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刀子酒
他才出来，等在外头的青曲第一个围了上去，一脸谄媚地笑道：“张公公，陛下可是忙完了，奴婢…”
“青曲姑娘误会了，陛下今夜有不少公务要处理，可能去不了贵妃娘娘那里了。”
张全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一脸为难地说着。
听了这话，青曲微微蹙眉，抬头朝着御书房里头望了一眼。
“陛下明明说好的，我娘娘还在储秀阁等着呢。”
她微微抱怨一句，眼中满是失望。
正在此时，御书房内忽然传来林煜的怒吼声：“混账东西！不是让你拿酒过来吗？怎么这么慢？”
听了这话，青曲身子一颤，眼中闪过几分胆怯，压低了声音，朝着张全问道：“张公公，陛下可是动怒了。”
张全连忙将手抵在自己的嘴唇上，神情大变：“姑娘可不许胡说，咱们做奴才的，怎么能妄议主子呢？”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青曲忙行了一礼，态度恭谦地说道：“是奴婢错了，奴婢这就回去告诉娘娘，陛下公务繁忙。”
说完这话，她正要转身离开，忽然瞧见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带着随从朝这里走了过来。
看到那女子面戴轻纱，青曲神色微变，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北越前来和亲的凌霜公主。
青曲微微蹙眉，神情里满是疑惑。
贵妃娘娘不是派人看着凌霜公主吗，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奴婢见过公主。”
眼看着凌霜朝着这里走了过来，青曲不敢怠慢，直接福身行了一礼。
凌霜只是抬起头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在意，她微微颔首，示意青曲起身，又继续前行。
“公主怕是不知道咱们大周的礼仪，身为闺阁女子，夜里是不能见客的。”
见她又要往前走，青曲直接上前两步，展开手将人拦了下来。
听了这话，凌霜微微拧眉，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宫女似乎来者不善。
“本公主又不是大周人，为何要守着大周的规矩？”
她冷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说着，举手投足间，倒是有几分豪迈的气势。
“公主此言差矣，您既然身处大周，自然要守着这里的规矩，难道你想惹陛下不快吗？”
青曲不甘示弱地说着。
“本公主来大周，是为了嫁给陛下的，既如此，本公主深夜来访，也不算见外人，不是吗？”
说完这话，她也不再同青曲理论，执意朝着御书房走去。
“公主你不能去！”
想到叶嘉恒伤心的模样，青曲也铁了心地将人拦下来。
两人的动静终究是惊动了去取酒的张全公公。
“公主怎么来了？”
张全哎哟一声，连忙走到两人身前，朝着凌霜行了一礼。
凌霜福了福身，示意身后的宫女将托盘里的酒露出来，轻笑一声说道：“这是我们家乡的好酒，臣女想请陛下尝尝。”
张全神色有些为难，他看了看那壶酒，又朝着身后紧闭的大门看着，犹豫片刻后，还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奴才先提醒公主一句，陛下眼下情绪不好，您放下酒，就赶紧走吧，别惹火上身。”
看着凌霜那双与镇国公主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张全犹豫半晌后还是好心说道。
凌霜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抹和善的笑容：“多谢公公提醒。”
说完这话，凌霜直接接过宫女手中的酒，缓步走进御书房内。
御书房里灯光灰暗，唯有龙案前摆着一盏烛灯。
林煜单手支腮，另一只手捧着一幅画像，神情越来越痴迷。
他看得十分专注，甚至都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凌霜直接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轻轻地朝着林煜举去。
林煜也没有在意，直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尝到那酒的烈性后，林煜眉头微皱，只觉得嗓子里火辣辣的。
“这是什么酒，朕怎么从没喝过？”
林煜将酒杯拿到身前，仔细闻了闻那杯中酒水的气味，拧眉发问。
“这是臣女家乡中特有的刀子酒，北越地处阴寒之地，若是不喝烈性的酒暖身子，恐怕挨不过命的冬天。”
凌霜轻声解释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失落。
忽然听到凌霜的声音，林煜眸色一惊，连忙抬头看去。
“怎么是你，是谁让你进来的？”
看到那双与皇姐几分相似的眼睛，林煜心里即使有气，也没能发出来。
张全连忙走进来，慌乱地跪在地上解释道：“奴才有罪，奴才方才在外头遇上了凌霜公主，想着您也想喝酒，这才擅自做主将公主带进来的。”
听了这话，林煜刚要动怒，又听到凌霜求情：“陛下，是臣女执意要进来的，和张公公无关，陛下最有容人之量，一定不会怪罪他的，对吧？”
凌霜一边说着，一边轻笑，隐藏在轻纱之下的脸上，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林煜一时看得痴了，她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从前的皇姐。
“下去吧。”
林煜摆了摆手，直接让他离开。
张全错愕抬起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这么生气，竟然真的会让他离开！
“还愣着干什么，想让朕罚你吗？”见他还没离开，林煜眸色陡然变冷。
“是，奴才这就滚出去！”
张全忙连跪带爬地滚了出去。
一时间，大殿里只剩了他们两人。
按照礼法，凌霜早就该离开了，只是林煜并没有要驱赶她的意思，反而又喝了一口烈酒。
“你说这酒叫刀子酒？”
林煜饮了一口酒后，拧眉问道。
凌霜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说道：“是的，这酒是北越独有的，军中的将士也时常靠刀子酒取暖，后来就连云通关的将士们也爱喝了。”
听到此处，林煜神色微怔，他抬起头，下意识朝着云通关的方向看去，问道：“他们也喝过这酒，不觉得辣吗？”
凌霜直接拿起酒杯，小抿一口后，剧烈咳嗽起来。
她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却还是笑道：“臣女也有好久没喝过这酒了，的确有些辣，不过在那种苦寒之地，喝上一口刀子酒，能暖和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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