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权衡利弊

苏荷一边替楚明昭梳理长发，一边低声禀报：“皇上没有同意。咱们是战胜国，没有送公主去和亲的道理。更何况华阳公主是嫡出的公主，皇后娘娘第一个就不答应，在御前哭求了许久。皇上当时就婉拒了北凉太子。”

楚明昭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心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遗憾。

若华阳能远嫁北凉，对她而言，确实是省了一桩麻烦。

……

华阳公主被北凉太子求亲的消息吓得不轻，生怕父皇为了两国邦交改变主意，接连几日都称病不出，倒是难得地安分了下来。

张皇后更是心急如焚，她绝不容许自己的嫡女远嫁蛮荒之地。

情急之下，她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娘家，甚至拉下脸面，私下召见了侄儿张庭，暗示他若能娶华阳，之前种种便可一笔勾销，她也会尽力补偿他。

“华阳的脾气你也知道，她就是一时糊涂，你是她表哥，应当有点包容心。”

然而，如今的张庭早已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庶子。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一抹讥诮：“姑母，公主表妹心比天高，连北凉太子妃之位都瞧不上，又怎会甘心下嫁于我这样一个她口中的‘废物’？更何况，她之前不惜毁我名声也要退婚，若我真娶了她，怕是连房门都进不去，岂不是让全京城看我张庭的笑话吗？”

他可不是傻子，早就看出来了，华阳公主不喜欢他。

娶一个心里没有自己，又身份地位比自己高的女人回去添堵，谁乐意？

何况做了驸马，他仕途就断了。

张皇后被他这番混不吝的话气得脸色铁青，却也知道他记恨着华阳的算计，如今是故意拿乔。

可让她金尊玉贵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心生怨怼，日后必定会给女儿气受的庶子，她如何能甘心？

“放肆！既然你不愿，此事作罢！”张皇后怒斥一声，挥手让人将张庭请了出去。

张庭轻哼了声，“那侄儿告辞。”

张皇后心里气结。

心烦意乱之下，张皇后来到华阳寝宫，看着惶惶不安的女儿，咬牙道：“为今之计，或许只能去求一个人了。找你二哥，顾玄煜！”

华阳猛地抬头，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希冀，随即又被恐惧覆盖：“母后……玄煜哥他……他如今恨死我了，怎么会帮我？还有那个楚明昭，她肯定会在背后阻挠……”

“她敢！”张皇后凤眸一瞪，尽显厉色。

她并不知道华阳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只当是女儿家的小摩擦。

华阳不敢说出实情，只能忐忑地垂下头。

“华阳，过去你跟他也算有点情分。顾玄煜不会见死不救的。”

就在这时，慕容安大步走了进来，显然已经听闻了消息。

他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不满：“母后，您糊涂啊！且不说顾玄煜与我们早已势同水火，单说华阳差点摔死他儿子这件事，他不对华阳落井下石已是宽宏，怎么可能出手相助？您让华阳去求他，不过是自取其辱！”

华阳听到兄长的话，脸色更白了几分。

慕容安转而看向妹妹，语气放缓：“华阳，你不想嫁去北凉，哥哥理解。但张家已非良选，张庭此人睚眦必报，绝非良配。依我看，钟家二公子倒是个不错的选择。钟家手握部分京畿兵权，门第清贵，钟二公子本人也骁勇善战，前程似锦，比你那三表哥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在慕容安看来，与其将妹妹嫁给已经式微且结了怨的张家，不如用来拉拢掌握实权的钟家，这对他才是真正的助力。

华阳心乱如麻，一边是远嫁北凉的恐惧，一边是嫁给陌生武将的不甘，但在兄长的强势分析和现实压力下，她最终还是咬着唇，艰难地点了头。

权衡利弊，她还是不想远嫁敌国。

在安王的多方斡旋和张皇后的默许下，这桩婚事很快被敲定。

明盛帝对此乐见其成，既能安抚北凉太子，又能将女儿留在京城，便很快下旨，为华阳公主与钟家二公子赐婚。

一道圣旨，终是将华阳公主骄纵任性的前路，框定在了一个她并不十分情愿，却也无法挣脱的命运轨迹上。

而得知此消息的楚明昭，只是淡淡一笑，只要这个麻烦精不再来招惹她，嫁去谁家，于她并无分别。

莫北霄没有得到没人心里气恼，觉得安王不守信用。

这几天都不搭理他。

转而跟顾玄煜走的近，但顾玄煜不是安王，早看出莫北霄是故意为之，想挑拨他们几个皇子内斗。

“太子殿下，两国谈和的事情已经定了。时候不早，你也该回国，要是有变数，怕是不太安全。”顾玄煜道。

莫北霄眼眸微微眯起，“二皇子，就不好奇当初是谁调包了你和凌王吗？还有凌王的身份你也不好奇？”

“不好奇，是已成定局，其他不重要。”顾玄煜淡淡道。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莫北霄眸光微沉了沉。

“殿下。”身边侍卫牵着马车过来。

莫北霄只觉得懊恼，眼底闪过抹冷芒，“这个顾玄煜果然是个硬骨头。”

这个人不除掉，往后他们北凉就再难对付大盛国。

“告诉安王，本宫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他，叫他别让本宫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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