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坚持己见
晚上,方浩儒特意约谭斌一起吃饭——今天得知,部署在内蒙古那边的人员已拿到了他叔叔和永利发勾结一同挖方氏“墙脚”的有利证据,并已按方浩儒的吩咐提供给香港的董事局及律师,兄弟俩为此大感痛快。而这段时间,方浩儒努力为陈溪营造出一个柔情蜜意、浪漫融融的温馨小家,陈溪果然吃这一套,没几天,便服服帖帖地答应听他的话暂时不工作了。谭斌听了直笑,头一回夸方浩儒“高明”。
酒足饭饱之后,方浩儒回到莱茵梦境的家,在书房找到陈溪,兴冲冲地上前拉她起身。
“宝贝儿,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一会儿再说吧。”陈溪没有好奇的表情,又走到边上的沙发坐下,“我想问你件事。”
“事情一会儿再说,现在先看礼物……”方浩儒笑着坚持又将陈溪拉起,“先背过身去。”
陈溪没吱声,顺着他的意思背对房门直直地站着。
方浩儒从书房外拿进一个很大的包装盒,在陈溪身后打开盒盖,取出一件做工精细的紫貂皮短外套,披在她身上。“看看,漂亮吗?”
陈溪低头慢慢摸着那松软细润的皮毛,脸上并没有方浩儒所期待的喜色,她淡然说道:“这东西看着是华贵,可怎么感觉很老气,还有一股妖里妖气的狐媚劲儿。”
“怎么?不喜欢?”方浩儒闻言一愣,继而又和颜悦色地搂住她,“这还是特意挑了个年轻新潮的款式为你定做的……不喜欢也没关系,这样好不好?你不是说妈的Hermès(爱马仕)手袋很不错吗,改天我陪你去订,你喜欢什么样的自己选,多订几个——这回该满意了吧?”
她依然垂着眼帘,语气中并无兴奋:“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
方浩儒想起煤矿投资项目大快人心的捷报,不禁现出几分得意,如同一个凯旋的将军,而面对佳人则是另一番巧言:“呵呵呵,我的宝贝儿终于答应安下心来为我再添个小宝贝儿了,我当然高兴啦!恨不得把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给她……”
“那,如果我真的给你生了孩子,是不是还会有更多的奖励?”
“那当然了!呵呵,如果你想要天上的月亮,只要有那么高的梯子,我一定爬上去给你摘回来!”他边说边将她搂得更紧。
陈溪慢慢推开他的怀抱,仍是一副平淡的口吻:“看来,只要取悦你,就能得到可观的物质回报——你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商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事都可以做交易。”
方浩儒被这绵里藏针的话语刺了一下,勉作平静,抬手抚着她的脸问:“小溪,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从我一进门,你就一直冷冰冰的……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
她不接话,继续摸着身上的貂皮衣,慢悠悠地说:“我答应要孩子,就可以得到这么贵重的貂皮大衣。要是真的生了,说不定我的孩子会值更多、更贵的东西……不过呢,我现在只是想知道:我对于你来说,值多少钱?”
“你……”他怔住,不由得抽回手,“你哪儿来这种怪念头?”
“怪吗?一点都不怪。”她抬起眼睛对着他幽幽地弯唇一笑,“老公,我就是很想知道,在你和Thomas的交易里,我究竟值多少钱?”
“Thomas的交易?”方浩儒如受当头一击,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忙又定了定神,“你是指球车的进口?不是已经告诉你实情了嘛……怎么又跟你自己扯上关系了?胡言乱语什么呀!”前段时间为了配合筹款,方浩儒曾要求御景总经理Thomas将一宗球车进口的生意交给方氏进出口公司。其实御景依靠所属的NST集团完全有自己的报关能力,而方浩儒坚持要拿下这单根本没赚头的生意,只是为了利用相关途径将海南运作出的一部分钱“洗”干净。
陈溪轻蔑地冷笑一声:“恐怕在进口球车之前,你和他已经不止一次做交易了吧?我也是其中的一笔对吗?那个老头子到底把我卖了多少钱?”
