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水晶”的奥秘

天津港，夜。

即将于明日正式“问鼎”的远征舰队，如同一群蛰伏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沉默地停泊在被无数火把照得如同白昼的港湾里。

旗舰“定远”号的舰长室内，灯火通明。林知节正在做着最后的“系统检查”。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一名来自“普罗米修斯”基地、风尘仆仆的信使，带着皇帝亲笔签发的最高级别“通行令”闯了进来。他带来了两个由特种合金打造的密封箱子：一个是扁平的信匣，另一个则是沉甸甸的正方体金属箱，不知装着何物。

“孙首席让我务必在您出征之前，将这两样东西亲手交到您手上。”信使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与……敬畏。

林知节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先打开了那个信匣。里面是一封很厚的、由孙默亲笔写就的信。林知节一眼就看到了那熟悉的、如同最精密的机械图纸般严谨而隽秀的字迹。

但当他读到信的开头时，他那早已习惯了面对任何惊涛骇浪的瞳孔却猛地收缩。信的开头只有一句话：

“知节，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听不见这个世界的声音了。”

林知节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继续读了下去。

信中，孙默用他那一贯冷静到近乎残酷的、“技术性”的语言，向他讲述了在收到来自顾炎的“水晶原石”和来自李愈的“生物样本”后，那如同“神启”般的疯狂十四天。

“……我错了。我之前所有的研究方向都错了。我们试图去‘控制’水晶，这本身就是一个傲慢的、愚蠢的错误。我们不应该去‘控制’它，而应该去‘倾听’它，去‘理解’它。”

“……在解剖了克劳塞维茨的断手后，我们终于找到了那把缺失的‘钥匙’。那不是任何物理层面的东西，而是一种极其微弱、频率高达人类听觉上限数百倍的、由他们那经过改造的‘神经束’所发出的……‘生物脑波信号’。”

“……为了能够捕捉并成功‘复刻’这种信号，我将自己的听觉神经通过最新研制的‘生物电流增幅器’与实验仪器进行了长达三百个小时的‘直连’……”

“……代价是，我的双耳永久性神经性失聪。而收获是……我成功了。我终于‘听’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心跳’。”

林知节捏着信纸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仿佛能透过那冰冷的字迹看到孙默在那充满危险电弧与刺耳噪音的实验室里，是如何将自己的“感官”作为“祭品”献祭给了那虚无缥缈却又无比诱人的……“科学”的祭坛。

他忍着涌上喉头的腥甜，继续看向信的最后一部分。那是孙默关于“水晶”本质的一个全新的、足以颠覆整个世界观的……终极猜测。

“……我将顾炎送来的‘水晶原石’的微观结构与‘开拓者’小队从‘风蛇部落’周边地区秘密采集回来的一些不知名‘远古生物化石’样本进行了‘信息频率交叉比对’。”

“……结果是惊人的。两者的‘生物信息残留频率’存在着高达百分之九十七点三的……同源性。”

“所以，知节，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水晶’它根本不是什么‘能量核心’，也不是什么‘神秘矿石’。它就是‘化石’。”

“是一种我们完全无法想象的、在数亿甚至数十亿年前曾经统治过这个星球的、某种巨大的、以‘能量’而非‘血肉’为生的、硅基的远古生物的……遗骸化石。”

“至于土著口中的‘月神之泪’……那或许不是‘神’的眼泪，而是那陨落在‘新世界’那片土地上的、名为‘月神’的巨大远古生物，其腐朽的‘尸体’之上在经历了亿万年的地质变迁后，所渗透、结晶、流淌下来的……‘尸水’。”

轰——！！！

林知节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来自太古的黑色闪电狠狠劈中！他那由现代科学所构建起来的坚固唯物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孙默那充满克苏鲁式恐怖的疯狂猜测彻底击得粉碎！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被他放在桌子上、沉甸甸的金属箱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它按照预设的时间自动解锁了。

林知节颤抖着伸出手，打开了箱子。里面铺着柔软的黑色天鹅绒，中央静静地躺着两样东西：一块只有拇指大小、黯淡无光的“水晶原石”，以及一个造型如同老式怀表、由无数精密黄铜齿轮和水晶管组成、充满“蒸汽朋克”美学的……“声波调谐器”。

林知节拿起了附在信纸最后的那张薄薄的说明书。他按照孙默在说明书上的指示，将“调谐器”的频率缓缓拨到了一个被红笔标记出来的、极其精准的刻度之上，然后按下了调谐器中央那个小小的启动按钮。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没有任何可以被人类感官捕捉到的现象发生。

但是下一秒，那块一直静静躺在天鹅绒上、如同死物般的“水晶原石”却仿佛被注入了“灵魂”一般，猛地亮了起来！它不再是之前那种狂暴、不可控、扭曲一切的“能量爆发”，而是一种极其稳定、柔和、充满某种神秘“生命韵律”的、如最纯净深海之蓝的光芒。

那光芒甚至还在以一种极其平缓的频率一明一暗地闪烁着，如同一颗正在安详地、有力地……跳动着的……心脏。

林知节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那散发温暖光芒的“心脏”。他知道这不是“武器”，也不是“动力源”。这是孙默用自己的“听觉”，为他们这群即将闯入“神之领域”的无知“凡人”所换来的……第一句可以与“神”进行沟通的……语言；是他们在这场完全不对等的“文明战争”中所拥有的、第一个可以撬动“规则”的……支点。

他将那颗“跳动的心脏”紧紧攥在手心，然后缓缓抬起头，望向了窗外那无尽的、黑暗的、充满未知与死亡的……东方大洋。


　　(https://www.yourxs.cc/chapter/5417455/44359983.html)


1秒记住游人小说网：www.your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your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