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太子之子
太傅微微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他并没有听说太子有位女门客，只是那金牌做不了假。
不过如今太子已死，区区一个门客，又能改变什么呢？
太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重新倚靠在椅子上，毫不在意地问道：“你冒险闯入宫中，意欲何为？”
那黑衣女人只是轻笑一声，帷帽下的眼睛里闪过嗤讽。
她只是拍了拍手，另一名黑衣人忽然从天而降，怀中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孩。
“太子虽已战死，但皇储之争，仍旧没有结束。”
黑衣女子如是说着，亲自抱过那婴孩，一步一步地朝着太傅走近。
“止步！”
礼部侍郎立刻挡在太傅身前，神色警惕地盯着那黑衣女人。
“太傅难道就不想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吗？”黑衣女子在太傅身前站定，语气意味深长。
正在此时，女子怀中的婴孩忽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哭声。
两只手臂也扑腾个不停，太傅一眼看到婴孩左手上的金镯子，浑浊的眼睛瞬时聚焦。
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拍案起身，颤颤巍巍地朝着黑衣女子靠近。
“这…这镯子不是太子的吗？”
他记得很清楚，这雕刻着红玉髓的金镯，分明是皇帝赐给先皇后的定情之物，如今金镯出现在一个婴孩手上…
黑衣女子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直接将怀中的婴孩交给他。
看着那与太子一般无二的长相，太子太傅眸光大亮。
他也不顾寒风，直接扯开襁褓，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后，放声大笑。
“真是天佑吾主！天佑吾主啊！”
众人不明白他的反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皆露出迷茫。
黑衣女子也没说什么，只静静地站在那里。
“太傅…您是不是伤心过度了？”
礼部侍郎上前两步，想要将太傅怀中的孩子抱走，却被太傅狠狠撞开了。
“你们这些个糊涂东西！这可是太子的儿子！是咱们的小主子！”
太傅大喊一声，惊呆了众臣。
“太傅，您说的可是真的？据臣所知，太子并未娶妻，东宫里也没有妾室，这孩子又从何处而来呢？”
一个臣子哆哆嗦嗦地站出来，小声询问着。
太傅脸上的笑容一僵，不由审查起腹中婴孩，随即又将目光落在黑衣女子身上。
“姑娘，这是太子的骨肉吗？”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取出一本册子，递到了太傅手中，这才开口：“这本是太子的起居录，一年前的冬月十六，太子曾前往荆州最繁华的青楼，在此流连数日，这孩子的生母有些不光彩，但的确是太子的骨血。”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
“简直是一派胡言！青楼女子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殿下的骨血！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青楼女子更为不堪。
就连太傅脸上，也露出了嫌弃鄙夷之色。
黑衣女子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她不慌不忙地取出一封密信，亲手交到了太傅手中。
“太子也知晓这个孩子的存在，只是出征在即，他又唯恐陛下怪罪，打算等立下不世之功后再向陛下请罪，只是不承想命运弄人…”
后面的话，太傅压根没再听下去。
他紧紧捏着那封密信，看着那上面熟悉的字迹，以及表明太子身份的印章后，他完全相信了怀中婴孩的身份。
“诸位不必多言，老夫愿以性命担保，此子的确是太子之后，待陛下苏醒后，还望诸位与老夫一起晋见！”
……
养心殿内，龙涎香的香气也无法驱散那股沉沉的死寂。
茯苓背着药箱匆匆跑来时，顾云菱已经来了。
二皇子与她坐在侧卧前，凝视着龙榻上的皇帝。
见茯苓来了，二皇子匆忙起身，示意她前去医治。
茯苓没敢耽搁，她面色平静地走到榻前，只是在看到皇帝紫青的脸色后，还是下意识抬起头，朝着二皇子看了一眼。
察觉到茯苓目光里的怀疑，二皇子轻咳一声，解释道：“本殿并未对父皇动手。”
听了这话，茯苓点了点头，指尖搭在脉搏上的瞬间，她眉头紧蹙起来。
顾云菱眉头也跟着拧了一下，紧紧握住了二皇子的手。
二皇子掌心微凉，渗出了一层薄汗。
顾云菱惊愕地抬起头，看着二皇子那张面色如常的脸，暗自攥紧了手。
原来殿下，也担心皇帝的安危，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许久后，茯苓才收回手，对二皇子轻轻摇了摇头。
“茯苓姑娘这是何意，难道陛下他…”
顾云菱怎么也没想到，医术无双的茯苓，竟然会对皇帝的病症束手无策。
二皇子身形微颤，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稳住心神：“父皇他中毒了，对吗？”
茯苓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二皇子身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殿下猜得不错，陛下的确中毒了，再加上急火攻心，毒素蔓延的速度有些快…”
“这怎么可能？陛下平日里健壮得很，这些太医都可以做证。”
一直服侍在皇帝身旁的张公公厉声反驳，他神情警惕地盯着茯苓，又朝着身后的太医们指去。
显然是不相信茯苓的话。
茯苓轻哼一声，只是淡淡地瞥了那些太医一眼，轻声道：“若公公不相信我，那可以让那些太医给陛下医治。”
太医院院正首当其冲，在得到二皇子的首肯后，快步上前给皇帝诊脉。
“赵太医，陛下情况如何？”
见赵太医迟迟不松手，张公公的心情也七上八下。
赵太医并没有回答他，额头上的汗水顺着发丝滴落在龙榻上，晕染出一片汗渍。
他直接吩咐另一个太医上前，两人又诊断一会儿后，这才慌乱地抬起头，结结巴巴地说道：“茯苓医女的诊断结果没错，陛下的确身中剧毒。”
“怎么可能？”张公公瞬时慌乱无措，他诧异地看向两位太医，在心里盘算着这两位有没有被二皇子收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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