他感到被勒住了喉咙,还要故作镇定:“你别这样咄咄逼人的好不好?也不知你哪儿来这些没头没脑的想法——要是遇到什么不痛快了一会儿再说,我先去换衣服。”
陈溪突然拽住转身要出去的方浩儒质问:“你又想逃避是不是?!”
“我怎么逃避了?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方浩儒像是很无奈,想要解开她的手。
“你不明白?那好,我再说得清楚一点:你当年到底给了Thomas什么好处,把我从会员服务部骗到了人力资源部?”
“什么话啊……别闹了好不好!你调职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时候我和你也不怎么熟……”
“OK,我也懒得跟你纠缠——我马上打电话给小周,问问他当年给Thomas送什么好东西了?你不记得我值多少钱了,他说不定还记得!”
方浩儒僵滞地看着陈溪转身去找她自己的手机,此时也来不及叮嘱小周,真怕那家伙应付不来又要露馅……他的心脏忽然开始狂跳,那段早已尘封并且见不得光的旧事即将被她翻出,击碎他多日来苦心营造的美满梦境,而她又将变成一只愤怒的羔羊,即便再柔弱也不甘驯服,顽抗到底……
他的脑海里继而又浮现出她因为何艳彩而跟自己闹分居的情景,即刻感到无法呼吸,那种彷徨、那种痛楚,他没有胆量再度尝试。刚刚经历生意上的殊死搏斗,那场动荡之中他越发感到她的存在对自己是何意义,他不敢让婚姻再次滑入旋涡!也不能再失去她!!
陈溪抓起手机还没来得及找出小周的号码,方浩儒便冲上来迅速夺下手机,拖着她回到卧室,一把将她甩到床上。
“你要干什么?!”她趴在床上,扭头愤然对着满眼凶光的他。
“是不是这两天太给你脸了?敢这样跟我胡闹!”方浩儒盛气凌人地指着陈溪,“我警告你——想闹,可以在家里尽情折腾,要是胆敢在外人面前给我现眼,我绝不会轻饶了你!”说罢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手收走床头柜上的电话机,连同她的手机一起丢到房间角落的躺椅上,之后走到衣柜边开始解领带换衣服。
“你简直不可理喻!”陈溪惊觉眼前的男人已陌生得令她几乎不认识,边哭边嚷,“我真是瞎了眼!会嫁给你这样的无耻之徒、市侩小人!!”
方浩儒正将拆下的衬衫袖扣放回台面上的丝绒盒里,听到陈溪的叫骂猛地抓起盒子砸在地板上,回到她面前恶声恶气:“你骂够了没有?!别以为我治不了你——不信的话就试试!我再说一遍——你那些事儿跟我没关系!不许再胡搅蛮缠!!永远都不准再提那些破事儿!!!”
周四中午,汪静进了高球会所的西餐厅,陈溪正坐在靠近落地窗的一张小台边,端着杯咖啡,望着窗外出神。
“大中午的,怎么突然跑来御景了?”汪静在她对面坐下,“看样子,你们又吵架了?”
