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特殊的安排
终于,加密通讯器特殊的嗡鸣声打破了寂静。
不是电话,而是更高保密等级的视讯请求,显然周明做了特殊安排。
江枫深吸一口气,示意旁边负责安保的小王。
小王迅速操作了几下,房间一角的显示屏亮起,经过加密处理的画面逐渐清晰。
屏幕那端,是一间陈设简单但绝对安全的房间背景。
慕晚晴坐在椅子上,身影显得有些单薄。
她似乎努力想挺直背脊,维持住那份市委书记的威仪,但微微颤抖的肩膀和过于用力交握放在膝上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甚至比之前在医院时更添了几分憔悴,眼底有着明显的青黑,显然是一夜未眠,且备受煎熬。
当她的目光透过屏幕,终于清晰地看到靠在床上、脸色同样苍白、身上还缠着绷带的江枫时,她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瞬。
屏幕内外,两人隔着遥远的距离,却仿佛能听到对方剧烈的心跳。
几秒钟的死寂。
慕晚晴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后,毫无预兆地,那双强撑着的、属于市委书记的坚定眼眸,瞬间被一层水光淹没。
泪水无声地涌出,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一滴、两滴......迅速连成线。
她没有出声,只是那样看着江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
这种无声的崩溃,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江枫心痛如绞。
“慕书记......”
江枫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却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心疼和愧疚,“我......没事了。”
这句话仿佛一个开关,慕晚晴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从窒息的边缘挣扎出来。
她抬起手,似乎想擦掉眼泪,手却抖得厉害。
她索性不再徒劳,任由泪水流淌,声音带着浓重的、无法抑制的哭腔,劈头盖脸地砸向江枫:
“没事...你这叫没事?江枫,你告诉我,你这浑身是伤,差点......差点就死了的样子叫没事?”
她的情绪彻底决堤,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语调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女子最本真的恐惧和后怕,
“谁让你来的...谁让你不顾死活地跑来救我的...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她哽咽着,几乎语无伦次,眼泪流得更凶:
“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你就开着那破三轮车......你......你当时要是......要是......”
那个“死”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化作一声破碎的呜咽,
“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跟......跟你家里人交代?!你怎么能这么傻!”
看着屏幕里哭得浑身发抖的慕晚晴,江枫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每一处伤口都像是在回应她的泪水般灼痛起来。
他想抬手,想隔空擦掉她的眼泪,却无能为力。
他只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镇定一些: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知道你有危险,我不能不去。”
“笨蛋!莽夫!”
慕晚晴哭着骂他,声音却因为哭泣而显得毫无威慑力,反而充满了脆弱感,
“你是副市长,不是冲锋陷阵的小兵...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
“你能不能......能不能稍微为自己想一想......”
她说不下去了,低下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哭声透过麦克风传来,像钝刀子一样割着江枫的心。
身为清源市委书记,平日里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慕晚晴,此刻在江枫面前,卸下了所有坚强的伪装,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这份毫无保留的脆弱和关心,比任何言语都更能击中江枫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对不起,慕书记......”
江枫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歉意,“让你担心了。”他知道,任何解释在此时的泪水面前都苍白无力。
慕晚晴哭了足足有好几分钟,才勉强控制住情绪。
她抬起头,眼睛红肿,鼻尖也红红的,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努力想恢复平静,但微微颤抖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状态。
她抽噎着,瞪着江枫,语气终于带上了一点她平时的强硬,虽然依旧掺杂着浓重的鼻音:
“......伤到底怎么样?不许骗我,医生怎么说?”
江枫不敢隐瞒,简略地说了情况:
“脑震荡,左臂骨裂,多处软组织挫伤,没有生命危险,需要静养。”
慕晚晴仔细听着,每一个字都让她眉头紧锁,听到“没有生命危险”时,紧绷的肩膀才微不可查地放松了一毫米。
“静养,你现在那地方安全吗?周书记安排得怎么样...吃的用的呢...药够不够...”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安全,这里是周书记安排的绝对安全屋,外面有省厅的同志守卫,一切都很周全。”
江枫一一回答,心里暖流涌动,
“你别光顾着我,你自己呢...有没有受伤...受惊吓了吧...”
“我没事。”
慕晚晴摇摇头,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那里似乎有些淤青,但她不想让江枫担心,
“就是......当时真的很害怕。”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凝聚在江枫身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深的感激,
“......谢谢你,江枫。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拼了命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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