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是打皇家的脸，还是为逆王招魂
老翰林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但对林渊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不是钱太医？是另一个太医
那钱太医就是个替罪羊！
林渊起身告辞，心中已有了新的方向。
能得到这位清流领袖的认可，比赚一百万两银子，意义都重大。
……
刚回到府上，临安公主的贴身宫女就找上门来。
“林世子，公主殿下请您入宫一趟，说是有天大的好东西给您看！”
林渊无奈，只得再次进宫。
偏殿里，临安公主赵璎珞兴奋得小脸通红。
她指着地上几样东西，得意地仰着下巴。
“怎么样？本公主亲自从皇兄的私库里给你挑的！够不够独特？”
地上摆着三样东西：一把琴身龟裂的前朝古琴，一柄镶满了红蓝宝石的西域匕首，还有……
一幅卷起来的古画。
林渊的目光掠过古琴和匕首，最后落在了那幅画上。
他走过去，缓缓将画轴展开。
画的是一幅山居图，笔法尚可，但算不上绝顶佳作。
赵璎珞见他盯着画看，有些不满地嘟囔：“这画最普通了，是皇兄早年收上来的，一直扔在库房角落里。”
“要不是本公主眼尖，都找不出来。你看那琴，那匕首，多气派！”
……
翠星阁顶层。
这地方，平日里就是京城最顶级的销金窟，今日为慈善拍卖，更是布置得奢华又不失雅致。
耿直站在入口处。
那些伪装成侍从的夜枭成员，身形笔挺，恭敬地为宾客引路，奉茶。
林渊独自站在后台。
李存善……你的“惊蛰”，我的春雷。
这画，就是引线。只
看今晚，是哪条鱼，自己咬上来。
……
楼外。
京城有头有脸的权贵夫人们，几乎都到了。
临安公主赵璎珞今日换上了一袭火红宫装，长发高挽。
“卫国公夫人到——”
一声高亢的唱喏，让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了几分。
只见一位身穿暗红色锦袍，体态丰腴的妇人，在一群英气勃勃的将门女眷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正是卫国公魏振国的夫人，王氏。
她嗓门洪亮，笑声爽朗：“公主殿下搞这么大的场面，我们这些武夫家眷，必须来捧场！”
她身后那群“将门虎女”，个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与另一边那些手持团扇，轻声细语的文官家眷们，泾渭分明。
赵璎珞立刻起身相迎，笑得眼睛都弯了。
卫国公婶婶都来了！
看谁还敢不给本公主和林渊面子！
果然，当她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几张不甚愉快的脸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宰相李存善的夫人，兵部尚书张清的夫人，还有御史大夫张柬之的家眷……
她们虽然来了，但个个坐姿僵硬。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声通报。
“陛下有旨——”
一名宫中大太监，手捧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在众人的跪拜中，朗声宣读。
皇帝赵祯虽未亲至，却送来一幅亲笔御书《上善若水》，作为拍品，以示对此次慈善义举的支持。
“善哉，林爱卿与皇妹此举，利国利民朕心甚慰。”
全场哗然。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支持了，这是赤裸裸的皇权背书！
是告诉所有人，这场拍卖会，是皇帝点头认可的！
……
拍卖正式开始。
临安公主亲自主持，她显然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前三件拍品，正是翠星阁最新款，且宣布未来一年内不再发售的绝版香露。
“夏夜流萤，前调是……”
公主的话还没说完，报价声就此起彼伏。
“五百两！”
“我出八百两！”
“一千两！王姐姐，这你可别跟我争！”
贵妇们疯了，眼睛都有些发红，仿佛那不是香露，而是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仙丹。
最终，三瓶香露分别被一位王妃和两位国公夫人以数千两的天价拍下。
赵璎珞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眼神不自觉地朝林渊的方向瞥了一眼。
紧接着，重头戏来了。
侍女们小心翼翼地抬上一面落地镜，用红布盖着。
“此物，名曰水晶宝镜乃海外奇珍！”
赵璎珞亲自上前，一把扯下红布。
瞬间，整个大厅亮了一瞬。
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
那镜子澄澈无比，将公主的身影映照得纤毫毕现。
“天哪！”
一位小姐忍不住尖叫出声，捂住了嘴。
在场的女性，谁没用过铜镜？
可铜镜模糊不清，只能照个大概。
这面镜子……这面镜子简直就是个妖怪！
它能把你的一切，好的坏的，都原封不动地展现在你面前！
“这……这怎么可能？”
“连我脸上的小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竞价的疯狂程度，远超香露。
价格从一万两起步，一路飙升，最后被财大气粗的卫国公夫人，以五万八千两的天价拿下。
……
终于，轮到了宫廷旧物和御笔书法环节。
经过一番激烈角逐，最后被一位与世无争的老亲王，以十万两的天价请走。
就在此时，林渊亲自走上了台。
“诸位此画乃前朝名家所作《山居图》，笔法意境皆为上品。”
“今日同样作为善品拍卖起价……一百两。”
他只谈风月，不言出处。
台下众人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准备继续出价。
临安公主看着台上的林渊，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他……他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咦？”
说话的，是坐在角落里的御史夫人王氏。
她丈夫是李存善的铁杆党羽。
“林世子，这画……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呢？”
“我想想……似乎……似乎是在哪份查抄的旧礼单上见过？”
“好像是……从逆王府上流出来的东西？”
“逆王府”三个字，在奢华的大厅里轰然炸响。
前朝有一位王爷，因谋逆被满门抄斩，是本朝最大的禁忌之一。
慈善拍卖，竟然拍卖谋逆王爷府上的东西？
这是何居心？
是打皇家的脸，还是在为逆王招魂？！
现场瞬间死寂。
落针可闻。
刚才还热烈喧嚣的气氛，瞬间冻结成冰。
所有人齐刷刷地聚焦在台上的林渊。
李存善一党的家眷们立刻心领神会，纷纷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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