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小荔妈来军区
中午医院食堂，飘着白菜炖豆腐的香味。刘晓静和张晴端着铝饭盒，一左一右凑到小荔身边，筷子都没动就急着打听：“上午去院长办公室，到底咋说的？周小蕾调走吗？”
小荔扒了口米饭，压低声音：“还没个准信儿，院长也犯难，没哪个科室愿意接她。”
刘晓静立刻皱着眉吐槽，手里的筷子戳着碗：“快点走吧，我每天都帮她检查账本。我都不知道那东西照着抄还能出错。每天有检查那时间，我都重新给她做一遍了。”
张晴也帮腔：“你就是太好说话，她自己的活儿，凭啥天天让你擦屁股？”
“还不是看科长面子……”刘晓静无奈地叹口气。
小荔嚼着饭没接话，心里却琢磨：这事谁的面子都不用给。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天天这么帮忙谁愿意呀！小姑娘就是脸皮薄。
刘晓静又凑过来：“那你觉得，她还能回咱们科不？”
“悬。”小荔放下筷子，眼神笃定，“姜科长态度硬得很，院长就算想留，也得看咱们科接不接——我估摸着，她是回不来了。”
这话一出，刘晓静眼睛瞬间亮了，扒饭的速度都快了几分：“要是真能送走这个大麻烦，我晚上都能多吃俩馒头！”
下午一上班，小荔就找了个由头——去部队财务部对接专项拨款进度，避开了再去院长办公室的麻烦。其实拨款的事不急，她就是想离周小蕾那摊烂事远点儿，省得沾一身麻烦。
到了部队财务科，她先去窗口查了拨款明细，又熟门熟路地拐进焦大姐的办公室，从包里掏出两把糖递过去：“焦大姐，跟您说个喜事儿，我昨天跟陈邦彦领证了。”
焦大姐接了糖，笑得眼角堆起细纹：“哎哟！这可是大好事！啥时候搬新家？要不要姐帮你拾掇拾掇？”
“等我爸妈过来安顿好再搬，他们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儿，想过来跟我们一起生活。”小荔说着，语气里带了点骄傲，“我爸做饭可香了，到时候焦大姐来我家尝尝我爸的手艺。”
焦大姐一听更乐了：“那可太好了！有老人在身边，你们俩上班也安心。小陈那孩子实诚，肯定孝顺你爸妈。”说着，她忽然拍了下大腿，“对了！刘副部长上午还问起你，说有事儿找你，你赶紧去他办公室看看。”
小荔心里纳闷，还是赶紧往刘副部长办公室走。敲门进去，刘副部长正低头看文件，见她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三大军区交流的事，你听说了吧？”
“听同事提过一嘴。”小荔坐直身子。
“这次交流，财务人员名单里有你，七月份去京都，大概半个多月。”刘副部长把一份文件推过来，“晚点会有人把详细资料送去你们医院，你提前准备准备，别出岔子。”
小荔握着文件的手都紧了几分，心口一阵热：“谢谢副部长！我一定好好准备，不给咱们部队丢脸！”
“组织上看好你的能力，好好表现。”刘副部长点点头，又低头忙自己的事了。
等小荔拿着文件回医院，姜科长还没从院长办公室回来。她心里清楚：周小蕾的事肯定没那么容易解决，不然姜科长不会耗到现在——毕竟谁也不想接这么个“烫手山芋”。
快下班时，姜科长终于回来了，脸色算不上好，却把一摞新资料递给小荔：“部队安排你去京都交流，院长说了，让你专心准备，科里其他活儿先放放。”
顿了顿，又补充道，“周小蕾调去物资科了，给了个闲职；新来的军嫂叫李桂兰，明天到岗接窗口的活儿，人看着挺细致，以后不用再操心错账的事了。”
小荔接过资料，心里松了口气：“谢谢科长！我一定好好学，给咱们科争光！”
刘晓静和张晴下班后，特意帮小荔把资料搬回宿舍。一进屋，小荔就趁着没人，悄悄把资料收进了空间——这样不管白天晚上，都能随时拿出来看。
这边小荔忙着准备交流的事，陈邦彦那边也接到了小荔爸的电话，说小荔妈傍晚四五点就能到军区。他算好时间，提前半小时就去家属区门口的岗亭等，手里还拎着个军绿色帆布包，里面装着刚从服务社买的饼干和橘子。
站岗的小战士见他来，立马立正敬礼：“陈指导员！有什么指示？”
“没事，你站你的岗，我等家属。”陈邦彦摆摆手，靠在旁边的树干上，时不时抬腕看表。
小战士偷偷瞅着他，心里嘀咕：陈指导员这是等媳妇吧？
另一边，小荔下班后去食堂打了两份菜——一份土豆炖肉，一份炒青菜，还多要了两个白面馒头。然后去了分给她们的房子，她先把饭菜放到锅里温着，又把炕烧得暖暖的。
晚上快六点，一辆军绿色解放牌卡车终于慢悠悠驶进家属区，停到小荔家门口。小荔听见车声，赶紧出来，等车停稳，一把抱住刚下车的母亲：“妈！你可算到了！我都出来瞅好几回了！”
