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三日已到

李贵妃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玩世不恭、只知享乐的儿子，在关键时刻竟能如此杀伐果断，连未出世的孩子都能狠心舍弃。

见母亲犹豫，耶律秋放缓语气，又凑近一步：“若母后实在执意要保这个孩子……儿臣也有退路！”

“我可安排您假借回李家省亲之机，半路上制造被山贼掳走的假象，带您逃去大秦找秦川！只是从此以后，您就再也不是梁国贵妃，只能隐姓埋名！这代价太大，母后您……”

“秋儿，让母后再想想！”李贵妃痛苦地闭上双眼，指尖紧紧攥着锦被。

一边是骨肉，一边是家族与性命，她实在难以抉择。

与此同时，大秦东宫的暖阁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殿下！您当真在金銮殿立下军令状，说三日内拿出精盐提炼之法？”王猛第一时间跑了过来，盔甲上还沾着寒气。

秦川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漫不经心道：“不过是立个军令状，有何不妥？”

“殿下您糊涂啊！”王猛急得直跺脚。

“古往今来，多少制盐能工、朝堂先贤都没能攻克精盐量产的难题，您就敢夸下海口？这要是三日内拿不出来，您的太子之位可就……”

“王将军且宽心，坐下喝杯热茶。”秦川放下玉佩，神秘一笑，“我自有妙计，保管三日之后，给满朝文武一个惊喜。”

王猛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殿下，此事十万火急，哪还有心思喝茶？不如我们现在就召集工匠，研究提炼之法，哪怕连夜赶工也好啊！”

“不急。”秦川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连日议事太累，我先睡一觉养养精神，其他事明日再说。”

“睡……睡觉？”王猛声音都变了调，“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睡得着？”

可他话音未落，秦川已起身走向内殿，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让王猛在暖阁里急得团团转。

三日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备受瞩目的秦川，在这三天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出来。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大皇子府内，秦凌岳看着手中的情报仰天大笑：“老七那蠢货，这三日竟在东宫里睡了个昏天暗地，连工匠都没召见过一次！明日一早就是约定的日子，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收场！”

“秦川这次是真的完了！”四皇子秦逸轩也笑得前仰后合，“别说精盐配方，我看他连粗盐怎么晒都不知道！这次就算父皇想保他，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谁都救不了他！”

二人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川被废黜太子之位、狼狈离宫的模样。

……

“这三天歇得可真舒坦！”

第三日傍晚，秦川从软椅上站起身，脸上带着几分慵懒惬意的笑容，仿佛这三日不是在备战军令状，而是在悠闲度假。

“殿下！您可算醒了！精盐提炼得如何了？明日一早就要向陛下复命了！”王猛盔甲都没来得及卸，额头上还挂着一层汗珠。

“提炼精盐？”秦川闻言，故作惊讶地一拍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呀！要不是王将军提醒，我还真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快，赶紧去给我准备些食盐原料，越多越好！”

“什么？！”王猛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他连忙扶住旁边的廊柱稳住身形，声音都打着颤：“殿下您……您这三日竟一点进展都没有？连原料都没准备？”

这三天里，王猛忙着在城北勘测书院和养老院的选址，还要操持百工署招贤纳士的事，忙得脚不沾地。

他一直以为秦川早有计划，胸有成竹，哪曾想对方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抛在了脑后，到了傍晚才想起要原料！

“别急别急，慌什么！”秦川依旧笑得轻松，摆了摆手，“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保证误不了事。”

“……遵命！”王猛咬了咬牙，心里虽急得上火，却也只能赶紧安排人手筹备原料。

夜幕渐渐降临，王猛终于带着一队禁军，将几大袋粗盐原料抬进了东宫偏院。

秦川走上前，抓起一把灰扑扑的盐块在手中掂量，粗糙的颗粒硌得手心发疼，他不禁皱了皱眉。

这原料的纯度，比他预想的还要低。

“殿下，眼下时间只剩几个时辰了，您真有把握在天亮前提炼出精盐？”王猛看着堆在地上的粗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自然有把握，王将军放宽心。”

秦川笑了笑，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对了，王将军平日吃的都是哪种盐？”

“回殿下，属下吃的都是朝廷配给的官盐，也就是市面上说的粗盐，虽有杂质，但已是军中最好的了。”王猛老实回答。

秦川点点头，指着地上的盐袋说：“那你去弄些现在的‘官盐’和皇宫里用的‘精盐’来，我要做个对比，也好调整提炼步骤。”

“这……”王猛面露难色，迟疑道：“殿下，皇宫里的精盐管控极严，只有御膳房和内廷有储备，属下只是外臣，怕是……”

“无妨！”秦川摆摆手，“你直接去御膳房，就说是东宫太子要的！”

“行！”

不到半个时辰，王猛便提着两个小布包回来了，一个装着皇宫的“精盐”，一个装着市面上的“官盐”。

秦川接过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仔细端详。

只见所谓的“精盐”，不过是颗粒稍细的浅灰色盐粒，里面还混着不少沙尘，连现代最普通的加碘盐都比不上。

他捻起一小撮“精盐”轻轻放入口中，除了咸味，还带着一股苦涩，像是掺了土灰。

秦川忍不住皱着眉吐了出来，嫌弃地咂咂嘴：“王将军，这就是皇家用的‘精盐’？口感也太差了吧，又苦又涩。”

“难吃？”王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殿下，这可是只有皇宫和王侯将相才能享用的珍品啊！寻常官员都难得一见！不信您尝尝这个！”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另一个布包，露出里面黄褐色的盐粒，颗粒粗大，还能看到明显的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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