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它是个公的诶

蛇怪——或者说，伏地魔。

在发出那声轻蔑的嗤笑后，内心充满了理直气壮的优越感。

他摆动着巨大的身躯，在床上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用那双致命的黄色眼睛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门口那两个僵硬的傻瓜。

看看他们。

他无声地嘲笑着。

简直可笑。

他们竟然以为，区区几句争吵，几句不经大脑的评价，就能真正“伤害”到哈莉？

一股天下皆醉我独醒的想法在他意识中升起。

那个女孩，是在尸山血海中重生归来的复仇者。她的灵魂里刻着火焰与死亡，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找到并彻底毁灭另一个我。

为了这个目标，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置于险境，可以面不改色地与最黑暗的魔法共舞。她的心智坚韧得像最上等的龙皮，她的意志比最坚固的咒语还要牢不可破。

而这两个人……

他的目光在斯内普和小天狼星之间来回扫视，他们以为自己的那点父爱替代品和扭曲的保护欲，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以为他们那点家庭伦理剧般的内心挣扎，能撼动她的世界？

伏地魔感到一种纯粹的、属于强者的傲慢。

以及身为宿敌的自豪。

对于哈莉来说，他们的愧疚和道歉，就像是巨龙行进途中，路边两只蚂蚁在忏悔自己挡了路。她或许会看一眼，或许会觉得有趣，但她根本不会停下脚步。他们的伤害，与她所背负的一切相比，轻如鸿毛。

想到这里，汤姆洋洋得意地甩了甩尾巴尖，发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他觉得陪这两个蠢货玩这种“你猜我在不在”的游戏已经够久了。

于是，他高傲地昂着头，庞大的身躯优雅而流畅地从床上滑下。

他没有选择从窗户离开，而是故意从那两个石化的男人之间穿过。

他经过他们身边时，刻意放慢了速度，巨大的蛇头几乎擦着他们的袍角，那双黄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就这样，像一位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大摇大摆地滑出了房门，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小天狼星和斯内普才像是被解除了咒语，同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梅林的……那是什么玩意儿？”小天狼星的声音还有些发飘，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见的景象。

斯内普的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他死死地盯着蛇怪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那是……一条蛇怪。哈莉的宠物。”他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但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我知道那是条蛇怪！”小天狼星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我的意思是它刚才是不是在嘲笑我们？”

斯内普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肯定。

小天狼星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停下来，抽了抽鼻子。

“奇怪，”他皱着眉说，“我怎么觉得这蛇身上，有股子孔雀味儿？”

他说着，又用力闻了闻空气中残留的气息。那不是真正的气味，而是一种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浮夸又自恋的气场，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卢修斯·马尔福炫耀他那根蛇头手杖时的德性。

出乎他的意料，一直沉默的斯内普，竟然发出了一个轻微的、表示同意的鼻音。

“不止是孔雀味，”斯内普低声说，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混合了嫌弃与沉思的光芒，

“……还带着一股陈年马尔福的味道。”

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属于君王的傲慢气息久久不散。

“没错，”小天狼星用力点头，完全赞同斯内普的结论，“就是那个味儿！陈年的、发了霉的马尔福味儿！”

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在原地打了个响指。

“一股子雄性开屏的臭味！”他用了一个极其生动的比喻，“就像一只自以为是的公孔雀，拼命地抖着尾巴，生怕别人不知道它的羽毛有多华丽。但实际上，除了臭显摆，什么都不是！”

斯内普没有反驳这个粗俗但精准的形容。他正陷入一种更深层次的思索，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在他庞大的魔法知识库里，蛇怪是被标记为“XXXXX”级的至暗生物，是纯粹的杀戮工具，绝不该拥有如此复杂的“个性”。

小天狼星看着斯内普阴沉的侧脸，一个念头突然从他那阿尼马格斯的直觉里冒了出来。

“喂，鼻涕精，”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斯内普，“你说蛇怪能变成人吗？”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投进了深潭。

斯内普的目光瞬间变得像手术刀一样犀利，他猛地转头看向小天狼星，眼神中的审视和警惕几乎化为实质。“你在胡说什么，布莱克？那是魔法生物，不是变形师。”

“我只是觉得它太人性化了！”小天狼星焦急地比划着，“那眼神，那姿态……根本不是野兽！而且，我总觉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确定。

“这蛇怪，好像是个公的。”

这个词一出口，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十几度。

如果说刚才斯内普的目光只是犀利，那么现在，他的眼神里已经燃起了某种黑色的火焰。他死死地盯着哈莉床上那被蛇怪压出的、巨大的凹痕，脑中飞速地将所有线索串联了起来：

一个住在哈莉房间里的、拥有高度智慧和傲慢个性的、并且极有可能是“雄性”的顶级魔法生物。

它睡在哈莉的床上。

它刚刚还用那种审视和嘲弄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大男人。

一个可怕的、荒谬的、但在此刻却显得无比合理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咯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牙齿互相碾磨的声音响起。只见斯内普的下颌紧紧绷起，嘴唇抿成一条苍白而刻薄的直线，英俊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怒火而微微扭曲。

莉莉·伊万斯的脸庞在他脑海中交替闪现。他发誓要保护她的女儿，却让她和一个不明来历的、可能是……色狼蛇怪的东西共处一室？！

小天狼星从未见过斯内普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是一种混合了暴怒、杀意和强烈保护欲的复杂神情。而这一次，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完全理解，并且感同身受。

斯内普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淬着毒液挤出来的：

“它不能再和哈莉待在同一个房间里了。”

“一秒钟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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