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自己釜底抽薪，对方却掀锅
“而且，最近确实有不少南方的粮船通过漕运进了京，但办完文书后，就都消失了，没人知道那些粮食被拉去了哪里。”
林渊点了点头。
西山别院。
那些失踪的粮食，八成就在那。
李存善这是在玩一出“偷梁换柱”的把戏，用账本上的虚假数字，掩盖他掏空国库的真实行为。
“干得不错。”林渊赞许道。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进来通报：“东家，外面有位自称姓赵的将军求见，说是奉了卫国公的命令。”
来了。
林渊精神一振：“快请。”
片刻后，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利落的短打劲装，腰间配着长刀。
“末将赵虎见过林世子！”
“赵将军客气了快请坐。”
这人正是魏振国麾下心腹大将赵德彪的儿子，赵虎。
赵虎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开门见山：“世子，我爹和叔父都吩咐了，筹粮的事以后由我跟你接洽。”
“你说怎么干我照办！”
“赵兄快人快语。”
林渊笑道，“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钱和粮源我来解决。”
“但从江南把粮食安全运到京城再找个地方悄悄存起来，这事得靠你们军方。”
“小事一桩！”
赵虎一拍胸脯，“我们镇北军有几条专门运送军械的秘密通道，水路陆路都有别说户部就是相府的探子也休想发现。”
“至于存粮的地方京郊就有我们好几个废弃的军寨，随便找一个外人根本不敢靠近。”
专业！
林渊心中暗赞。
跟这些行家合作，就是省心。
两人凑在桌前，就着一张简易地图，开始商讨具体的细节。
从采购的数量、运输的批次，到储存的地点、人手的安排……
赵虎越聊越心惊。
他本以为林渊只是个出钱的富家公子，没想到他对后勤的理解如此透彻，对各种可能出现的风险，都预设了应对方案。
“世子你这脑子不去兵部当个主事真是屈才了！”
赵虎由衷地感慨。
林渊只是笑笑。
他脑子里的那些现代供应链管理知识，对这个时代来说，无疑是降维打击。
……
当晚，京城最有名的酒楼“醉仙居”内，气氛热烈。
林渊做东，宴请赵虎和他带来的几位年轻将领。
这些人都是勋贵子弟，父辈皆是军中宿将，平日里最看不惯的就是朝中那些文官的酸腐和政客的阴谋。
一开始，他们对林渊这个“商人”，还带着几分审视和距离感。
可几杯酒下肚，话题聊开，他们才发现，这个传说中的英国公世子，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懂战马，懂兵器，甚至对北莽的战术都能说出个一二三。
他没有文人的酸腐，也没有商人的市侩，说话直接，做事大气。
尤其是当他们听林渊讲起那个“保粮联盟”的计划时，这群热血青年，眼睛里都冒着光。
“他娘的！早就看李存善那老贼不顺眼了！”
“世子这事干得敞亮！算我一个！”
酒过三巡，赵虎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他一把搂住林渊的肩膀，大着舌头说道：“林……世子！”
“我跟你说实话！”
……
同一片夜色下，相府书房。
张柬之躬身站在书案前，低声汇报。
“相爷计划很顺利。”
“粮价已经开始缓慢上涨，再过半月城中必有议论。只是……”
“只是什么？”
李存善眼皮都没抬。
“只是我们的人发现，林渊最近和卫国公府走得很近。”
“今晚他还宴请了赵虎等一批军中少壮派。”
李存善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
“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让他们蹦跶，蹦得越高摔得越惨。”
“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军中还有多少魏振国的老部下到时候一网打尽。”
“惊蛰计划的另一环，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相爷一切顺利。”
“加快进度。”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窗外闪入，单膝跪地。
“相爷，最新消息。”
“林渊的人，正在江南一带，四处打听漕帮和各大粮商的行情。”
李存善端着茶杯的手，停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他万万没想到，林渊竟然直接把手伸向了源头。
他想绕开京城这个局，直接从江南釜底抽薪？
李存善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只小狐狸，比他想象的要聪明。
但，也仅此而已。
整个大乾的漕运和粮食命脉，早就被他牢牢攥在手里。
“痴心妄想。”
李存善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既然他想玩，就陪他玩得大一点。”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探子，淡淡地吩咐道：
“给他加点料。”
……
英国公府的书房。
林渊端坐案后。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掌柜连门都来不及敲，一把推开，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世子！不好了！”
他将一封信函递上，手还在微微发抖。
信是江南分号用最快的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
林渊展开信纸，目光迅速扫过。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之前已经谈妥，甚至连定金都收下的两家江南大粮商，一夜之间，口径出奇地一致。
一个说，连日暴雨，河道淤塞，运粮的大船根本出不来。
另一个说，本地官府突然要清查粮仓，所有存粮一律封存，禁止外运。
理由找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但他们退回来的定金，比之前付过去的多了一倍。
封口费。
林渊将信纸缓缓放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娘的，动作真快。
这才几天？李存善那只老狐狸的手，就已经从京城伸到了千里之外的江南。
常规的商业渠道，被一刀切断了。
他以为自己釜底抽薪，没想到对方直接掀了锅。
“世子，这……这可怎么办？”
“这两家已经是我们能找到的，没被相府直接控制的最大粮商了！”
“他们一倒戈，剩下的那些小鱼小虾，更不敢跟我们做生意了！”
周掌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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