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为奴
“顾姑娘，您是自己画押还是让奴才‘帮’您呢？”
青松的语气很冷，他手中拿着那张卖身契，一步一步地朝着顾云箐逼近，嘴角还带着一抹疏离的笑。
他本就讨厌这个女人，二殿下因为顾云箐，不知受了多少的白眼，如今看着二殿下有了更好的前途，这女人竟然死皮赖脸地贴了上来。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你胡诌的，殿下怎么会舍得让我为奴为婢？”
顾云箐一边摇头，一边疯狂地向后退着，她忽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顾云菱看去，咬牙切齿地说道：“她这样的人，给我做洗脚婢都不够格，殿下怎么可能会让我给她当奴婢！”
“放肆！就凭你也敢侮辱主子！”听了这话，青松直接变了脸色，朝着身旁的两个婆子看去，婆子立马会意，撸起袖子朝着顾云箐走了过去。
看着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顾云箐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不…我不签，我是侯府千金，怎么能为奴？我要见殿下，殿下一定是被你们蒙蔽了！”
青松懒得再同她废话，使了个眼色，一个婆子立刻上前，粗暴地抓住顾云箐的手，见她不老实，又扬起胳膊，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另一个婆子也不甘示弱，直接抓起顾云箐的手，沾了红泥，狠狠按在了那张卖身契上。
“不！”顾云箐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却也无法阻止这一切。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松取走那张按了自己手印的卖身契，恭恭敬敬地交到了顾云菱手中。
“皇子妃，殿下交代过了，这顾云箐从前在侯府没少给您使绊子，殿下饶她不死，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想让您出口恶气，往后有什么脏活累活，您尽管使唤她，不过是一个粗使丫鬟，死了也没事儿。”
青松态度恭敬地说着，那语气似乎只是在处理一只小猫小狗似的。
顾云菱捏着那张卖身契，神情有片刻恍惚。
她倒是没想到，二皇子将人带到府里，仅仅是想为她出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乎她的情绪，顾云菱微微低下头，眼中的感动一闪而过。
“扒了她这身不合规矩的衣裳，一个丫鬟，也配穿绫罗绸缎？”
青松冷冷地瞪了顾云箐一眼，又朝着那两个婆子吩咐道。
婆子们毫不客气，三两下就将扑到身上那身华丽的外身撕扯下来，扔在地上，只留给他一身粗布里衣，冰天雪地里，冻得她瑟瑟发抖。
“殿下还吩咐了…”青松居高临下地看向顾云箐，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既然已经是奴仆，便该做奴仆的事儿，往后府中最脏最累的活都归你，若是刚有半分怨言，即刻格杀勿论！”
“不…不是这样的…”
趴在地上的顾云箐掩面痛哭，此刻的她实在狼狈，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颜面尽失。
只是这还没完，青松临走前，又朝着顾云菱躬身，缓缓说道：“殿下还说了，顾云箐这些年做了不少错事，让奴才亲眼看着她向您磕头认错。”
此话一出，趴在地上的顾云箐忽然抬起头，她紧咬着一口银牙，嘴角也因为剧烈的咬合渗出血来，但看向顾云菱的眼神依旧凶狠。
“想让我给她磕头认错，绝不可能！”
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强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
只是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婆子，也不是吃素的。
二人快步上前，一人按住她的肩膀，一人在她腿窝上狠狠踢了一脚，方才还硬气得不行的顾云箐瞬时倒地不起。
“你这个贱婢，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小姐呢，咱们皇妃娘娘心善，只是让你磕头认错，又不要你的命，你就该感恩戴德！”
其中一个婆子冷声骂着，一把抓住顾云箐的头发，毫不留情地朝着地面摁去。
顾云箐想要反抗，可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两个粗使婆子，她也只能任由两个婆子发力，一下一下地磕头。
顾云箐屈辱得浑身发抖，哭得喘不上气。
顾云菱看着脚下这个曾经嚣张跋扈，如今却狼狈如斯的妹妹，心中却并未感到想象中的痛快。
她早就知道顾云箐并非调换孩子的元凶，不过是利益的受益者罢了，如今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然伏诛，那点旧怨早已消散了。
“带下去吧，好歹是府里的丫鬟，打坏了还怎么伺候人。”
她淡淡开口，示意婆子将人拖了下去。
“娘娘，奴才告退了。”
待闹剧结束，青松也行礼告退。
偏院内，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云菱苦笑一声，迈向林歌的目光里带着些抱歉：“让夫人见笑了。”
林歌摇了摇头，拉着她一起走出偏院，顾云箐此人心比天高，也许这样的惩罚，比要她的命更狠毒。
直到快傍晚时，皇子府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顾云菱原本已经睡下了，在听到侯夫人正站在府外等候时，犹豫之下还是起身出府相迎。
月光下，侯夫人的面容更加苍白，她的眼睛红肿不堪，显然是哭了许久。
见顾云菱走出来了，侯夫人眼中忽然闪过一抹亮光，她连忙上前，想要去拉顾云菱的手，却被顾云菱躲开了。
侯夫人尴尬地垂下手，又偷偷抹了把眼泪，她身上的衣裳还是昨日的那件，早已没了往日侯门主母的威风。
“夫人深夜来访，可是为了给顾云箐赎身？”
见到侯夫人这副模样，顾云菱心里一紧，眼中的担忧怎么也隐藏不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她的身生母亲。
听了顾云菱的话，侯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赎身？什么赎身？”
这两日，她一直昏迷着，根本不知晓顾云箐到底如何了，今日，她也不是为了顾云箐而来。
瞧见侯夫人疑惑的神情，顾云菱微微蹙眉：“您不是为了她而来？”
“母亲是来看望你的。”
侯夫人忙说出了来此的目的，瞧见顾云菱眼底的疏离，她只觉得心口处插着一把钝刀，每呼吸一下，便疼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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