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济州岛到了
王永书随着人群涌上甲板，扶栏远眺。
只见远方，一座雄伟的岛屿轮廓逐渐清晰，岛屿沿岸，码头、炮台、城镇依稀可见，靖武军的黑旗在各处迎风招展，更远处，是连绵的绿色山峦和广阔的田野。
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憧憬，瞬间冲淡了所有旅途的疲惫与恐惧。
新的世界，新的生活，新的可能，就在眼前。
码头上人声鼎沸，旌旗招展。
济州岛同知身着靖武都督府官袍，率领着一众正副官员和衙役，在此等候多时。
当他们看到浩浩荡荡的船队和从船上络绎不绝涌下的、数以千计的新面孔时，脸上又惊又喜。
“好家伙，侯爷这是把山东的读书种子都给搬来了啊...”同知大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压力山大，又为获得大量人手兴奋。
王永书随着人流，脚步虚浮，踏上济州岛土地。
他贪婪地呼吸着混合着海风、泥土和草木清香的空气。
码头上设立了临时的接待点。
同知大人站上一处高台，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向这群初来乍到的新移民介绍情况。
“诸位，本官乃靖武都督府麾下，济州岛同知！欢迎诸位来到济州岛。”
“我知道诸位最关心什么。”
他开门见山，“侯爷承诺的，绝不食言！”
“济州岛，古称耽罗，乃海上明珠，现有户籍人口近五十万，设十县之地，百废待兴，正需诸位大展拳脚。”
同知大人顿了顿，客观地分析利弊。
“此地土地肥沃，牧场广阔，以养马闻名，港口优良，距离大秦本土最近，补给相对方便，侯爷已肃清岛上倭寇，秩序井然。”
“然此地高丽土著居多，语言、习俗与我等略有不同，治理需耐心，且岛上倭风建筑众多，大多正在拆除重建中，居住条件暂时...嗯，简朴了些。”
“至于待遇！”
他提高声调，“侯爷有令，凡留下效力者，按职司分配建成后的宅邸，人人授田十亩，位于任职地附近，俸禄从优。”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兴奋骚动。
“真的给宅子？给十亩地？！”有士子激动地大声确认。
同知笑了笑：“本官岂敢假传侯爷钧令？宅邸正在加紧建造，建好一栋，分配一栋，田亩地契，到任即可划拨。只是…”
他话锋一转，双手一摊，“环境嘛，眼下确实艰苦点，诸位要有‘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准备啊。”
“那...那做官呢？”
又有人急切地问出了绝大多数人心中所想：“真能即刻为官？”
“哈哈哈。”
同知大笑起来，“何止是官，是急缺官，四地新拓，治下民近百万，各级官署空缺数以千计，你们这一千多读书人，撒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他神色一正：“但是此地为官，与大秦内地截然不同，更多与本地土著打交道，调解纠纷，推广秦语秦文，组织生产，事务繁杂，极其锻炼人，诸位要有心理准备。”
“若觉此地不合心意，也无妨！”
同知大人指向港外的舰队，“休息半日，舰队将继续前往巨济岛、釜山浦、东莱府，那三地情况各有不同，诸位可自行选择。”
“巨济岛，前沿军镇，风险大，机遇也大。”
“釜山浦，贸易中心，商机无限。”
“东莱府，行政核心，最接近大秦府城模式。”
介绍坦诚详细，彻底打消了众人的疑虑，喜悦和憧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侯爷诚不欺我。”
“留下！我就在这济州岛了...”
“十亩地！还有官做！”
当场，便有过半读书人、以及大半看中此地牧场和农业前景的工匠、几乎所有的酿酒师、制革匠以及少部分商人决定就地留下，开始他们在海外的第一站。
大部分商人还是想去贸易中心釜山浦...
张谦挤到王永书身边，问道：“王先生，您作何打算？留在济州岛吗？”
景象周围热火朝天，王永书内心也躁动不已，年过四十的他，竟恢复了十几岁时的振奋傲气，看着那些已经开始在官吏指引下登记造册、迫不及待想要开始新生活的人们，心中那寻求“实事”的火苗燃烧起来。
这里确实艰苦，但机会也最实实在在。
离大秦最近，也让他心里更踏实些。
“嗯...”
王永书点了点头，“老朽就留在此地吧，张相公你呢？”
张谦眼中光芒闪烁：“我听闻釜山浦乃商贸汇聚之地，东莱府更是靖武都督府治所，我想去那边看看更大的世面。”
“也好，人各有志。”
王永书拱手，“张相公，珍重。”
“王先生，保重，他日再会。”张谦还礼，潇洒转身。
半日后，休整完毕的舰队再次起航。
一半的人留在了济州岛，另一半怀揣着对更前沿、更繁华之地的向往，继续随着舰队，向着巨济岛、釜山浦和东莱府进发。
帆影远去，王永书站在码头上，心中情绪着实复杂，忐忑，淡定，期待...
他终于踏上了这片英雄侄儿打下的基业，而他的“实事”，将从这济州岛的第一亩田、第一份文书开始。
舰队的第二站是巨济岛。
读书人和工匠商人们满怀期待地踏上巨济岛的土地，眼前景象令他们瞬间傻眼，心凉了半截。
与济州岛的生机勃勃、井然有序相比，巨济岛破败、压抑，满目疮痍。
岛屿面积明显小了许多，沿岸的码头设施简陋，不少地方还残留着炮火轰击后的焦黑痕迹和残破船骸。
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断壁残垣，许多房屋只剩下了地基，跟经历了百年战乱似的，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丝未曾散尽的硝烟味和焦糊气。
在码头干活的多是神情麻木、眼神呆滞的高丽土著，衣衫褴褛，动作迟缓，望见光鲜的“天朝上国”来客，也只木然瞥上一眼，便继续埋头干活，毫无生气。
“这就是巨济岛？！”
“我的天，这比济州岛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一片废墟，这怎么住人？怎么治理？”
（大家觉得我这是在洗白王永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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