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好买卖
“报！”
一名探子飞身而至，声音急促：“殿下，查清楚了！今日清晨，郊外的金戈铁骑军悉数乔装进城，扫空我们各分店的布匹后，便将布料整车运往了文氏布坊。如今文家正借着咱们的货，在市面上卖得风生水起！”
“什……什么？”
噗——
一股腥甜猛地冲上喉头，秦逸轩再也忍不住，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殿下！”
左右侍从大惊失色，连忙七手八脚地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秦逸轩目眦欲裂，声音嘶哑：“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秦川、文家，你们好毒的手段！”
自己赔本卖出去的布，转眼就成了对手的摇钱树；自己砸出去的真金白银，反倒替别人做了嫁衣。
秦逸轩只觉得胸口翻江倒海，疼得浑身直抽。
“殿下，此仇辱人至极，绝不可不报！”欧阳鸣站在一旁，面色铁青。
“当然要报！”
秦逸轩眼中满是狠厉：“摘了我的果子，还要砍我的树？跟我走，去文家！”
“殿下，此事的主谋在东宫，文家不过是接货的而已。”欧阳鸣连忙上前低声提醒。
“对！去找秦川！”
秦逸轩咬牙切齿，猛地甩开侍从的手，带着一身杀气直奔东宫。
“今日若不讨个说法，我秦逸轩誓不为人！”
……
此时的东宫气氛一派轻松。
王猛回来复命，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殿下，弟兄们按计划行事，一个时辰内便扫空了秦氏几十余家分店！撤退时，属下亲眼看见四皇子气急攻心，当场吐了血。”
“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大快人心！”
秦川笑得捧腹，转头看向身边的文烟时满眼赞叹，“烟儿，你这招把秦逸轩耍得团团转，真是堪称一绝！”
文烟抿唇轻笑：“四皇子向来睚眦必报，吃了这么大的亏，恐怕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来便来，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秦川懒洋洋地剥了根香蕉，刚咬下一口。
“秦川！你个混账东西，给本殿下滚出来！”
声音是从东宫外传来的。
“殿下，应该是四皇子杀到宫门口了。”王猛语气里却藏不住憋笑。
秦川咬下最后一口香蕉，懒洋洋地挑了挑眉：“说曹操曹操到，省得我派人去请了。阿琴，开门迎客。”
“是，殿下。”侍女阿琴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去开门。
“七弟，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秦逸轩带着欧阳鸣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四哥这是怎么了？谁惹你发这么大火？火气太旺可是会伤身的。”
秦川手中香蕉皮一扔，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还在这儿装傻！”秦逸轩双目赤红，“你在背后捅我刀子，现在倒问我谁惹我？”
欧阳鸣也上前一步冷声质问：“太子殿下，用这种手段恶意竞争，未免太不光明磊落了。”
秦川眨了眨眼，摆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二位这是在打什么哑谜？我今日可一直在东宫晒太阳，连宫门都没踏出半步。”
“晒太阳？”
秦逸轩一手指向站在一旁的王猛，咬牙切齿：“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何本殿的布坊里，会冒出这位金戈铁骑军的王大将军！”
“哦？还有这事？”秦川故作惊讶地转头，“王猛，四哥点你名了，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猛上前一步，神色坦然：“回太子殿下，近日军营新兵骤增，冬衣一时半会儿发不下来。太子殿下体恤麾下士卒，特意拨了银两，让兄弟们自己去买布做御寒的衣裳。”
“今早给兄弟们放了假，听闻秦氏布坊在搞‘买二送一’的抽奖活动，价格实惠，咱们自然就去了。您也知道，当兵的没什么钱，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放屁！”秦逸轩猛地一拍桌子，“朝廷的冬衣向来是按例配发的，你少在这儿哭穷！”
王猛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道：“四皇子有所不知，老兵的冬衣是有份，可新兵还在排队等着呢。”
“这几天天寒地冻的，总不能让新兵们光膀子等衣裳吧？兄弟们一合计，哪家布坊价低就买哪家的，先让兄弟们穿上冬衣再说，难道这也要被问罪吗？”
“价低？”秦逸轩冷笑一声，眼神像刀子般刮过王猛，“那为何全城那么多布坊，你们偏偏只扫我秦氏一家？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王猛摊了摊手，一脸理所当然：“国库空虚，军饷也稀薄，咱们花钱自然要挑最划算的。您的布坊折扣给得最狠，不抢您家抢谁家？”
“那你们为何把抢来的布，全送到文氏布坊去了！”秦逸轩暴怒。
“文家的裁缝手艺好，做出来的衣裳耐穿，而且文家还是太子殿下的岳家，咱们信得过。”王猛露出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语气诚恳。
“兄弟们买了补，顺路托他们帮忙裁制新衣，用布匹抵手工钱，两清省事。四皇子，咱们当兵的省钱省到这份上，难道还犯法了？”
“你……你……”
秦逸轩被他这一套又一套的借口堵得说不出话来，那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只听“噗”的一声，又是一口血喷出。
“殿下！”欧阳鸣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秦逸轩，回头怒视着王猛，“王将军好一张利口！”
“我没事！”秦逸轩惨白着脸，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那袖口上还沾着点点血迹，看上去刺眼又狼狈。
“四哥，我越听越糊涂了。我给自己麾下的弟兄发点御寒钱，他们挑你家布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分明是天经地义的买卖，怎么就成了‘恶意竞争’了？”
秦川翻了个大白眼，朗声道：“我这些兄弟，往后可是要陪我出生入死的，添件新衣，这也算奢侈吗？”
他话锋一转，又指着地上那滩血迹，故意拔高了声音嚷道：“还有，你在我东宫门口喷血，这是几个意思？”
“我告诉你，你可别想碰瓷赖上我！在场的诸位都替我做个证，我可连他的衣角都没碰一下！”
到了这个时候还被倒打一耙，秦逸轩胸口又是一闷，脸色由白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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