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来自新世界的‘商品’”

蜀中，“普罗米修斯”基地。

孙默，和他那支，几乎已经陷入癫狂的“水晶”课题组，遇到了一个，无法逾越的瓶颈。

他们，已经，初步掌握了，如何，用特定的“脉冲磁场”，去“激活”水晶，使其，展现出那，如同“神迹”般的、扭曲物理规则的特性。

但是，他们，无法“控制”它。

每一次的“激活”，都像一次，豪赌。其结果，完全随机，不可预测。有时，是重力的短暂消失；有时，是光线的诡异折射；甚至有一次，引发了一场，小范围的、无声的“空间震荡”，直接，将一整块实验用的特种钢板，从分子层面，分解成了齑粉。

“它，缺少了‘钥匙’。”孙默，熬得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块，静置时，美得如同艺术品，激活时，却，比任何恶魔都危险的水晶碎片，得出了一个，沮丧的结论，“我们，像一群，试图，去搞懂‘电脑’运行原理的猴子。我们，学会了，如何，按下‘开机键’。但我们，没有‘键盘’和‘鼠标’，我们，无法，向它，输入任何，有效的‘指令’。”

这个结论，被加密后，连同，那份，足以让任何物理学家世界观崩塌的实验报告，一同，送往了，海外的另一个“大脑”——顾炎的手中。

狮城，顾炎的安全屋。

窗外，是，灯火璀璨的东方明珠。

而窗内，顾炎的脸色，却比，深夜的大海，还要凝重。

他刚刚，收到了，关于李愈，在吕宋，行动失败的、极其惨烈的报告。

“……目标，拥有，远超人类的感知能力，能‘嗅’到杀气……”

“……‘圣殿卫队’，拥有，部分‘非人’的生物特征……”

这两份，分别，来自科技前线和军事前线的报告，在顾炎那，如同超级计算机般的大脑里，碰撞，交织，最终，指向了一个，令他，不寒而栗的推论：

“铁十字”的进化，是“系统性”的。

“水晶”，为他们，提供了“能量核心”。

而“生物改造”，则为他们，提供了，足以驾驭这种“能量”的、全新的“非人”躯体。

【一个，没有‘键盘’和‘鼠标’的操作系统，是无法，被有效利用的。除非……操作者本身，就是系统的一部分。】

顾炎的内心，闪过一丝冰冷的明悟。

【孙默缺少的‘钥匙’，或许，根本，就不是一件‘物品’。而是一种……‘生物信号’。一种，只有，那些‘改造人’，才能发出的……‘指令’。】

这个推论，让他，看到了，一线，绝望中的曙光。

他，不能，为孙默，找到那把“钥匙”。

但，或许，他可以，为孙默，找到，制造那把“钥匙”的……原材料。

当天，顾炎，动用了他，在“聆-听者”公会里，积累下来的、几乎所有的“信用点”和人脉，发布了一则，极其诡异的、高价的“悬赏令”。

这则悬赏令，被伪装成，一个，来自东方的神秘富豪，在寻求一种，极其罕见的、能“安神、静心、屏蔽外界纷扰”的“宝石”。

悬赏令里，对这种“宝石”的描述，充满了，东方玄学的、模棱两可的词汇。但，其核心指向，却，经过了顾炎，最精密的逻辑伪装，精准地，指向了——一种，未经加工的、拥有“惰性”特质的、能微弱地，对特定磁场，产生反应的……“矿石原石”。

他，在赌。

赌，那条，他，从“天秤”口中，窥见到的、关于“罗盘会”内部的裂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赌，那，被“铁十字”，严密控制的“新世界”里，存在着，敢于，为了“利润”，而，违抗“信仰”的“走私者”。