关于两年前陈溪那次蹊跷的调职,汪静的电脑里一直存着从保安部调出的,记录方浩儒、司机小周,以及自己当天出入Thomas办公室的监控录像。
一天,录像无意中被借用她电脑的丁野看到,汪静随口提及方浩儒当初打陈溪的主意而买通Thomas之事。在此之前,现任副总经理的汪静同意委托方氏进口球车后,曾经趁Thomas心情好且多喝了几杯酒,找机会刺探当年陈溪调职的虚实,Thomas对此不置真假却得意地嘿嘿直笑,这令她确信:当初让陈溪调到人力资源部的幕后主使,肯定就是方浩儒。
汪静原本想着既然自己的推测已找到答案,这件事便从此烂在肚子里,免得影响已嫁进方家的陈溪今后的生活,偏偏前天又被丁野揭露出来……面对好友,她无法否认,虽尝试为方浩儒开脱,但丁野在旁义愤填膺、火上浇油,她也无奈,同时也想象得到,素来就爱在感情上较真的陈溪回家肯定又要闹个天翻地覆……
陈溪放下咖啡杯,靠在沙发椅背上,目光始终停留上窗外那条熟悉的长廊。就是在那里,她第一次怯生生地叫住了方浩儒,从此便一直被他玩弄,在他精心布下的圈套中越陷越深……
“吵有用吗?再怎么吵,一切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陈溪说话间,眼中流出哀伤的光,却没有泪。
汪静叹了口气:“说到底,这件事儿全怪我和丁野。你们现在感情本来挺好,却翻出了不该翻的旧账……Rosie,女人心思细腻不是坏事,但结婚过日子,有时候,是‘难得糊涂’。”
“我懂的。婚都结了,人总要面对现实一步一步走下去。其实这次,我本打算只要他承认,我最多发两句牢骚也就原谅他了。比起何艳彩的事,这还够不上是原则上的大问题。可偏偏他就是死不认账,反而冲着我大发脾气……你说这些男人怎么会这样?明明是自己犯的错,却霸道无理到恨不得要把你绳之以法!”
“你才发现呀!”汪静淡然一笑,“这就是男人。对于他们来说,男人的面子大过天!如果他没错,认个错或许还能显得自己‘大人大量’;可要是真的错了,要他认,不如要他的命。不过这件事他不承认,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你们最近刚刚修复好感情,他可能害怕你一气之下又要分手,所以干脆抵赖到底。其实想想,他那时也是因为喜欢你才会那样做的,而且一直又很在乎你,在乎你怎么看他,所以不想让你知道他曾做过那些不磊落的事情。”
“嘁!承认了天又不会塌下来,再说我都没跟他计较因为那次调职我吃了多少苦头!而且当时他知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还那么干,分明就是蓄意破坏!事到如今,他认个错也就算了……偏偏还耍无赖,怕伤自己的面子就去伤对方的心!”陈溪气愤不已,“在海南也是这样,我明明感觉他要运作的项目不一般,问他,却总是回避,好像让我知道他压力大就有多丢脸似的!直到后来问题都解决了,他也是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把我给打发了……”
“呵呵,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往往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逻辑。有些事你非常在意,他们却不当回事儿;而有些在你看来无所谓的东西,他们则有可能兴师动众搞得你啼笑皆非。我看算啦!上次他出轨,你最终都没舍得离婚,这次难道还要加演一部‘分手续集’啊?”
“我哪敢啊?”陈溪苦笑一下,偏头示意汪静转眼到餐厅远处的台子,“你看到那边那个穿黑夹克的男人了吗?那是Michael给我安排的保镖。”
“保镖?”
“哼,对啊,以前只有我婆婆才用保镖,现在我都有这待遇了。他说是因为最近生意上有结怨,担心我的安全——还不是因为前两天吵架了,他怕我再搬出去,就马上安排人天天监视我,真无聊!我现在只能中午出来见你,晚上一下班,他就会亲自来办公室接我一起回家,盯着我盯得死死的!”
汪静禁不住笑开:“这位方大少爷,虽说霸道点儿,对你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我看你也顺着台阶下吧,别再闹了。你自己也明白,都已经嫁给人家了,还能怎么折腾?”
陈溪翻了下眼睛,不屑地哼了一声,接着道:“那段时间跟着他在海南,看他谈生意,我甚至都有些崇拜他了……这种不择手段的人,我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着了什么魔!”
“得啦得啦!骂两句过过瘾就行了,接下来还是跟着他好好生活吧!”
