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礼物背后的算计
汉德信心满满的说到：
“放心！
在香港，只要是钱和‘规则’能解决的问题，我都能帮你摆平！”
一直旁听的谢叔民此时插了一句，点出一个关键瓶颈树洞：
“建国，电力供应你考虑了吗？
这么大的工业区，电力审批和线路架设，可不是小事，周期长，审批也严格。”
汉德闻言，再次发出掌控一切的大笑，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香港说到：
“谢先生，多虑了！
在这个即将崛起的工业王国里，”
汉德回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党建国，说到：
“只有一个King！
那就是我们的朋友——党！
他说需要电，就一定有电！
我说能批，就一定能批！”
这霸气的宣言，既是对党建国“价值”的认可，也是对自身在香港无上影响力的彰显。
电力，这个工业的命脉，似乎也在他谈笑间被“解决”了。
党建国迎着汉德的目光，笑容深沉。
党建国脸上挂着商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手，仿佛要驱散空气中无形的硝烟说到：
“好了，伙计们！正事谈完了！
你们三位初步估算下来，净利润加起来得有三千万美金吧？
这‘小玩意’开局不错！”
说完党建国举起空杯示意道：
“所以啊，咱们得加把劲，让生产线快点转起来，
早点把真金白银的‘马内’揣进兜里，对吧？”
汉德、邓波利特、谢叔民三人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心中却不约而同地掠过一丝“年轻人还是太天真”的念头：
官方采购？
军方订单？
大企业福利？
怎么可能按你那个‘建议零售价’走账！
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远超你想象的丰厚！
可怜的党，还以为我们只赚三千万呢！
三人默契地举杯，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汉德爵士从他那考究的鳄鱼皮公文包里，优雅地取出一个精致的牛皮纸信封，递向党建国说到：
“党，还不知道你的‘熊猫王国’何时正式开张。
一点小小心意，算是提前祝贺。”
汉德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说到：
“这是一份由港督府特批的‘特别通行证’。
持有它，你在香港与北面之间的往来，将享有最高级别的便利，不再有任何‘程序性’的阻碍。”
这份礼物，既是示好，更是对党建国“特殊身份”的认可和某种意义上的“绑定”，
也就是卖了个人情，一分钱也不用花。
邓波利特立刻跟进，笑着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更小的信封，抽出一张醒目的卡片说到：
“党！我的贺礼！
美利坚合众国的‘绿卡’！
随时欢迎你来自由世界的灯塔看看！
华尔街的大门，永远为你这样的商业奇才敞开！”
邓波利特的这份礼物，充满了美国式的直接和拉拢，试图在党建国的未来蓝图上，插上一面星条旗。
谢叔民则显得更务实些，他直接递过来一张印有“盘古银行”（Bangkok Bank）标志的硬质塑料卡片，语气诚恳的说到：
“建国老弟，知道你初创不易，花钱的地方多。
这是盘古银行的‘金葵花’贵宾卡，
凭它，一千万港币以内的信用额度随你用，利息绝对优惠。
算是我和南洋几位老哥的一点心意，助你周转。”
看看！
什么叫亲疏有别！
什么叫雪中送炭！
两个鬼佬的礼物看着光鲜，一个是通行便利（本质是限制区的通行证），
一个是移民诱惑（绿卡），
唯有自家人给的，是实打实的、能解燃眉之急的真金白银！
党建国脸上堆满“受宠若惊”的笑容，双手郑重地接过三份沉甸甸的“贺礼”，连连道谢：
“太感谢了！
汉德爵士、邓波利特先生、谢老哥！
你们的支持，是‘熊猫’起航最大的动力！
这份情谊，我党建国铭记于心！”
亲自将三人送到楼下，目送他们的汽车消失在皇后大道西的车流中。
直到尾灯看不见，党建国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才缓缓收敛，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他转身上楼，径直来到四楼临时的住所兼安全屋。
他将三份“贺礼”一一摊开在桌上，对紧随其后的周飞龙说道：
“飞龙，详细记录：此三物，系个人企业‘熊猫投资有限公司’开业前夕，由英方汉德爵士、美方邓波利特先生、南洋谢氏谢叔民先生所赠‘私人贺礼’。
性质、用途、潜在含义，需逐一分析备注。
今日与三方会谈之全部内容，形成绝密简报，即刻通过华润渠道，上报四九城！
备案等级：最高！”
与此同时，汉德那辆悬挂特殊牌照的劳斯莱斯车内。
邓波利特毫不客气地挤了上来。车门刚关上，这位美国经理就迫不及待地搓着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的说到：
