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帝京的援军终于到了
“防御！”王校尉大吼，幸存的官兵立刻举起残破的盾牌，或寻找岩石掩护。
光鞭抽打在岩石和盾牌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留下深深的焦痕。
“不能留在这里当靶子！”萧凌野焦急万分，前有强敌隔湖阻拦，后有追兵（或许还有崩塌），身侧是恐怖的能量井，怀中的沈疏桐情况还在恶化！
他的目光急速扫视，发现左侧岩壁似乎有一条极其狭窄的裂缝，通向未知的黑暗。
“那边！进那条缝！”他指着那边喊道。
众人且战且退，艰难地向着那条裂缝移动。
对岸的金阳使似乎并不急于追杀，他们的主要目的似乎是维持那个水晶球的运转，引导能量。
只是分出两人持续用光鞭远程干扰，阻止萧凌野等人靠近“井”的中心区域。
终于，众人狼狈不堪地挤进了那条狭窄的岩缝。
岩缝内部更加黑暗崎岖，但暂时隔绝了来自对岸的攻击。
“咳咳……”王校尉咳出几口血沫，脸色灰败，“他娘的……这些家伙……到底什么来路……”
“他们的目标也是那口井，似乎在引导能量完成某种仪式……”萧凌野喘息着，将沈疏桐小心地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上，尝试着想为她拔除那些该死的“血髓针”，却发现针体仿佛与她血肉长在了一起，稍一触碰就引发她痛苦的痉挛，针体光芒乱闪，竟有吸取她生命力的迹象！
他不敢再妄动，心如刀割。
“必须……必须尽快找到出路……”萧凌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着四周。
这条岩缝并非死路，似乎通向更复杂的地下溶洞系统。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某样东西，突然散发出了微弱的温热。
是那枚……从贡院案中获得的、仿制玉玦碎片的劣质玉佩！
那是在帝京查验之后，发现一无是处还给了程颐。
程颐本想随手扔掉，萧凌野却似乎注意这块玉佩。
程颐便随手扔给了他。
萧凌野心中一动，连忙将其掏出。
只见这枚平平无奇的玉佩，在此地竟然散发着淡淡的、与周围幽蓝“光浆”同源却微弱许多的光芒，尤其是那断裂的边缘处，光芒稍亮。
它……在与此地的能量产生共鸣？
难道……这仿制玉佩的纹路，并非随意雕刻，而是真的模仿了某种能够与此地能量产生感应的特殊符文？
一个大胆的念头划过萧凌野的脑海。
他尝试着将玉佩贴近岩壁，缓缓移动。
当玉佩移动到某个特定方向时，其上的微光似乎变得稍微明亮了一丝！
“这边！”萧凌野精神一振，“这玉佩……或许能指引能量流动相对薄弱、或者通向地面的方向！”
这或许是唯一的希望了！
众人将信将疑，但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跟着手持玉佩、仔细感应方向的萧凌野，在这迷宫般的地下裂隙中艰难前行。
玉佩的指引时断时续，光芒时明时暗。
路途愈发艰难，有时需要攀爬近乎垂直的湿滑岩壁，有时需要涉过冰冷刺骨的地下暗河。
伤员们的体力在不断消耗，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
萧凌野自己也几乎到了极限，旧疾在阴冷环境和过度劳累下疯狂反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疼痛。
但他不敢停下，紧紧抱着沈疏桐，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支撑着。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所有人都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前方探路的士兵突然发出一声虚弱的欢呼：“风！有风！前面好像有光！”
众人精神一振，奋力向前挤去。
果然，前方裂隙尽头，隐约有微弱的天光透入！
并且有清晰的、新鲜的空气流动！
出口！
他们竟然真的找到了一条通往地面的出路！
然而，当众人艰难地爬出那条狭窄的出口时，却愣住了。
他们并未回到地面，而是处于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的……地下石窟之中。
石窟四周点着长明灯，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祭坛，比育丹室那个更加古老、更加恢弘！
祭坛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比南宫家符文更加古老晦涩的图案，许多图案竟与那玉佩上的纹路有几分神似！
而在祭坛的四周，矗立着四尊高大的、非人非兽、面目模糊的青铜雕像，雕像的手共同指向祭坛中心一个凹陷的、仿佛正好能放入某种圆形物体的孔洞。
这里的气息，古老、苍凉、充满了岁月沉淀下的神秘感，与之前“井”那边的狂暴混乱截然不同。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王校尉茫然四顾。
萧凌野的心脏却再次狂跳起来！
这个祭坛……这些雕像……尤其是中心那个孔洞的形状……
他猛地看向手中的玉佩，又看向那个孔洞。
难道……这个祭坛，才是真正控制或者封印那口“井”的关键？
而这枚仿制玉佩所模仿的原型——那块真正的玉玦碎片，就是启动或者平衡这个祭坛的“钥匙”？
举子林文清得到这枚仿制玉佩，是意外？
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是想让他发现什么？
还是想利用他做什么？
无数线索在此刻交织碰撞！
而就在这时——
“哒……哒……哒……”
清晰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石窟的另一端入口传来。