“Jane,”陈溪忽然看着汪静,“你说实话——前两天我对着你说要从此在家相夫教子,当什么所谓的‘贤内助’,你是不是觉得其实我挺愚蠢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汪静睁大眼睛,“那有什么愚蠢的?天底下的女人——你妈和我妈,不都是过的这样的生活?我甚至说羡慕你,那也是由衷的。Rosie,说实在的,前两天你那样考虑,以及你现在对他的专横也知道忍让几分,我反而觉得你比以前成熟多了。但看来你还是年轻,眼里仍然揉不得沙子。其实,夫妻生活在一起,是是非非根本没办法分得一清二楚,真的是要‘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也没必要为了那些已过去很久的事儿介怀。”
“可他那副态度,实在让人来气!”
“那你想怎么样?我刚才都问你几遍了,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因为他态度不好,难道又不爱他了?也不打算跟他继续过了?”
“过还是会过的,生活总得继续。跟他的婚姻会照常,不过,在方氏的班也要照上!”陈溪说着,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现在觉得丁丁说得很有道理——女人还是得自立,我的命运不能掌控在他的手上。”
周一上午,谭斌陪着高智讯公司的董事长严子冰一同到了方浩儒的办公室。
关于方讯的光纤通信合作项目,这几个月通过严子冰的苦心周旋,高智讯已经基本完成了转让12%股份给四洲株式会社的文件手续。谭斌也帮着协调,落实了项目中的部分贷款事宜。因此方浩儒今天特意准备了一瓶上等香槟,三个人在办公室里提早庆祝一下。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三人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边喝香槟边闲聊,严子冰兴许是坐久了,拿着香槟杯起身,随意地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又在方浩儒宽阔的大班台边站住。“哟,方总的这个‘总裁王位’可真够气派的!”
“承蒙严姐抬举,其实这就是一般的办公桌椅,哪儿有什么气派可言?”方浩儒客套着走上前。
严子冰随即转到大班台后,坐上了那只意大利真皮椅体会着舒适,“你这么说,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呀!瞧瞧我们,就算当董事长能有个人造革的充充门面,也得比这个小一号,自己办公室里想添置点儿什么,还得顾及公司上上下下会有什么非议……”
“嗨,这个容易!”方浩儒慷慨地笑着,“严姐喜欢,我明天就让人订一套,连椅子带办公台,全帮你换成新的。”
“算了吧,我那个小土地庙,哪儿容得下这么大的香炉……”严子冰恋恋不舍地靠着软韧适度的椅背。
谭斌仍坐在沙发上远远笑道:“我说老弟,你也甭傻上赶着啦!严姐哪儿用得着咱俩招呼啊,等着给她擦鞋拎包的多得是!人家坐小一号的椅子,是特意要体现出女中豪杰的气质!”
“什么呀!那跟气质有什么关系啊?”严子冰喜滋滋地嗔怪,“小谭就是这样——油嘴滑舌的,将来哄媳妇儿倒是用得上了……”
三人逗笑之余,她不经意间又瞧见大班台副台上的一只雕花笔筒。
“咦,这个笔筒不错嘛!”
“呵呵,这是马来西亚华人商会会长去年送给我的,据说是用星洲水沉香雕成的。”方浩儒陪在仍坐着他位子的严子冰身旁,慢慢地喝了口香槟。
“嗯——品质和手工是不错,而且这品相也很大方,不俗气。一看就知道,这可不是随便能买得到的……”严子冰拿起笔筒,细细观赏着雕工及上面镶嵌的天然宝石,爱不释手。
方浩儒立即拿过笔筒,麻利地将之中的文具倒在台面上,接着打电话让助理准备礼品袋。
“严姐喜欢,如果不嫌弃是旧的,就拿回去慢慢玩儿。”
“这怎么行!”严子冰连忙推托,“别人送给你的礼物,我怎么好夺人所爱啊!”
