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中毒
“岂有此理！”二皇子忽然暴喝一声，眼中的悲痛不知真假，“定是有宵小之辈暗中作祟，给父皇下毒，可是谋逆之罪！给本殿彻查，绝不能让杀害父皇的凶手逍遥法外！”
禁军领命，退出去与大理寺卿核查此事。
张公公却已经哭成了泪人，他侍奉了半辈子的主子，竟然中毒至深。
“茯苓姑娘，父皇当真没救了吗？”
二皇子眼中还是有些不甘心，他凝视了病榻上的皇帝许久，还是朝着茯苓问道。
茯苓摇了摇头，倍感无力。
“奴婢只能用白氏秘法，替他延续几日寿命。”
听了这话，二皇子点了点头，几日也够了。
那些太医听到“白氏秘法”四个字时，纷纷抬起头，露出了贪婪目光。
“你们平日里到底是如何给陛下请平安脉的！陛下中毒已深，你们却诊不出来！依咱家看，你们都死不足惜！”
张公公将全部的怒火发泄在这些太医身上，恨不得即刻将他们处死。
赵太医苦着一张脸，朝着他喊冤：“公公息怒，微臣的确日日给陛下诊平安脉，只是陛下平日里脉象安稳，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
“这位太医所言非虚。”茯苓忽然开口，亲自为皇帝服下一颗药丸，“陛下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这毒药需要一味药引，只有服下药引后，毒素才会激发出来。”
说到这里，茯苓微微拧眉，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皇帝中的毒，与威远侯夫人中的一样。
“什么？！”听了这话，二皇子眸色微颤，“竟然有两拨人给父皇下毒！”
茯苓摇了摇头，细心解释道：“并不是两拨人，这是奴婢也想不明白，下毒的人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不知姑娘能否推断出，陛下是何时中毒的？”
二皇子又问道。
茯苓仔细探上皇帝虚弱的脉搏，随即回答：“应该有半年了。”
闻听此言，张公公掐算了下时间，眉头忽然拧起。
正在此时，躺在龙榻上的皇帝突然咳嗽两声，众人纷纷朝他看去。
皇帝脸色稍缓，他悠悠转醒，胸口依旧像压了块大石头似的，痛得他喘不过气。
他脑中嗡嗡作响，太子的死讯几乎让他再度晕厥过去。
“陛下！”
张公公高呼一声，几乎是跪着扑倒在榻前，抹起了眼泪。
皇帝艰难地喘息着，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
“朕…朕这是在哪？”
皇帝声音干哑，带着一丝虚弱。
二皇子上前一步，神色平静无波，“父皇，这是在您的寝殿里，您方才受了惊，晕倒了。”
听了这话，皇帝才回想起方才发生的混乱。
他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打湿了枕头。
“老二啊，你的眼睛好了，太子却战死了…你果真如钦天监说的那般…会克死你身边所有亲近的人。”
皇帝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直挺挺地劈在了二皇子的头顶。
站在一旁的顾云菱猛地起身，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二皇子身边，察觉到二皇子微微颤抖的身躯，也知晓他在难过。
“都到这个时候了，父皇还是要迁怒于儿臣吗？”
二皇子苦涩一笑，语气里满是心酸。
皇帝偏过头去不再看他，而是虚弱地招呼张公公走过来，咳嗽着说道：“快去把玉清真人炼制的丹药给朕拿来，只有吃了那丹药，朕的病才能好。”
张公公眼中闪过一抹犹疑，只是皇命断不可违，他还是起身，小跑着将丹药捧了上来。
张公公贴心地打开锦盒，两颗通体红润的丹药静静地躺在锦盒里，在烛火的照射下格外诡异。
“等等，这不能吃。”
眼看着张公公要将其中一枚丹药送入皇帝口中，茯苓忽然出声打断。
皇帝面露不悦之色，冷冷地瞪着她，随即又朝着二皇子看去：“老二，这就是你府里的医女？她也忒不懂规矩了，竟然敢在朕面前叫嚣！”
二皇子还没请罪，茯苓却一把将丹药夺过来，神情格外凝重：“殿下，这丹药不能吃，陛下体内的慢性毒药，正是此物造成的！”
“你在说什么？中毒？朕怎么可能中毒！”
皇帝怒不可遏地拍了拍床榻，正想在骂些什么，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陛下！您千万别激动！”
张公公见状，忙拿帕子擦拭起皇帝嘴角的黑血。
看着那金黄帕子上的黑色血迹，皇帝终于露出惊恐之色。
他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力气，无力地倒在榻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茯苓等他咳完后，才继续说道：“此毒来自西域，无色无味，需要长期服用，慢慢侵蚀五脏，服用初期可令人精神焕发，似有回春之效，实则透支元气，待察觉时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灵。”
她的画像一把冰冷的凿子，敲开了皇帝记忆的某个角落。
精神焕发？回春？
张公公猛地想起来什么，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道：“陛下…玉清真人的确是半年前由太子引荐给您的，听闻…的确来自西域呀。”
皇帝的身体猛地僵住。
他想起来了，那个仙风道骨的炼丹师，的确是太子费尽心思寻来的。
那丹药服下之后，他确实觉得生龙活虎，甚至也因此，对太子更加青睐。
难道…难道…
一股冰寒彻骨的心寒瞬间笼罩住他，比方才的昏厥，更让他窒息。
二皇子眸色微沉，抬眼朝着那朱红丹药看去，太子竟然要谋害父皇？
这绝对不可能。
养心殿内弥漫着绝望与死气。
在知晓那炼丹师是太子举荐之后，皇帝的气息更加微弱。
正在此时，一道娇柔的身影出现在养心殿外。
一个身着素雅宫装，容貌娇美的年轻女子缓步走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此女，正是太子新寻来的替代品。
“原来是柔嫔娘娘！”
正寻找不到位太子开脱借口的张公公一眼瞧见了柔嫔，眸色忽然大亮。
他急忙向皇帝解释：“陛下，太子殿下一向对您敬爱有加，贵妃娘娘新丧，殿下怕您难过，更是耗费许多心神才寻到了柔嫔娘娘…殿下又怎么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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