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废物！一群废物！
“说得有理啊。”
“是啊，为逆贼的旧物花钱，这算什么事？”
“晦气！太晦气了！”
林渊面色平静，甚至还对着王夫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王夫人好眼力。”
众人哗然。
他承认了？他居然承认了！
王夫人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她准备好的无数后手，都建立在林渊抵赖，狡辩的基础上。
他这么干脆地承认，让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林渊不急不徐，任由场中的议论声发酵了一瞬，才继续开口。
“此画，确实曾为前朝叛王收藏。”
轰！
人群彻底炸了。
疯了吧？英国公世子疯了吧！
李党众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然而，林渊的下一句话已经出口。
“然其所有家产，早已抄没入宫，归于内库。”
“此画，乃是陛下仁德，体恤北疆将士浴血奋战，特地从内库中检出，恩赐于临安公主殿下，用于今日慈善拍卖。”
“所得款项，一分一厘，皆为抚恤北疆捐躯的将士英灵，以及为他们伤残的家人提供活路！”
林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浩然正气。
“陛下圣意有二！”
“其一是让天下人知道，陛下从未忘记过任何一位为国流血的将士！”
“其二更是要让此等蒙尘器物，重沐天恩，洗尽铅华，重归正道，永不再沾染半分逆贼之气！”
一番话，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污点，变成了天恩。
禁忌，变成了荣光。
这已经不是一幅画了，这是皇家的态度，是皇帝的仁心！
林渊转过身，微微躬身，面向已经完全呆住的临安公主。
“殿下，草民所言可是如此？”
临安公主猛地回过神。
“没错！”
“正是皇兄的意思！”
“王夫人，你刚才那番话，是在质疑本宫，还是在质疑皇兄的决定？”
“噗通！”
王夫人双腿一软，脸色惨白。
“臣妇……臣妇不敢……臣妇万万不敢……”
她身边的那些李党家眷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谁敢质疑皇帝？
谁敢！
一场惊天风波，就这么被林渊三言两语，化解于无形。
不，不止是化解。
更是将危机，变成了天大的机遇！
短暂的沉寂后，一位武将，霍然起身。
“某振威将军麾下参将，愿出价一万两！”
“为陛下圣心，为北疆的兄弟们！”
“我出两万两！”
“这幅画，代表的是皇家的恩典，我等武人，必须拿下！”
“三万！”
“五万！”
气氛，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火爆。
这已经不是在拍一幅画，这是在向皇帝表忠心，是在为整个武将集团争一口气！
最终，这幅《山居图》，被一位沉默寡言的老将军，以十五万两的惊天价格拍下。
而紧随其后的皇帝御笔，更是因为沾染了“体恤将士”的荣光，拍出了二十万两的天价！
拍卖会结束，账房飞速核算。
最终的总额，高达八十三万七千两白银！
一个足以让户部尚书都眼红心跳的数字。
林渊再次走上台，全场鸦雀无声。
“承蒙各位厚爱，本次拍卖共筹得善款八十三万七千两。”
“我林渊在此宣布，其中七十万两，将于明日日落之前，悉数转入兵部北疆将士抚恤专户！”
“账目明细，将张榜公示，供全城百姓查验！”
“剩余十三万七千两，将作为百草堂慈善基金的创始资金，专用于为京中贫苦百姓，施医赠药！”
话音落下，满场皆是赞叹与钦佩。
尤其是那些武将家眷，看向林渊的眼神，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光明磊落！言出必行！
这才是真正的勋贵风范！
李存善一党的人，早已灰溜溜地提前离场，连招呼都没打。
这一次，他们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不仅没能扳倒林渊，反而让他名声大噪，还顺带让临安公主在武将集团中，狠狠刷了一波好感。
……
百草堂后院。
林渊居中而坐，身旁是耿直、夜枭，还有百草堂最信得过的大掌柜和账房。
菜是寻常酒楼叫的，酒是上好的女儿红。
“世子！发了！咱们这次真的发了！”
耿直一张脸喝得通红。
“八十三万七千两！整整八十三万七千两白银！”
“那些武将家眷的样儿，跟抢宝贝似的眼睛都红了！”
“还有那些文官家属，特别是李存善那一伙的，走的时候屁都没放一个夹着尾巴就溜了！”
林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神色平静。
钱越多，盯上来的眼睛就越多。
李存善那条老狗，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老陈。”
他看向账房。
“明日一早，你和耿直亲自去一趟户部和兵部，办好交割。”
“七十万两一文都不能少，直接划入兵部北疆将士抚恤专户。”
“办完之后立刻把账目明细，原原本本地抄录十份，在京城九门和翠星阁门口同时张榜公示！”
他要的，不仅仅是把钱送出去。
更是要把这件事做成一个人尽皆知！
“世子放心！这事儿我亲自盯着，谁敢伸爪子我剁了他！”
耿直拍着胸脯保证。
林渊点点头，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夜枭。
“有情况？”
夜枭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林渊能听见。
“有。拍卖会的时候有两个人鬼鬼祟祟，想混进后台被我们的人拦下了。”
“盘问过吗？”
“问了。他们自称是城西福运粮行的伙计走错了地方。”
“我没动他们，派人跟上去了。”
福运粮行……
林渊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
京中粮价，一向由几大粮商把持，而这福运粮行，背后最大的东家，就是宰相李存善的小舅子。
巧合？
“盯紧了。”
林渊的眼神冷了下来。
“不光是这两个人还有福运粮行，以及京城所有粮铺的动向，部给我盯死了。”
“我倒要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钱，能解决很多问题。
但钱，同样也能引来更多、更致命的问题。
……
同一时刻，相府。
书房里，气氛压抑。
李存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
“废物！一群废物！”
他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夫人。
“一件小事都办不好！让你去搅局，你倒好，反倒给那小子搭了个台子，让他唱了出名扬京城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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