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愿前往和亲

“把她给朕拉下去，别污了朕的眼睛。”

他冷漠出声，看向贵妃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摊烂泥，再无往日温情。

“陛下，您真是好狠的心啊陛下…”

贵妃大喊着被侍卫架出御书房，那撕心裂肺的喊声，着实令人心惊。

凌霜深吸了一口气，亲眼看着贵妃被人拖着从自己眼前经过，心里震惊不已。

“你还有别的事？”

皇帝面色有些阴沉，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见凌霜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夹杂着几分不耐。

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凌霜神情微变，两只手叠交在身前，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沉声说道：“臣女自愿前往大周和亲。”

闻听此言，皇帝皱着的眉头忽而抚平，震惊地抬头望去，见她一脸决绝的神色，更加疑惑。

“你…你不是心悦城阳王吗？”皇帝惊愕极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凌霜略微低下头，眼中的泪水一直在打转，她紧紧捏着虎口，将声线稳平后说道：“臣女的确心悦王爷不假，但王爷眼下已经被关了半月有余，大周女将心狠手辣，为救王爷出关，臣女愿意前往！”

她何尝不想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可事与愿违，自从那日慕容丞相找她商议和亲一事后，凌霜郡主整日辗转难眠。

只是她一心想嫁给成宇哥哥，心中从未动过和亲的念头，让她改变主意的，是赫连成杰之死。

虽然不知道五皇子的死到底是不是因为林歌，但凌霜真的不愿再让成宇哥哥冒险，哪怕…牺牲自己的幸福，放弃嫁给成宇哥哥，她也在所不惜。

“你…”见凌霜铁了心要去和亲，皇帝嘴角微微颤动，拧眉道，“朕知晓你救人心切，但送你去和亲，真的能让大周皇帝改变主意，释放城阳王吗？”

这才是皇帝最担忧的事。

“陛下，丞相大人求见。”

正在此时，守在门口的太监忽然禀报道。

皇帝微微蹙眉，抬眼朝御书房门外看去，见到那一抹笔直的身影，面露疑惑。

丞相这个时候找他，也不知是有什么事。

皇帝不敢耽搁，直接颔首让人进来。

慕容丞相大步走进来，只轻轻瞥了凌霜一眼，神色平淡如常，就像早就知晓她会在这儿似的。

“老臣见过陛下。”

他停在凌霜郡主身侧，躬身一礼。

“丞相前来所为何事？”皇帝虚扶了这位三朝元老一把，态度谦和地问道。

“老臣本是为一些琐事而来，方才在殿外等候时，似乎听郡主有意前往大周和亲，不知是真是假？”

慕容丞相如是问道。

皇帝点了点头，面露为难之色：“此事的确千真万确，但…”

他略微压低声音，说道：“凌霜只是郡主，身份比不上九公主，就连九公主都被退回来了，更别提只是一个郡主了。”

听了这话，凌霜暗自垂眉，眼中闪过了一抹微不可察的阴狠。

老皇帝这是嫌弃她身份低微吗？

凌霜心里很清楚，若不是有成宇哥哥纵着自己，皇帝根本不可能拿正眼看她，老皇帝属意的正妃人选可是丞相家嫡女慕容端儿，自己的身份，最多是个侧妃。

只是如今…她甚至连侧妃都不敢奢望了。

“陛下此言差矣。”慕容丞相忽然开口，眼中精光尽显。

皇帝微微拧眉，不解地看向他：“爱卿此话何意，难道那大周皇帝不爱身份尊贵的嫡亲公主，反而…”

皇帝瞥了眼殿中的凌霜郡主，终是没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丞相上前一步，解释道：“陛下要明确一点，选妃的人是大周皇帝，并非林歌，依臣看来，我们应该直接前往大周，让大周皇帝亲自过目。”

说到这里，他又抬起头朝着凌霜郡主看了过去，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且凌霜郡主，是城阳王的底牌。”

“成宇的底牌？”皇帝紧锁着眉，阴沉的脸上布满疑惑，“朕记得，凌霜是成宇捡回来的，怎么会是他的底牌呢？”

“难道陛下看不出来，郡主的容貌与谁相似吗？”

慕容丞相幽幽开口。

皇帝又抬起头，仔细盯着凌霜郡主的脸看了一会儿，眸色猛然一惊。

“王爷早在五年前，便调查出大周皇室里的一些龌龊事，大周的那位皇帝与您合作时，老臣也派人查出了些东西，那位皇帝不爱普通美人，最爱的…”

慕容丞相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朝着凌霜郡主看去，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对，朕怎么没想起这事！”

没等丞相继续说下去，皇帝大手拍在龙案上，惊呼一声。

他差点儿忘了，那大周皇帝的龌龊心思。

瞧见皇帝这般反应，慕容丞相微微眯起眼睛，小声说道：“王爷当年将郡主捡回来，正是看中了她的样貌，这几年来，王爷一直在培养她的性子，如今的凌霜郡主，无论是行为或是举止，都与当年的镇国公主一般无二，大周皇帝怎会拒绝呢？”

听了慕容丞相这般胸有成竹的话，站在一旁的凌霜郡主眸色微微颤抖一瞬，她紧抿着唇，眸中满是震惊，原来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以为的情意与宠爱，都是城阳王的算计。

凌霜郡主自嘲一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脸色也苍白得吓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皇帝福了福身，神情庄重地说道：“臣女愿意做王爷的底牌，前往大周和亲。”

皇帝犹豫半晌，又朝着慕容丞相看去，见他点头，皇帝这才应了下来。

“凌霜啊，你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这五年里，你乖巧懂事，朕原本想把你赐给成宇的，只是如今事与愿违…”

皇帝这般说着，看向凌霜郡主的神情里多了几分怜悯。

他轻咳一声，庄重说道：“传朕旨意，册封凌霜郡主为公主，翌日一早，出使大周和亲！”

有幸封为公主，又是何等风光，只可惜…这样的风光，凌霜根本不想要。

凌霜回过神，又朝着皇帝一拜，神色复杂地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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