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不当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樊家。
夫妻俩正在推三阻四，都想让对方给樊胜美打电话。
“你给女儿打个电话怎么了？她是你生的，在她心里，肯定还是你比较重要。”
“我是生了她，可我对她不好，她心里肯定也怨我，还是你打吧，我快递都包好了。”
樊妈脚边放着一个半米长五十公分高的巨型快递，她念念有词。
“也不知道一个月过去了，那些东西她吃不吃得惯，出门在外应该都会想家里这一口吧？我给她寄过去，每样都尝一尝。”
“红花说了，以前我当不好妈妈不怪我，那是因为我小时候妈妈就是这么对我的，但只要我愿意弥补，一切都还来得及。”
樊妈还是那张喜欢碎碎念的嘴，可是这张嘴里说出的话，再也不是令人心寒的刀子。
樊爸沉着老脸，“你女儿有出息，她在城里哪还吃得上这些？她现在那性格，要是我献殷勤，她肯定以为我没安好心。”
樊妈也是愁眉苦脸，“都怪我之前鬼迷心窍了，一个劲拿她贴补她哥，现在给闺女打个电话都没脸。”
樊爸没什么耐性，直接下通知：“我不管了，这电话你打，要是不打，那就等着这些烂在袋子里吧！”
他耸着鼻子，掏着烟，准备往外走去。
樊妈不乐意了，一把上前抢过烟，“还抽？你多大岁数了，没收！”
樊爸瞪着牛眼睛。
樊妈却不像以前畏缩，梗着脖子直视他。
“红花说了，法律上男女平等，我操持这个家大半辈子，是你的发妻，你不能不对我好！”
杨红花还说了很多，比如亲子和夫妻关系都需要互相尊重，互相扶持。
樊妈文化不高，但她自从跟着杨红花学习后，明白了很多道理。
而且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樊妈虽然心里有时候怵丈夫，但她心里清楚，丈夫就是个纸老虎，没杀伤力。
最后，樊妈还是找了杨红花当中间人，才成功转达了自己想要寄老家土特产的诉求。
樊胜美声音平淡，“知道了，就寄之前你们一家子打上门来的地址。”
樊妈尴尬应声，想起之前他们干的混账事，恨不得钻桌子底下。
杨红花替她问道，“小美啊，你妈她想问你最近在上海咋样啦，工作生活顺不顺心啊，跟男朋友感情还好吧？”
樊胜美这才带上几分笑意，“一切都挺好的，杨阿姨。”
樊妈心里那叫一个酸涩，自己养大的闺女跟别人更亲。
挂断电话后，杨红花又是一顿开导纾解，樊妈这才回了自己家。
杨红花等人走后，给樊胜美回了电话，语气恭敬地汇报这阵子的进度后，总结道。
“樊总，以我的观察，您的妈妈是真的有改变了，她现在是真心想跟您修复母女关系。”
樊胜美望着窗外的夜景，身后是苏云渊在给她擦拭发丝，语调慵懒。
“真不真心我倒无所谓，我要的是她能一辈子装下去。”
“我那不争气的哥哥远在国外，回国的日子遥遥无期，他们当然只能指望我，他们现在讨好我，是因为别无选择。”
“我可不当他们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我要让他们在有选择的前提下，依旧坚定地选择我。”
很快，杨红花就知道了，樊胜美是什么意思。
她居然放樊胜英回国了。
樊妈在电话那头喜极而泣，邀请她一起去家里给樊胜英接风。
看到樊家那个又瘦又黑的煤炭火柴棍成精，杨红花脸上体面的笑容隐隐崩塌。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板突然增加难度，感觉她前面所作的努力要付之东流了。
樊爸和樊妈看起来特别开心，慈爱地看着狼吞护院的樊胜英。
樊胜英如风卷残云般解决了桌上的饭菜后，打了个饱嗝后，这才有力气开始跟爸妈告状抱怨。
“爸妈，你们都不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我太苦了，樊胜美那个恶毒的贱人，她……”
原本还笑眯眯的樊爸和樊妈听到这话，面色大变。
樊妈急得直接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怎么说话的？小美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樊爸直接拿筷子抽樊胜英一耳刮子，“没大没小，要不是你妹妹发了善心，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做人要懂得感恩！”
樊胜英石化在原地，腿和脸一起疼，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
“爸妈，你们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向着她说话了？她把我扔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我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干到天黑也不能停，我都晒成什么样了？你们居然一点都不心疼我！我以前在家，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他说话想博同情，但樊妈冷哼一声，开始收碗。
“你早就该吃这苦了，之前是我和你爸太惯着你，你不工作，我们就让你啃老，现在我和你爸也快到退休年纪了，我们啊，还想多活几年，你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就给我去找工作，找不到就别回家吃饭了！”
樊家大嫂抱着雷雷，两个人话也不敢说，雷雷更是不敢认这黑炭是他爸。
樊胜英难以置信，看向樊爸，“爸？我妈疯了！她居然不想给她儿子吃饭，你快管管她！之前家里的扫帚呢，我去给你找。”
杨红花冷脸，“扫帚？樊老哥，我没理解错吧？你以前打老婆？这事要是真的，我就得去小区里给你好好宣扬宣扬了。”
要面子的樊爸原本还有些心疼儿子，想让媳妇别那么不留情面，起码给儿子一周时间找工作，别把人饿死了。
但被这亲儿子揭了遮羞布，立马恼羞成怒。
“什么扫帚！我管什么管？我是那种打老婆的人吗？你妈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行，别在那哭爹喊娘。”
樊胜英的鼻涕眼泪还挂脸上呢，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突然觉得，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他其实根本没回家，他还在国外挖石油。
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做的噩梦。
对，一定是噩梦，他爸妈不可能这么对他，他可是他们最疼爱的儿子啊！
樊胜英宁愿回去挖石油，也不想面对这样的噩梦。
他目光一狠，直接朝着客厅的墙壁，一头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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