上,将钥匙重新挂回腰间,再也没有睡意。他在想,要不要告诉舒家老爷。
一切归复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亦或者一切都发生在睡梦中。
翌日凌晨,小六子跌跌撞撞来到中庭,舒恪一家还没起床。
“老爷,不好了,昨夜出大事了。”小六子惊魂未定,嚷嚷道。
“什么大事儿!大清早的,睡个觉都不得安稳!”舒恪抬起慵懒的脑袋,用手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囔道。
“老爷,有人要杀梅儿!”小厮直言。
“啥!杀人灭口?”舒恪头皮发紧,赶紧打开屋门,冲了出去,“梅儿,她人哩,谁想杀她?”
“现在柴房躺着,人好好的,只是受了些惊吓!”小六子在前面带路,引导着舒恪进入柴房。
看到梅儿安然无恙,舒恪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没事儿,就好!”
走在回去的路上,舒恪思涛翻滚。
单凭昨晚梅儿临走时那一声“夫人救我”,舒恪就敢断定,这事儿,绝对与夫人脱不了干系!
夫人呀,你真是糊涂,昨晚我不是已经将罪责全都推给梅儿吗,你干嘛还要杀人灭口?这个节骨眼儿上,梅儿如果死了,别人肯定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假如梅儿死了,倒也干净。哎,现在倒好,打草惊蛇,事情可就麻烦多了。
如果追究下去,夫人绝对脱不了干系,对舒家也不利;如果不追究,无法向梅儿和下人们交代,马凌虚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小六子真是冒失鬼,你嚷嚷个球呀!舒恪恨不得将小六子的舌头薅出来喂狗!
自从用了观音山道长的膏药,服用了道长的汤药,马凌虚的病情迅速好转,呕吐停止了,眩晕不见了,虚幻没有了,甚至可以坐起来靠着床头用膳。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转变。
梅儿深夜险被灭口,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传遍整个舒府,东院的乳母和萍儿自然也就知晓了。
入夜,膳后,马凌虚喝下道长的药汤,脸色红润,精神明显好多了。
梅儿面露喜色,悄然说道,“报应!真是老天有眼!”
“咋啦?”马凌虚弱弱地问。
“毒害少夫人的那个梅儿差点儿死在柴房!”萍儿嘻嘻笑道。
“梅儿咋啦?”马凌虚很吃惊。
“据传是畏罪自杀,实际上是有人想要杀她灭口!”萍儿口无遮拦地说。
“萍儿,没影儿的事儿,不要乱说!”乳母提醒她。
“怎么没影儿了?昨天老爷向她问话,证实了,就是她将皮鞭浸入莨菪药液,害得少夫人中了毒!老爷说了,今天要送她见官哩,昨晚就把她关进柴房了。不曾想,夜里就有人要杀她灭口。”萍儿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亲眼看见了似的。
“听谁说的?”马凌虚问。
“小六子!”萍儿脱口而出,“昨夜,一个黑衣人偷走了柴房钥匙,掐住了梅儿的脖子,将绳索套进她的脖子,想要伪装梅儿上吊的情景。不小心,撞倒了铁锹,惊醒了小六子。恰好被他撞见,才不得不逃走。梅儿还是小六子救活的!”
“太可怕了!谁会这么急着让梅儿死哩?”马凌虚喃喃自语。
“肯定是夫人!是夫人想要害你,才让梅儿下的毒,她害怕梅儿说出秘密,连累自己,就趁着天黑杀人灭口。”萍儿口无遮拦地说。
“萍儿,无根无据的事儿,不要瞎说!”乳母训斥道。
“我没有胡说,小姐被打的那个晚上,老爷让我走,我刚走出屋门没有走远,就清楚地听到小姐的惨叫声。急忙折身返回,隔着门缝看到,小姐被打后,已经难以承受,险些晕倒,老爷已经停手,可是,夫人却说,老爷对小姐心慈手软,催促他继续打!夫人为啥如此,一方面说明她非常恨小姐,想借助老爷的手,严惩小姐;另一方面说明她生怕时间短了,皮鞭上的莨菪毒素不起效,难以侵入小姐的身体。”萍儿解释说。
“萍儿,小心祸从口出。难道你忘了,梅儿的事儿吗?”乳母痛心疾首地劝说。
“我不怕,大不了跟她拼命!谁要敢伤害您和小姐,我就跟谁拼命!”萍儿愤愤不平。
“哎,你这孩子,让为娘说你什么好哩!”乳母摇头叹息道。
“萍儿,乳母的担心有道理。这些话,你只能对我俩讲,千万不能讲给外人听,尤其不能让夫人听到。”马凌虚叮嘱道。
“少夫人,你就是心太善,才会被夫人和梅儿欺负得这么惨!你想想看,她先是陷害你,接着给你下毒,然后是阻止万医师救你,现在杀人灭口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梅儿身上,让你查无实证。如果你一味地退让,她就会得寸进尺,随时可能做出伤害你的事儿!”萍儿眼泪汪汪地说。
“这些我知道,我不会任由她胡作非为!”马凌虚痛苦地闭上眼睛,预感到危险正在步步逼近。
当日,马凌虚给父亲写了一封求救信,让他速来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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