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摇滚少女云堇
和裕茶馆，二楼露天戏台。
季明正陪着往生堂的钟离老大爷喝茶听书，作为新时代年轻人，他对说书这种娱乐项目不太感兴趣，反正讲来讲去都是岩神摩拉克斯的那些事。
距离乔迁宴会已经过去了两天，季明在宴会上准备了两桌，一桌归老九门的八位义兄，另一桌则归于其他客人。
往生堂的胡桃、钟离、老孟与不足挂齿小姐。
万民堂的香菱，原本季明还邀请过卯师傅和隔壁苏二娘，可惜两人都以生意繁忙为由拒绝了。
绝云间的申鹤、甘雨以及留云借风真君，这三位更是重量级。
简而言之，这场宴会还算热闹顺利，两桌人都很在意季明的感受，除了彼此点头问候之外，两桌人再无交流。
季明则是在两桌之间来回跑动，喝了不少的酒，最后依然是老孟搀扶他回房。
大概是免费享用了一顿盛宴，钟离与季明的关系亲近了不少，最近也开始拉着他到处闲逛。
就像今天这样，钟离专心致志的听着田铁嘴说书，季明一门心思的喝茶，两人互不打扰。
“小友，莫非你不喜欢岩王爷的故事？”
“嗯……不能说不喜欢，只是田铁嘴说的太顺遂了，我不喜欢爽文情节，就算是摩拉克斯也不可能虎躯一震就庇护住璃月，其中肯定有其他仙人和璃月人的付出。”
钟离眼中透露出一丝欣赏，点头道：“小友言之有理，真实的摩拉克斯绝不会轻而易举就能庇护住璃月。”
季明不在意这些夸奖，摆手道：“咱俩又没见过摩拉克斯，就别谈论这位了，没看见田铁嘴和其他客人已经对我们怒目而视了吗？”
“小友想见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能给我爆金币吗？”
“……不能。”
“那我不想见了。”
钟离轻声笑了起来，季明给他的感觉很熟悉，璃月七星中也有一位不敬岩神的人，只不过那位更加干练果决，而他则是更加随和，乃至于无所谓。
这少年已经拜师留云借风，在钟离的指引下也与留在望舒客栈的魈完成会面，如果有缘分的话，他将会与其他仙人越来越熟悉。
璃月港迟早会迎来人治的时代，钟离已经与至冬的冰神秘密会晤，待计划到达临界点时，他就会让璃月港试着独自前行。
当然了，没了神明庇护的璃月港危机四伏，七星可以在明面维护安全，那么拥有仙家人脉的季明便可以在暗中保障璃月港的秩序。
如果季明表现合适的话，这颗神之心倒不必送给冰神了，留给这少年倒也不错，有一个随性而为的岩神，璃月港也能更好的人治。
季明挠了挠耳朵，瞥了一眼盯着他沉思的钟离，无语道：“钟离，你这是何故啊？”
“小友喜欢观赏戏曲么？”
“没看过，看了才知道喜不喜欢。不过吧，我感觉就凭我这浮躁的性子，大概是不喜欢的。”
“稍后是云先生的戏，值得小友观赏一番。”
倒是有所耳闻，璃月港云翰社现任当家主事，被璃月人尊称为“云先生”，家族原以打铁传家，后来某个祖先离经叛道沉迷戏曲，云家变成了戏曲世家。
云堇诞生在著名的戏剧家族，无论编曲、演唱能力皆属于当世一流，容貌更是充满英气，乃是巾帼之流。
可惜季明从未见过这位戏曲大师，今日有幸来和裕茶馆，确实应当好好观赏一番。
田铁嘴的说书环节很快结束，在众人的期待下，一阵悠长的琵琶声响起，婉转的身影从幕布后轻盈飘出，似是一阵秋风，浓郁却不厚重。
云堇刚刚出场，便收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钟离也开始跟着鼓掌，适才田铁嘴都没有这种待遇。
鼓完掌后，钟离看向一旁的季明，带着些许笑意：“小友，现在喜欢戏曲了吗？”
“喜不喜欢戏曲尚且不清楚，但是这位云先生我可是喜欢的很呐。”
季明目不转睛，眼神却并不冒昧，由于他和钟离坐在第一排的贵宾席，刚才的对话似乎被云堇听了个一清二楚，英气的少女踮脚旋转，提起袖口捂嘴偷笑，随后开始正常唱戏。
戏曲讲述的是仙人与魔神故事，季明不太感兴趣，不过为了尊重台上的云堇，他暂时没有和一旁的钟离聊天。
待戏曲落幕，季明这才侧脸说道：“云先生果然受欢迎，腔调听起来也很舒服，钟离可真会享受。”
“以后小友也可常来享受，云先生的戏乃当世一流，不听可惜了。”
“这就不必了，我对戏曲本身不感兴趣，如果只是因为觉得云先生貌美，那么还不如不来，不然显得太过蔑视云先生了。”
虽然混迹江湖，但为人有十足的分寸感感，随性而为的同时还能让人感到舒适，非常适合成为朋友。
这样的性格，大概遗传于母亲吧？就连姓氏也随母姓，父亲的基因少得可怜，除了随性这一点遗传自父亲。
就在季明准备帮钟离付茶水钱时，一位店小二跑了过来，低声说道：“先生留步，云先生说这两壶茶水由她请客，不知二位能否进去一叙？”
