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太后的理智不在家
“看来，惠贵妃确实是翅膀硬了，连哀家的话也敢这般轻慢。不过宫里最不缺顺风时高飞的鸟。”
太后的声音轻缓却明显透着寒意，眉庄皱眉看着太后跪在蒲团上的背影。
太后可不是个喜欢放狠话的人。
那是标准的绵里藏针，人狠话不多的性子。
这是怎么了？打击过大，刺激过头了。
不至于吧，不就是个早年的姘头吗？
“臣妾自然不敢轻慢娘娘，只是有些事之前也是和娘娘议定过的，如今圣意已决，庚帖俱全。”
不愿意你之前怎么不说，现在路起来了，流程就剩走大礼了，是我轻慢？还是你不讲理？
“娘娘没有明确指教，臣妾愚钝，不太明白娘娘的意思，不敢擅作主张。”
你不愿意，你明说出来，自己跟兆惠去说，让乌雅家退亲事便是，何须旁敲侧击。
还不是不想担毁约全责，天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眉庄语气不紧不慢，字字如针，却又规矩周全的滴水不漏。
太后念经的声音一顿，佛珠停在指尖，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一挥手，让眉庄走。
眉庄再次皱眉，太后今日太过反常。
当初眉庄从圆明园回来和太后谈判，太后也是镇定自若的讨价还价，尽最大的可能争取利益，从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如此暴露于人前。
不过看太后再次开始诵经，不打算再继续说话的模样，眉庄也不再多留。
从佛堂退出时，在寿康宫廊下微微驻足，微风拂面。
“看来太后娘娘最近礼佛是勤，这寿康宫的风都带几分檀香气息。”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娘娘近日诵经不辍，也是为这宫中上下祈福。檀香闻久了也能静心凝神，也是一桩好事。”
一个耳熟的声音接过眉庄的话。
眉庄意料之中的一勾唇，转身可不就是竹息姑姑。
眉庄笑着上前一步，语气多出几分亲近之意。
“可见竹息姑姑跟着太后娘娘，这段时间也熏陶出几分佛性来。”
说着还凑近竹息鼻尖轻嗅了下，多出几分打趣意味道。
“嗯，是有檀香的味儿。”
竹息姑姑笑着一福身，对眉庄的打趣笑着接下，温和应道。
“奴婢哪有这等福分。不过是跟着主子沾了些香火气罢了。”
“倒是娘娘，听说过段时间要跟皇上去圆明园避暑，夏天圆明园清爽，最宜静心养性。”
“好是好，就是这一去，少不得又要几个月见不到太后娘娘和竹息姑姑。”
眉庄唇角微扬，目光从竹息身上到佛堂的门扉，略一停顿又转回竹息身上。
再次凑近竹息身边，低声询问道。
“姑姑，太后娘娘最近心情不好吗？”
眉庄声音压得极低，“方才连我都没得个好脸，吓我一跳。”
说着手在胸口轻抚两下，像是无辜被长辈骂两句，向人打听缘由的小辈。
竹息神色微动，垂眸不语，眉庄连忙拉着竹息的手腕，体谅的道。
“姑姑若不便说，我也不为难姑姑，只盼太后娘娘身子康泰，千万保重才是。”
竹息不语，目光在佛堂上停留片刻，终是轻叹一声。
“最近也不知怎么的，不仅后宫接连有嫔妃去世，还有之前的旧人，相伴几十年的太妃相继离世，太后娘娘心中难免感怀。”
“哦—”
眉庄一挑眉，点着头，似乎是明白什么。
‘旧人啊。’
不过手却一直没有离开竹息的手腕，甚至手上一用力，一拉竹息将人往自己的身边拉得更近一些。
左右四下张望一下后，贴着竹息身旁低语。
“竹息姑姑，我前段时间听说...”
“娘娘！”
竹息手上一个巧劲，挣脱眉庄的拉扯，给眉庄一福身，截断眉庄要出口的话，眼神明显示意她莫要再言。
眉庄抬起自己被竹息挣开的手，捂着自己的嘴，对着竹息挑眉一笑。
眼波流转间，千言万语都化作一个狡黠的意味深长。
‘懂，都懂！’
竹息无奈的一叹气，又给眉庄一福身，转身就要走。
本来是知道眉庄要走，少不得几个月见不到，今天人都到寿康宫来了，想着说句话，谁知道这位今天这么活泛。
不过眉庄要问的事，还没有问出口，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她走。
一把又抓到竹息的手，这次手上也用上巧劲，将竹息带回。
“姑姑，还真是啊！”
“祖宗！”
眉庄不管竹息的讨饶，在竹息明显要招架不住后，神色一变，拉着竹息，义愤填膺地道。
“那他还搞出什么四儿五儿的，沸沸扬扬满城都是。也太对不起太后娘娘。”
“等我回去，让人把那个什么四儿抓来，给太后娘娘出气，让娘娘好好消消气！”
竹息慌忙按住眉庄的手，眉庄这次立刻顺着竹息的力道安静下来，盯着竹息的神情。
竹息见眉庄终于安静下来，长长吁出一口气，抬眼向佛堂看一眼后。
“这就不劳贵妃娘娘费心，娘娘自有分寸。”
“哦—”
人果然是太后抓的。
“娘娘虽然宽宏大量，我等做小辈的却也不能坐视旁人轻慢太后。不让娘娘亲眼看看那人真面目，如何安心？”
眉庄压低声音，看着竹息对自己计划找人将李四儿带到太后面前，没有丝毫波动的神情。
“贵妃娘娘不必烦劳，见不见的，因果循环自有缘法，太后娘娘不会再为她上心。”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言。”
眉庄终于松开竹息的手，点点头，唇角微敛。
竹息一福身，连忙脱身，生怕眉庄再缠着她，问些不能说的事。
眉庄目送竹息离去后，一转身，神色骤然冷下来，离开寿康宫，上轿后。
“让人给明漪传话，最近言行举止，吃住行卧都要格外谨慎。实在不行，就抱病休养一段时间。”
“隆科多的死，对太后估计不仅仅是感情问题。”
估计太后不仅让人抓了李四儿，少不得还亲自见过这个替身。
这位能冒险去替隆科多收尸，对太后这个导致隆科多死亡的人，怕也是恨之入骨。
从戏班爬上来的女子，口角恐怕极其直白辛辣。
太后恐怕不仅被气得不轻，之前能通过隆科多借的势，没了隆科多，恐怕也都分崩离析。
太后最近的理智不在家啊！
明漪之事，之前的太后可能会好好谈，现在，恐怕会直接上狠手段。
可惜眉庄提醒的还是太迟，第二日，明漪生病的消息便传到眉庄耳中。
同时眉庄还收到消息，太后前几日见过皇后。
眉庄走后第二天皇后又去给太后请安，还撞见兆惠。
身边还跟着一个乌拉那拉家的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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