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感谢你，我的朋友，汤姆·里德尔

盖勒特完全僵住了。

他像一座被冰封的雕像，任由邓布利多那只曾撼动世界的手在他脸上游走。

“阿不思，是药效……”盖勒特试图唤醒对方仅存的理智。

邓布利多没有听。

他像是发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有趣谜题，好奇地歪了歪头。然后，他俯身，在盖勒特紧绷的颧骨上落下了一个轻柔如蝶翼的吻。

这个吻点燃了他话语的引线。

“真有意思……”邓布利多低声呢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盖勒特进行一场学术汇报。

他的指尖从盖勒特的颧骨滑到下颌线，“我的大脑它还在运转，盖勒特。它清晰地告诉我，我们之间隔着什么。”

他又在盖勒特的眼角留下了一个吻，轻得几乎没有触感。

“它让我看见了阿利安娜，它让我记起了我们决裂时说的每一个字，记起了那场毁掉一切的决斗，记起了我在纽蒙迦德的高墙外徘徊的每一个日夜。我的理智，我那个该死的老朋友，正在我的脑子里尖叫，说我不该触碰你，说像现在这样坦荡地去爱你，是对所有牺牲者的一种背叛。”

他的分析冷静而透彻，仿佛在解剖一只神奇生物。然而，伴随着每一个冷酷词语的，都是一个落在盖勒特脸颊上、鼻梁上、眉骨上的，温柔到极致的啄吻。

这些吻与他口中的残酷分析形成了荒谬绝伦的对立。

“但是……”邓布利多忽然笑了，那笑容纯粹而灿烂，是他几十年都未曾有过的样子，“你看，这一切的理智和记忆，都无法阻止我的手抚摸你，也无法阻止我的嘴唇亲吻你。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他捧着盖勒特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那双被迷情剂彻底占领的眼睛。

“就好像我的灵魂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理性的废墟，上面刻满了我们的罪孽和悲剧；另一半却是无法抑制的、汹涌的爱意。而我现在，正站在废墟之上，清晰地感受着爱你的快乐。”

盖勒特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找回了一丝声音，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吐出一个词：“阿尔……”

这个名字似乎取悦了邓布利多。他用最后一个吻，轻轻印在了盖勒特的唇角，一个充满试探与占有欲的位置。

他稍稍退开一点，歪着头打量格林德沃，像在研究一个有趣的魔法现象。

“你看，我完全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不自然，明白这种感情是被药剂放大的。”

他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格林德沃的一缕金发，然后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了亲他的眼角。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喜欢你，哪怕理智告诉我应该保持距离。”

格林德沃终于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那你能分清这是药效还是真爱吗？”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笑容明亮得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

“现在我终于明白那些喝过迷情剂的学生为什么总是那么开心了，“他欢快地说，又亲了亲格林德沃的脸颊，“因为把'该不该'和'对不对'统统抛到脑后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最后一个吻轻轻落在格林德沃的唇边。

格林德沃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从邓布利多那双纯粹得令人心惊的蓝色眼睛里移开。他轻轻握住邓布利多的手腕，将那只还在自己脸上流连的手拉了下来。

“好了，阿不思”，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你先坐一会儿，我得做件事。”

“你要做什么？”邓布利多顺从地松开了手，但眼神依旧一秒不离地粘在他身上，充满了好奇。

“回一封信”，格林德沃说着，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只空空如也的水晶瓶上。一个荒唐又大胆的念头在他心里升起，让他几乎想笑出声来。

他走到书桌前，摊开一张干净的羊皮纸。邓布利多立刻跟了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像一只温顺的大型犬。

“你要写给谁？”邓布利多的呼吸吹拂着他的颈窝，带着温热的气息。

“那个帮了大忙的人”，格林德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他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开始在纸上飞快地书写。

他没有理会汤姆的信中的那一句话之中夹杂的恶意，而是用一种近乎欣赏的口吻，写下了一封热情洋溢的回信。

亲爱的汤姆·里德尔先生：

你寄来的‘礼物’已经收到，其效果之显著、构思之巧妙，实在令我大开眼界。

邓布利多在他耳边轻声问：“你在夸谁？”

“一个天才”，格林德沃头也不回地继续写道。

我必须坦诚，我过去极大地低估了你的才能。能想到用这样直接、纯粹、甚至堪称朴素的方式来解决最复杂的问题，这份见识与魄力，即便是我，也自愧不如。你用一瓶小小的魔药，就轻易地推倒了一座我花了半个世纪都未能撼动的堡垒。这不仅是魔法上的胜利，更是思想上的胜利。

这份成就，堪称伟大。你的智慧值得最高的赞扬。

祝好。

你忠实的，G.G.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吹干墨迹，将羊皮纸迅速卷好。

“写完了？”邓布利多问。

“嗯。”格林德沃站起身，邓布利多也顺势松开了手。他走到窗边，用指节轻轻敲了敲玻璃。一只猫头鹰悄无声息地落下，歪着头看着他。

格林德沃将信绑在它的腿上，轻声吩咐：“送回去，交给把它送来的人。”

猫头鹰振翅飞入夜空。

格林德沃转过身，看着邓布利多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爱慕与依赖，嘴角勾起一个复杂而又真实的笑容。

以及一丝骄傲。

哈，愚蠢的汤姆·里德尔，一个连自己的爱都无法控制住的黑魔王？

不过如此。

“那么阿尔，接下来是我们的时间了。”格林德沃回头拥住邓布利多的身体，在他的耳畔轻轻说道，舌头舔舐过他的耳垂，缓慢，却又含了一丝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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