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的大脑中充盈着你
与此同时,在霍格沃茨一间隐蔽的客房里,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和盖勒特·格林德沃一起,研究着一张古老的星盘。
“笃笃笃。”
窗户上传来了轻微的敲击声。一只他们从未见过的普通灰褐色猫头鹰正悬停在窗外。
盖勒特皱起眉头,警惕地拔出了魔杖。“谁的猫头鹰?”
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窗户无声地打开。猫头鹰飞了进来,径直将腿上的包裹丢在桌上,然后仿佛完成了天大的任务一般,如释重负地飞走了,没有丝毫停留。
盖勒特用魔杖尖戳了戳那个俗气的粉色心形盒子,脸上满是嫌弃。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里则是闪过一丝迷惑。他确认了包裹上没有恶咒后,才拿起了它。当他看到上面的广告语时,他忍不住失笑。然而,当他打开信,看到那熟悉而华丽的字迹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短短的一句话,他看了很多遍。
“怎么了?”盖勒特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他只是拿起那瓶珍珠色的液体,对着光仔细观察。
盖勒特看着邓布利多脸上那奇异的表情,忍不住追问:“那信上写了什么?是谁寄来的?”
邓布利多放下信纸,将那瓶迷情剂轻轻地放在桌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他抬起头,叹了口气,话语中带了一丝的幸灾乐祸:
“汤姆遇到了一个他无法战胜的敌人。”
“谁?”
“他自己。”
盖勒特哼了一声,湛蓝与漆黑的异色双瞳里满是不屑。“所以,伟大的伏地魔……竟然被一瓶女学生才会用的迷情剂给弄垮了。真是可悲。”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封信,“看来他的灵魂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脆弱,阿尔,我觉得并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邓布利多没有反驳,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个粉红色的心形盒子上,珍珠色的液体在水晶瓶中荡漾着柔和的光晕。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他的脑海,带着一丝苦涩和经年累月的疲惫。他看向盖勒特,湛蓝的眼睛里忽然浮现出一抹罕见的、近乎顽劣的笑意。
“或许,你想尝尝看,盖勒特?”他拿起那瓶魔药,在指尖轻轻转动着,瓶身折射出盖勒特英俊而冷漠的脸庞。“看看这‘可悲’的小东西,对我们这样的人,是否还存有任何力量?”
他的语气轻松,像是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但他的眼神却紧紧锁定了盖勒特,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盖勒特没有笑,也没有露出被冒犯的神情。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邓布利多。
过了许久,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难以解读的弧度。
他向前一步,伸出手,准备从邓布利多手中接过药瓶。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阿尔。”
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没有丝毫犹豫或讽刺,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不是屈服,而是一种宣告——一个无论多么荒唐的要求,只要是来自阿不思·邓布利多,他都会答应。
邓布利多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就在盖勒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瓶身的那一刻,邓布利多猛地将手收了回来。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邓布利多低声说。
他拿起那瓶魔药,这一次,是为他自己。
盖勒特的眉毛第一次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愕。“阿不思,你在做什么?”
“我在寻找答案。”邓布利多直视着他的眼睛,“汤姆把它送来,是想让我解答他的困惑。纸上谈兵从来不是我的风格。”他顿了顿,补上了一句更真实的话,“而且,开启这个危险游戏的人是我,没有道理让你来承受后果。”
说完,在盖勒特来得及阻止之前,邓布利多仰起头,将整瓶珍珠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盖勒特向前一步,神情紧张,这是他少有的失态。
邓布利多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药剂的效果是即时的。他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深埋在记忆中的气味——戈德里克山谷夏夜里青草与泥土的气息,旧书页里淡淡的烟草味,还有盖勒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风雪与魔法硝烟的凛冽味道。
但这一次,气味带来的不是回忆的苦涩,而是一种压倒性的、纯粹的渴望。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睿智而疲惫的湛蓝色眼眸,已经被一种灼热的、毫不掩饰的迷恋所取代。那里面所有的沉重、悲伤、责任和算计,在这一刻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毫无保留的注视。
盖勒特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僵。
“阿尔?阿不思·邓布利多?”他试探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他向前走了一步,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略带不稳却无比坚定的步伐。他伸出手,那只签署过无数重要文件、施展过无数强大魔法的手,此刻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轻轻抚上了盖勒特的脸颊。
这个动作让盖勒特彻底愣住了,他像一尊雕像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盖勒特……”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梦呓般的痴迷,“原来是这种感觉……它把所有的一切都隔开了……战争、死亡、背叛……所有那些让我们无法再直视对方的东西,都被隔开了。”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盖勒特的颧骨,眼中那片灼热的蓝色仿佛要将对方吞噬。
“现在……”他轻声说,脸上露出一种近乎天真的笑容,“我的眼里,只有你。”
“很有意思,即使我的脑中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并不会那么简单的调和,但现在,除却理智以外,我的大脑中充盈着的全部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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