扭头看向钟离，季明问道：“云先生是不是认识你？”
“曾经聊过几句，不怎么熟。”
也就送了个神之眼的交情，真不熟。
季明点点头，转身答复道：“行，请前方带路吧。”
跟着店小二走进茶馆内部，又走过弯弯绕绕的员工道路，低头躲开被掀起的幕布，季明终于见到了正在卸妆的云堇。
云堇观察着镜子中的季明，先一步问候道：“您好，令人尊敬的先生。”
真是陌生的敬语，季明何时被人称之为“令人尊敬的先生”，这姑娘的嘴可真甜，怪不得崇拜者无数。
“我叫季明，直接称呼我名字就好，旁边这位是往生堂的钟离客卿，听说你们之间互相认识。”
季明没那么拘束，带着钟离随便找了个木椅坐下，这让云堇有些惊讶：“没错，季明先生可真随性，不过我喜欢随性的人。”
钟离接过话茬：“云先生不必客套，若是过多客套，会让季明不喜。”
为了证明钟离的话，季明跟着点头道：“云堇小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就算是为了报答请客的恩情，我也会如实回答的。”
请客算什么恩情啊，这少年可真奇怪。云堇眨眨眼睛，笑道：“季明先生，其实我有一个梦想。”
你也有梦想？季明也有梦想，他可是要当天权星的男人，从而制霸璃月。
开玩笑的，天权星被条条框框拘束，季明更希望自由自在。
“我有一个梦想，戏曲有朝一日能被年轻人喜爱。可现状季明先生也知道，在茶馆听戏的大多是中老年人，像你和钟离先生这样的年轻人终究是少数。”
季明举手：“可戏曲仍然有年轻人在听啊，比如我和钟离。”
云堇摇摇头，眼神认真：“刚才我都听见了，季明先生只是喜欢我的容颜而非戏曲，我很感谢你的尊重，但是我更想听听你的意见。”
不是，云堇小姐就算了，钟离你怎么也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季明无奈，只能先发表一番宇宙级安全声明：“首先呢，我本人不懂戏曲，所以请云堇小姐不要责怪我胡言乱语，而且我并非是建议，云堇小姐权当这是戏言吧。”
“嗯嗯，洗耳恭听。”
云堇小姐，请不要那么认真啊。
季明清了清嗓子，举例道：“年轻人嘛，喜欢个人英雄主义，虽然仙人与魔神的故事足够传奇，但年轻人明显代入不进去。”
不太理解季明先生的词汇，大概就是要张狂一点自私一点，将笔墨全部汇聚到主角身上。
“季明先生的意思，是想让戏曲变得更个人英雄主义一点？”
云堇看起来很兴奋，她本人就是年轻人，再说了她也很擅长接纳潮流，私下喜欢听辛焱的摇滚乐。
不得不说，季明先生的话确实令她醍醐灌顶，戏曲也要跟随时代进步，总有人老去，总有人年轻。
季明见云堇没有不高兴，便稍微大胆了些：“简而言之，让年轻人感到爽就行了，比如说添加类似于‘失意少年一朝成名，洗刷往昔耻辱’的故事情节。”
“听起来很不错！”
“是吧是吧？云堇小姐的腔调可以激昂一些，我没有说你的声音不好听，反而是你的声音太好听了，让人感觉不到激情。”
“继续继续！”
“琵琶声适当删减，增加鼓点声和古筝声，比如说少年失意时用琵琶声和竖笛声，一朝成名时立刻转化成连续不断的鼓点声和古筝声，激情这不一下子就来了？”
云堇听到尽兴处，满脸通红起来，开始鼓掌：“懂了懂了，用摇滚乐！”
不是，表面是戏曲大师，背地里却是摇滚少女？
季明的表情一下子尴尬起来，慢吞吞道：“额……最好还是不要，采用摇滚乐虽然可以吸引年轻人，但是会让中老年群体流失，我可不想砸了云翰社的招牌。”
鼓掌声弱了下来，云堇也有些尴尬，她瞧着季明的表情，小声请求道：“季明先生，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吗？”
“什么秘密？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云堇小姐有说些什么吗？”
“谢谢！”
云堇干脆不装了，吐了吐舌头：“为了感谢季明先生的建议，我将赠送给你一张云翰社的专属贵宾名片，日后来云翰社的演出场地便无需花钱了，包括附带的茶水和小零食也可以免费。”
好东西啊，收了收了。
从今以后，季明就是云翰社最忠实的粉丝，以及云先生最忠诚的追随者。
唯一值得担心的，是云翰社有可能从璃月港戏曲一霸变成璃月港知名摇滚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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