小荔妈笑得眼角都眯了，却拍了拍她的手：“快松开，先卸车！人家司机师傅还在这儿等着呢！”
陈邦彦赶紧凑过来，嘴比平时甜了不少：“妈，您别动手，我跟战友们来就行。您跟小荔进屋歇会儿，喝口水。”
他身后跟着三个战友，听见“妈”这个称呼，都忍不住偷偷笑——这才刚领证，改口改得比谁都快！
几个人七手八脚开始卸车，一看车斗里的东西，都愣了：除了缝纫机、自行车，还有个锃亮的铁疙瘩（锁边机），外加十几个大麻袋，把车斗塞得满满当当。
有个年轻战友凑过去摸了摸锁边机，咋咋呼呼问：“嫂子，这铁疙瘩是干啥的？”
小荔笑着点头：“是锁边机，做衣服时用的，省得手缝费劲。”
“好家伙！婶子想得真周到！”战友们一边夸，一边扛麻袋，没一会儿就把东西卸完了。陈邦彦掏出烟分给大家：“谢了哥几个，过两天请你们去食堂吃红烧肉！”
送走战友，小荔妈热情地邀请两位司机师傅：“师傅，辛苦你们跑这么远，进屋吃口热饭再走！”
司机师傅赶紧摆手：“不了婶子，我们得去招待所报到，下次再说！”
小荔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点心和水果罐头塞过去：“师傅，路上饿了垫垫肚子，别嫌弃。”
师傅们见她诚意足，也没推辞，道谢后就开车走了。
屋里就剩他们三人，小荔关好门，把锅里的饭菜端出来：“都饿了吧？饭菜还温着呢，快吃！”
小荔妈没先吃饭，而是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摸着炕沿感慨：“这房子真好！有炕有仓房，院子还能种菜——过两天我就把菜籽撒上，不出俩月就能吃新鲜菜了！”
“我爸啥时候能来？”小荔给妈妈夹了块肉。
“谁知道呢，退休手续还在武装部压着，说是得等上面批。”小荔妈叹口气，“再等等吧，急也没用。”
“快吃饭，吃完早点休息，坐一天车多累。吃完饭我先把这些东西归拢一下。”
陈邦彦嘴里嚼着饭，眼睛却瞅着小荔——只见她放下筷子，一手拎起一个大麻袋，脚步都没晃一下，直接拎进了里屋。
他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心里直犯嘀咕：上次小荔说能把他举起来，合着不是开玩笑？
小荔妈也急了：“胖丫！快放下！那麻袋里装的是粮食，沉得很！等小陈吃完让他搬！”
“没事妈，不沉，我几下就搬完了。”小荔又转身去拎缝纫机，单手就把缝纫机挪到了窗边。
陈邦彦赶紧放下碗：“小荔，我来搬！你歇着！”
“你俩快吃，我先把东西归置好，省得晚上占地方。”小荔说着，又去搬锁边机。
最后还是三人一起动手，不到一小时就把东西归置好了：被褥铺在炕上，缝纫机摆在窗边，锁边机靠在墙角，大麻袋堆在仓房里。剩下的零碎物件，等明天再慢慢收拾。
一看表快到熄灯时间了，小荔催陈邦彦：“快回去吧，一会儿部队吹熄灯号了。”
“我骑二八大杠回去，那辆女式自行车留给你，明天上班骑着方便。”陈邦彦拿起外套，又叮嘱，“晚上门窗关好。”
“知道了，骑车慢点！”小荔妈在后面喊。
陈邦彦应了一声，骑车走了。
娘俩插好大门，洗漱完躺在炕上，小荔帮妈妈捶着背：“累了吧？今天坐车肯定腰酸。”
“刚下车时身子僵，现在缓过来了。你宿舍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嗯，昨天就搬完了，宿舍也退给医院了——知道您今天来，我提前收拾好了。”
小荔妈摸了摸炕：“你们这地方有点偏，进趟城得半天吧？”
“不用总进城，军人服务社啥都有，油盐酱醋、针头线脑都能买到，医院、食堂、澡堂子也都在家属区附近。”小荔笑着说，“后天我休息，带您逛逛服务社，熟悉熟悉环境——后勤每天有车进城，下午跟着车回来就行，周末还有大客车往返，坐车一个小时就到了，方便着呢！”
“还有澡堂子？啥样的？我还没去过澡堂子呢！”小荔妈眼睛都亮了。
小荔心里咯噔一下——她平时都在空间里洗澡，还真没去过澡堂子，赶紧打岔：“到时候咱娘俩一起去，里面挺干净的。”
“行！等澡堂开门，咱就去！”小荔妈越说越高兴，拉着小荔唠起了老家的事，从邻居家吵架的事儿，说到巷子口那群碎嘴的妇女。
娘俩聊着聊着，窗外的月光渐渐沉了，屋里的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奔波了一天，终于在这个陌生的军区家属院，睡了个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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