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王将军，此事就拜
“也许吧……”欧阳鸣低声应着，心里的疑虑却丝毫未减。
秦逸轩懒得再深究。
对他而言，只要秦氏布坊的生意能压过文家，让文家抬不起头，其他的细节都无关紧要。
“快快快！别磨蹭，赶紧把布打包！”
这时，乔装成络腮胡壮汉的王猛也混在人群中，亲自加入了抢购行列，还时不时“催促”店员。
也就是他这一出声，欧阳鸣的目光突然一凛，像是发现了什么。
“嗯？那个人……怎么看着像极了骑兵总都督王猛？”
“哪个？”秦逸轩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就是那个大胡子，身形魁梧，动作干脆利落，一看就是练家子……”
欧阳鸣的话还没说完，秦逸轩脸色就已经变了。
“不是像……他根本就是王猛！”
他与秦川交锋多次，王猛几乎次次都寸步不离秦川左右，哪怕化了妆，那股军人的硬朗气质，他也一眼就能认出来。
“殿下，您确定？”欧阳鸣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百分百确定！他是秦川的心腹大将，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秦氏布坊？”秦逸轩终于有了几分慌乱。
欧阳鸣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前因后果，猛地一拍大腿，惊呼道：“糟了！殿下，我们中计了！”
“什么？”秦逸轩心头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欧阳先生，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殿下，您仔细想想，今日我们搞‘买二送一’，完全是赔本赚吆喝。而文家那边，却突然恢复原价，还缩减了优惠力度。您不觉得，这一切太反常了吗？”欧阳鸣语速极快，满是焦急。
“反常？不对！这是秦川的阴谋！”
秦逸轩虽在气头上，可好歹也是以文有名的大秦四皇子，智谋本就过人。
经欧阳鸣这么一提点，很快反应过来其中的弯弯绕绕。
“殿下再看！这满屋子的男客，个个脚下生根站得稳，臂膀沉实有力，虎口处的老茧厚如铜钱，分明是金戈铁骑军乔装改扮的！”
欧阳鸣眯着眼仔细辨认楼下那些“客人”，几乎可以肯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关门！快把他们拦下！”
秦逸轩同样反应过来，着急的声音都劈了叉。
“哎呦露馅了！”
听着这两道声音，王猛一抬头就见高楼上两人狂奔而下，当机一挥手：“风紧，扯呼！”
军令如山倒，乔装成平民的将士们立刻抱起布匹、挟着布卷，快速涌出秦氏总店。
他们训练有素，转眼就散入纵横交错的街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跑了！全都跑了！”欧阳鸣追到门口，望着空荡荡的街道，急得顿足。
秦逸轩更是目眦欲裂：“王猛这厮，竟敢趁火打劫！”
秦氏布坊为了抢占市场，用了极大的成本去做优惠活动，秦川却派王猛带着人来低价扫货，这一手既劫走了利润，又堵死了他抢占市场的路。
更狠的是，秦逸轩都不敢想这些布一旦被转投到文氏布坊，他今日这场“大优惠”，就成了自抽耳光，给对手做了嫁衣。
“殿下，当务之急是先止血！”欧阳鸣急声劝道，“速速传令下去，让各分店立刻停售！”
秦逸轩心口一凉，连声咆哮：“传我命令！京城所有分店，即刻封柜，不准再卖一匹布！”
但是很快，派去传令的伙计们回来时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殿下，富源路分店……已经被扫空了！”
“尚安路分店也一样，一匹布都没剩下！”
“运安路分店那边全部售罄！”
轰！
噩耗如同连珠炮般传来，秦逸轩只觉得双腿一软，几欲瘫坐在地。
前后不过两炷香的时间，除了总店还剩些零散布料，其他分店竟全线脱销，自己砸进去的那些血本，全打了水漂。
“欧阳先生……我们这是被人做局了。”他面色惨白如纸，声音止不住地发颤。
“昨日便劝殿下慎行，莫要盲目加码；今日文家公布折扣、优惠大减那刻，我再次进谏，可殿下独断专行，未纳我言。如今木已成舟，悔之晚矣！”欧阳鸣长叹一声，也多是苦涩。
“秦川！文家！你们……欺我太甚！”秦逸轩捶胸怒吼，气急攻心。
今日本是他借“买二送一”之势，席卷京城布市的大好时机，却没料到秦川竟然暗插一杠、截胡扫货！
原本让利给百姓的实惠，全成了给秦川添砖加瓦的嫁衣裳！
而布坊街前，闻讯赶来参加活动、抢购布料的百姓越聚越多，见布坊突然关门，当时就不干了。
“啥？卖完了？老娘排了一早上的队，你说收摊就收摊？”
“那一万两白银的特等奖，也被人提前抱走了？这不是逗我玩呢吗！”
“放屁！我家里人几家店铺都去过了，那大奖根本就没人抽中！”
“玩不起就别瞎吆喝，呸！什么玩意儿！”
唾骂声此起彼伏，若不是忌惮四皇子的身份，怒极的人群怕是都要上去砸秦氏布坊的招牌。
有店员们苦着脸出来赔礼道歉：“诸位乡亲息怒，实在是小店被人恶意扫货，库存都空了……”
“恶意扫货？我看是你们心疼银子，临时变卦吧！”
“就是！玩不起的孬种，丢死人了！”
一时间，鸡蛋、烂菜叶、泥巴齐飞，秦氏布坊门前变得乌烟瘴气。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各位乡亲！”
秦氏布坊的伙计们对着人群连连作揖，腰都快弯到地上了，可道歉声还是被更多的骂声淹没。
“呸！祝你们秦氏明天就关门大吉，害老娘白跑这一趟！”
“真是够扫兴的，我这带的钱还花不出去了？”
“算了算了，跟他们浪费口水没意思，走，去文氏布坊！”
“走走走！文家起码还有实打实的折扣，不像这儿，玩不起就半路撂挑子！”
“我可是从昨天半夜就过来排队了，浪费我那么长时间，真是不做人！”
人群骂骂咧咧地调转方向，又浩浩荡荡涌向文氏布坊。
“气死我了！”
秦逸轩站在二楼窗前，看着楼下人群离去的背影，就像当众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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