三天后，鱼，上钩了。

“盲眼先知”，派人，给他，送来了一张，没有署名的邀请函。

邀请他，前往，狮城港外海，那艘，传说中的、永远笼罩在浓雾里的、黑市交易船——“迷雾号”。

“迷雾号”的船长室。

顾炎，独自一人，坐在一张，冰冷的铁椅上。

他的对面，隔着一道，由东方的、薄如蝉翼的纱帐，所制成的屏风。他，只能，隐约看到，屏风后，坐着一个，模糊的、看不清性别和容貌的……人影。

“东方来的朋友，”一个，经过了特殊处理的、非男非女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听说，你在找，能让‘灵魂’，安宁的石头？”

“是的。”顾炎，压抑着，自己那，因兴奋而微微加速的心跳，平静地回答，“我，为我的主人，寻找。他，被‘噩梦’，所困扰。”

“呵呵……”屏风后的人，发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轻笑，“‘噩梦’……是个好词。很多人，都，被‘噩梦’，所困扰。”

短暂的沉默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这里，的确，有一样‘商品’。它，来自一个，很遥远的、被‘神’，所遗弃的地方。那里的土著，称它为，‘月神之泪’的结晶。他们相信，佩戴它，可以，让他们，在梦中，与‘月神’，沟通。”

顾炎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月神之泪”！

“但是，”那个声音，话锋一转，“我的‘商品’，很贵。它，不喜欢黄金，也不喜欢白银。它，只喜欢，那些，同样，美丽的、能让女人，为之疯狂的‘艺术品’。”

“丝绸，瓷器，茶叶。”顾炎，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潜台词。

“你很聪明。”屏风后的人，赞许道，“看来，你的主人，是一位，很有实力的收藏家。那么……先看看货吧。”

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从屏风的缝隙中，伸了出来，将一个，由不知名兽皮制成的小袋子，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顾炎，伸出手，解开袋子。

当他，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在手心时，他的呼吸，几乎，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那，是三颗，只有拇指大小的、未经任何打磨的、通体呈现出，与孙默实验室里那块碎片，同源的、冰蓝色的……水晶原石。

它们，没有，成品碎片那种，令人心悸的完美。

但，顾炎，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它们内部，散发出的、一股，更原始、更纯粹、也更……“有生命”的、微弱的能量波动。

“它们，是如何，离开‘新世界’的？”顾炎，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用一种，看似随意的语气，问道。

屏风后的人，沉默了许多。

许久，那个声音，才，幽幽地响起：

“总有一些，看守‘果园’的狗，会觉得，‘主人’的规矩，太过严苛。也总有一些，生活在‘果园’里的猴子，会觉得，用几颗，烂在树上，也没人要的‘果子’，去换取，一些，从未见过的、亮晶晶的‘玩具’，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狗”，指的是，那些，阳奉阴违的“稳健派”殖民总督。

“猴子”，指的是，那些，与总督们，进行着秘密“走私贸易”的……“新世界”土著部落。

顾炎，得到了，他想要的、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答案。

他，缓缓地，将那三颗，价值连城的“月神之泪”，重新，装回袋子，推了回去。

“抱歉。”他站起身，“我的主人，对‘未经雕琢’的石头，没有兴趣。”

屏风后的人，愣住了。

“不过，”顾炎，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由皇家银行，开具的、数额巨大的“丝绸订单”，放在了桌上，“我，对你的‘航线’，很感兴趣。我，相信，我的主人，会很乐意，与一位，能稳定地，为他，提供‘安神石’的、可靠的‘供货商’，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他，在用一笔，更大的、足以让任何“走私者”，都无法拒绝的利益，去交换，一个，比“水晶”，本身，还要，珍贵一万倍的……秘密。

屏风后，那，长久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当顾炎，离开“迷雾号”，重新，回到狮城那，嘈杂的码头上时，他的手中，多了一张，用防水油布，精心包裹的、小小的纸卷。

纸卷里，没有航海图。

只有，一个，位于“新世界”外围、名为“风蛇部落”的土著聚居地的……坐标。

以及，一个，属于“稳"健派”的、秘密的、可以，绕开“铁十字”封锁的……接头暗号。

他，为孙默，找到了“原材料”。

也为林知节，那，看似，毫无希望的“问鼎”计划，找到了，第一块，可以，踏足“新世界”的……战略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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