一个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青衣布袍，神色平静，手中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
竟然是……生死未卜的——程颐？！
只是此刻的他，眼神深邃得可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静静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萧凌野一行人，目光最终落在了萧凌野怀中昏迷的沈疏桐，以及他手上那枚发光的玉佩上。
“程……程大人？！”王校尉和众官兵又惊又喜，“您没事？！太好了！”
然而，萧凌野却缓缓站起身，将沈疏桐护在身后，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警惕和冰冷。
因为他看到，在程颐的身后阴影里，还站着两个人。
两个穿着绣有金色烈日图案黑袍的人——金阳使。
程颐的目光与萧凌野对视，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凌野，你来了。”
“把她，和那东西，交给我吧。”
王校尉和众官兵脸上的惊喜瞬间冻结，化为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愤怒。
钢刀再次握紧，却因这突如其来的背叛和上官的威压而微微颤抖。
“程大人！您……您说什么？！”王校尉声音嘶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凌野却并未像其他人那般激动。
他只是更紧地将沈疏桐护在身后，冰冷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程颐那平静表象下的真相。
他没有错过程颐眼神最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极其痛苦的挣扎，以及他垂在身侧、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左手。
“程大人，”萧凌野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冷冽，“您眼底的‘枯血藤’之毒，发作起来如万蚁噬心，滋味不好受吧？还有您的气息，看似平稳，实则内息涣散，膻中穴附近必有针扎般的刺痛——‘蚀心蛊’的幼虫，看来已经快爬到心脉了。”
程颐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震，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纹，眼中掠过极深的惊愕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身后的两名金阳使也瞬间眼神一厉，杀气弥漫。
王校尉等人闻言更是惊骇万分。
枯血藤？
蚀心蛊？
这些都是传闻中极其阴毒的控制人的手段！
“你……你如何……”程颐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看来我猜对了。”萧凌野打断他，语气带着悲悯与嘲讽，“能同时让您这位朝廷重臣、理学大家就范的，无非是至亲性命或自身无法忍受的痛苦折磨。”
“他们用毒蛊控制了您，逼迫您配合演出这场‘失踪’戏码，甚至在此拦截我们。”
“但您方才那句‘交给我’，语调平稳却指尖微颤，并非全然心甘情愿，更像是在执行一道冰冷指令。”
“程大人，您的心，还在挣扎，对吗？”
萧凌野的话语如同利剑，精准地刺破了程颐的伪装。
他确实身中奇毒恶蛊，家人亦被胁迫，方才所言并非本意，而是在体内蛊虫和身后金阳使的双重逼迫下说出的指令性话语。
他本想暗中传递信息，却没想到萧凌野观察入微至此，直接点破！
“闭嘴！”程颐身后一名金阳使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道，上前一步，手中金光凝聚，直指萧凌野，“尊者要的人和物，岂容你巧言令色！程颐，拿下他们！否则你知道后果！”
程颐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那挣扎之色更浓。
一边是自身与家人的性命，一边是忠义与良知。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
“轰隆隆！！！”
一阵远比地底任何响动都更加磅礴、更加整齐划一的、仿佛大地脉搏般的轰鸣，猛地从众人头顶上方传来！
那声音沉重、浩大，带着无与伦比的金属铿锵之力，仿佛有千军万马正踏着统一的步伐，碾压过大地，直逼憩园而来！
紧接着，是如同暴雨般密集的箭矢破空声、巨大的攻城锤撞击声、以及震耳欲聋的、属于正规军的冲锋号角与喊杀声！
这声势……绝非临清残兵或四海堂乌合之众能发出！
是真正的、成建制的、精锐的帝国军队！
帝京的援军！
终于到了！
而且一来便是如此雷霆万钧之势！
石窟顶部开始剧烈地震动，更多的灰尘和碎石落下。
那两名金阳使脸色骤变：“朝廷的鹰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程颐在听到这声势的瞬间，眼中挣扎尽去，猛地爆发出一种决绝的光芒！
帝京援军的到来，意味着外界局势逆转，他的家人或许有了被解救的希望！
而他，也不必再完全受制于人！
“动手！”他突然暴喝一声，却不是对萧凌野，而是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扑向了身后那名正在凝聚金光的金阳使！
这一下变起仓促，那名金阳使完全没料到程颐会突然反水，猝不及防，被程颐死死抱住，手中凝聚的金光顿时溃散！
“老匹夫！你找死！”另一名金阳使惊怒交加，一掌便向程颐后心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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