“姐姐还跟我客气?说实话你帮了弟弟确实很多——不会连个报答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严子冰扬起亲切的笑声,十分难得地谢过,不多时便提出有事先走,方谭二人忙殷勤招呼,一直将她恭送至电梯门口。
“你还真沉得住气,人家都已经‘篡位’了,你还能赔着笑脸儿继续‘割地赔款’,一副标准的奴才相!”谭斌跟着方浩儒回到他的办公室,关上门便取笑他。
方浩儒坐回自己的大班椅,撇了下嘴角:“一个妇道人家,弄得跟男人婆似的。哼,想坐随便坐!就看她能否坐得安稳……眼下四洲才刚刚算正式进入,她这边儿,还得继续糊弄。”
谭斌拉开方浩儒对面的皮椅坐下,道:“她还好糊弄,江诚那边儿你可得小心了。海南现在第三批款已经到位,我本来拾掇拾掇准备转手了,却听底下的人说,他还时不常地联系一下他们,打听这打听那的。这小子可鸡贼,估计是上回在你这儿尝到甜头了,现在又没憋什么好屁!”
“哼,不奇怪,这小子就是个‘钱串子’,现在内蒙古的项目架空了他,他也就没什么油水可捞了。”
“这厮,就是只沾腥成性的野猫,用他在外面儿抓抓耗子还凑合。养在家里,就有可能会偷鱼。我看你还是麻溜儿的,先解决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你以为我不想啊!”方浩儒长长地叹了口气,“江诚的强项在资金操作方面,但领导能力其实是这几个总经理中最差的,只不过他倒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平常不至于在方汇公司里积累民怨。而以前呢,人家表面上还能装得唯诚唯谨的,可自从这次回到北京,尾巴就翘起来了,动不动就跟我摆什么‘难兄难弟’的谱儿,妄自尊大、功高盖主的劲头越来越足。坦白地说,我比谁都想抽他!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他知道不少事儿,先稳住他再说吧!”
谭斌哼笑一声,点燃一支烟,接着说:“你就算能忍他骑到你脖子上,架不住这小子自己不识趣儿。别忘了,你叔叔那边儿刚刚在丰源项目上吃了你的亏,没准儿正四处搜集能反击的罪证呢,我就是担心——前不久江诚刚刚在你这儿卖了好价钱的东西,如今再拿到你叔叔那儿,又要‘涨行市’……”
方浩儒看了他一眼,伸手在台面上慢慢摆弄着刚才从笔筒里倒出的文具,叹了口气:“正因为顾忌这个,我必须把他安抚在眼皮子底下才踏实。他,我们没必要明着得罪,得慢慢收拾,从长计议。”
“得,你看着办吧!”谭斌吸了口烟,“对了,小溪什么时候‘光荣下岗’,全力配合你当爹啊?”
方浩儒讪笑一下:“孩子的事儿还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回家休养肯定是没戏了。”
“怎么又变啦?”
“别提了,上周出了点儿小岔子,她又开始闹情绪。周末回紫云墅,吃晚饭时我妈问她准备什么时候交接工作,人家当着全家人的面儿直接就说自己改主意了,还是坚持要上班……”
谭斌听方浩儒说了上周的变故,吐了口烟笑了下:“你们俩也够逗的——甭告诉我:这两天你们家正上演‘武松打虎’呢。”
“你想说谁是‘武松’,谁是‘老虎’?”方浩儒斜眼瞥他。
“哼,瞧你这蔫儿德行可不像是占了上风的——哎我说,她是怎么知道的?”
“估计跟那个汪静有关……不过我既然什么都不能认,也没办法打听是谁告诉她的。唉……其实我也想过,直接承认了,再跟她好好解释。可是面对她的时候又变得患得患失的——谁料得到她知道了,会是什么态度?干脆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你既然这么在乎她,这事儿是不能承认,”谭斌赞同地抿了下嘴,“小溪这种女孩子,多少都有点儿感情洁癖,你不承认,她就算是怀疑,闹一闹也就过去了;要真是认了,这辈子说不定她心里都会有道疤。”
方浩儒又默默叹口气:“现在认不认账不是关键了——关键是怎么把她弄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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