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林渊！你可算来了！
夜枭沉默片刻，继续汇报：“他表面干净，但暗地里，近半年来，与相府的二等管家王顺，有过三次接触。”
“地点都在城外二十里的野茶铺，时间不定，行踪诡异。”
相府……管家。
林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果然是李存善。
失踪的马车，军械案的线索，现在又搭上一个被贬的太医……
这些珠子，似乎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穿起来了。
钱复……一个被体制抛弃的人，是心怀怨恨主动投靠？
还是被李存善抓住了什么把柄，不得不从？
三年前那桩案子，一个小小太医，真的能那么容易接触到皇帝的妃子？
淑妃之死……恐怕也不简单。
他能感觉到，一张巨大的网正在慢慢收紧。
现在去动济世堂，就像是摇响了挂在网上的铃铛，会立刻惊动织网的毒蜘蛛。
“停下。”
林渊下令。
“所有对济世堂的直接探查，全部暂停。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夜枭只是应了一声：“是。”
“转个方向。”
林渊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步，“去挖三年前淑妃那桩案子的底。”
“我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当时伺候她的宫人，太监，现在都在哪里。”
“还有，那个王顺，给我盯死了！”
“我要知道他每天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买了什么东西！”
“是。”
……
次日，百草堂。
耿直捧着几份契书跑了进来。
“世子！世子您看！”
“那几家之前跟吴应龙穿一条裤子的药材商，全都服软了！”
“不仅价格压到了咱们的底线，还主动提出，可以给咱们三个月的账期！”
“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林渊拿起一份契书，看也没看价格，直接翻到最后面不起眼的条款部分。
耿直还在那美滋滋地说：“世子，这下咱们的本钱能多周转好几次了！”
“耿直。”
林渊忽然开口。
“你看这句，若遇不可抗力，则交货日期顺延。”
“啊？是啊，这不是很正常吗？”
“天灾人祸什么的……”
耿直有些茫然。
“什么是天灾人祸？”
林渊抬眼看他，“下雨算不算？官道修路算不算？”
“他们的伙计拉肚子算不算？”
“写得这么模糊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拖你半年，你去哪说理？”
“还有这个，药材验收以品相完好为准。”
“什么叫完好？谁来定义？”
“是咱们说，还是他们说？”
“万一他们非说你这批货里有根草长歪了，就算品相不完好整批货都拒收，你怎么办？”
“拉回来，还是烂在他们库房里？”
耿直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
他之前只看到了对方让步的利润，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文字游戏里藏着的刀子。
“去，带上人，重新谈。”
林渊把契书丢还给他，“态度要好，笑脸迎人，就说咱们是为了合作长久，才要把细则敲定。”
“但这些地方，一个字都不能改。”
“咱们不占别人便宜，也绝不能让人挖坑埋了。”
“是！是！我这就去！”
耿直抱着契书跑了。
刚送走耿直，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的伙计抬着几箱品相上乘的药材。
是周掌柜，京都一个中等规模的药材商，以前受过吴应龙不少气，对林家反而抱有几分同情。
林渊亲自招呼：“周掌柜，货到了？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
“为世子爷办事，应该的。”
周掌柜搓着手，一脸商人特有的讨好笑容。
结完账，周掌柜却没立刻走，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渊看在眼里，挥手让下人都退了出去。
“周掌柜，有话不妨直说。”
周掌柜凑近两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紧张。
“世子……小人多嘴，您千万别怪罪。”
“最近……有大人物的人，四处在打听咱们百草堂采买硝石，硫磺，木炭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用途，量有多大，去向是哪里……”
“小人嘴笨，就说是军需，是给卫国公那边预备的伤药，引火之物算是……搪塞过去了。”
“您……您可千万要小心啊！”
林渊脸上不动声色，反而对周掌柜露出一个赞许的微笑。
他从钱袋里又摸出一锭银子，塞进周掌柜手里。
“周掌柜，多谢。”
“哎哟，世子，这可使不得……”
“这是你应得的。”
林渊按住他的手，“这钱是买你这个消息的。”
“以后，再有人问你不用替我遮掩。”
周掌柜愣住了：“啊？”
林渊笑了笑。
“你就告诉他们，我英国公府家大业大，药材生意也做得大。”
“这硝石，硫磺，是我琢磨出的一种新方子，用来给名贵药材消毒防腐的，能防止药材在潮湿天气里霉变。”
“你还可以告诉他们，这方子效果极好，就是成本高了点，正在试验。”
“说得越真越好，细节越多越好。”
给他们一个错误答案，让他们去查。
查得越深，陷得越深，浪费的人力物力就越多。
等他们发现这是条死胡同时，我的火铳，可能已经装备半个神机营了。
周掌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银子揣好，千恩万谢地走了。
……
傍晚时分，一封来自公主府的请柬送到了林渊手上。
说是晚宴，实则是催促。
那位临安公主，显然已经等不及她的“皇家慈善拍卖会”了。
林渊换了身衣服，乘车赴约。
公主府内，赵璎珞穿着一身华贵的宫装，见到林渊，立刻迎了上来。
“林渊！你可算来了！”
“本宫的拍卖会，你到底准备得怎么样了？”
“公主殿下莫急。”
林渊行了一礼，不紧不慢地说，“名头已经借着神机营的东风打出去了。”
“现在全京都的贵妇，都在议论您的皇家慈善之举，都说公主人美心善心怀天下呢。”
一顶高帽送上，赵璎珞的嘴角立刻扬了起来。
“那是自然！”
“不过，”林渊话锋一转，“光靠咱们和翠星阁，场子还是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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