“Hi！亲爱的爵士！
这一趟真是值了！
我们的朋友党，简直是座移动的金矿！
这批箱子，起码给我们带来千万级别的纯利！”
汉德优雅地靠在真皮座椅上，点燃一支哈瓦那雪茄，烟雾中他的眼神深邃而精明，哼了一声说到：
“千万？
邓波利特，你的格局还是小了。”
汉德吐出一个烟圈，慢悠悠地说，
“皇家海军采购的‘特制军需品’，能跟街边商店里卖的‘民用货’一个价吗？
质量要求、保密条款、紧急交付…每一条都是加价的理由。
还有那些镀金logo、特殊编号…价格翻几番都不稀奇。”
邓波利特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大笑，用力拍着大腿说到：
“高！实在是高！
我怎么没想到‘定制款’这招！
对！回头我就让党给我加印专属logo和序列号，这价格嘛…
自然要体现其‘独一无二’的价值！”
邓波利特不得不佩服这个老牌贵族的“生财之道”。
汉德听着，心里也不由得对邓波利特的商业敏感度点了个赞，
自己刚才怎么没立刻想到给皇家海军定制专属标识呢？这价格至少还能再上浮30%！
不过，一丝微妙的“愧疚”也浮上心头。
他透过车窗，看向“熊猫大厦”模糊的轮廓，低声自语：
“可怜的党…他辛辛苦苦造一个箱子，刨去成本，利润恐怕也就几美元。
我们转手就是几十甚至上百美元的利润…”
汉德弹了弹烟灰，说到：
“看来，得再找机会送他一份‘大礼’，平衡一下。
否则，等他知道真相，以后有真正的好东西，未必还会优先想着我们了。”
邓波利特深以为然，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爵士，你说得对！
我们赚得是有点…太轻松了。
这对长期合作不利。
我们应该加大对党的实质性支持力度！
稳固这个‘金矿’！”
汉德瞥了他一眼说到：
“帝国的贵族，从不亏待真正的朋友。
放心，我会给他一份无法拒绝的‘礼物’。”
邓波利特却有些忧虑道：
“那下次…
党有更大的项目，还会带上我吗？
毕竟核心技术专利在他手里…”
汉德沉吟片刻。
邓波利特背后的美国市场和渠道确实不可或缺，换个人合作风险更大，贵族最喜欢的是稳定，而不是变化，
汉德最终开口说到：
“盟友就是盟友，不过，你想巩固地位，现在就有机会。
党不是提过汽车钢和铝合金的问题吗？
这些都是制约他发展的瓶颈。
如果你能帮他解决原材料供应，哪怕是初步的…”
邓波利特立刻皱眉，斟酌着说道：
“建钢厂或者大型铝厂？
爵士，这投入太大了！党现在没钱！
而且香港那地方，你给的那片10平方英里的地，虽然够大，但香港大部分地区的地形复杂，根本没有合适的平地和水源建大型冶炼厂！电力更是天方夜谭！”
邓波利特摊手表示无奈。
汉德也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时机还不成熟。
只能等拉杆箱的利润回笼，他手头宽裕些，我们再联手帮他谋划。”
他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笃定，说到：
“但我有种强烈的预感，邓波利特。
与党的合作，或许能奠定我们各自家族未来五十年的荣光。”
“五十年？！”
邓波利特眼中瞬间爆发出炽热的光芒。
对于崇尚“新钱”的美国商人而言，老牌贵族的“百年基业”预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仿佛看到“邓波利特家族”的徽章在美利坚的土地上冉冉升起。
但邓波利特没忘记关键问题，说到：
“对了，爵士，你答应给党的那10平方英里…
真的没问题吗？
我算了下，好像要超过25平方公里的地方？”
汉德微微一笑，带着一种老谋深算的从容说到：
“呵呵，邓波利特，格局要打开。
那片土地，本就是租借来的，99年后总要归还。
现在‘租’给党，让他去开发、去建设、去安置他的人…
未来那复杂的产权、人口、甚至可能的…
矛盾，不就成了接盘者需要面对的‘难题’了吗？”
汉德巧妙地避开了“缩水”的问题，将焦点引向了更长远的算计——
埋下一颗未来可能离间党建国与北面关系的种子。
邓波利特立刻明白了汉德的弦外之音，
也洞悉了英国国力衰退下这种“甩包袱”兼“埋雷”的策略。
作为美国人，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加速大英帝国衰落也有他们一份“功劳”。
但他更关心实际控制，说到：
“您的意思是，只要党还是‘香港商人’，
他的设备、技术、资金流动都在我们的视线和规则内，这生意就足够‘可控’。”
汉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的说到：
“你是想说，‘设备’和‘技术’更可控吧？”
两人心照不宣，在车厢内爆发出一阵心领神会的大笑。
资本与地缘的棋局，每一步都暗藏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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