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帝京也不平静了
“保护程大人!”王校尉虽不明就里,但程颐的举动已然说明一切,他狂吼着,带着剩余官兵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拼死拦住另一名金阳使!
石窟内,瞬间陷入一场混乱的短兵相接!
程颐毕竟文官出身,又身中毒蛊,哪里是金阳使的对手,瞬间便被震开,口吐鲜血倒地,但他挣扎着对萧凌野喊道:“走!快带她走!祭坛……玉佩……是关键……去帝京……找……”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那名暴怒的金阳使一脚踢中,昏死过去。
“程大人!”王校尉目眦欲裂,拼着硬受一掌,一刀劈向那金阳使,将其逼退。
“走!”萧凌野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程颐用自身为代价换来的机会绝不能浪费!
他抱起沈疏桐,对着王校尉等人大喊一声,毫不犹豫地向着石窟另一个看起来像是出口的通道冲去!
那两名金阳使想要阻拦,却被拼命的官兵死死缠住!
头顶上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清晰的军队口令和撞破地宫入口的巨响!
朝廷大军正在强势清剿地宫!
两名金阳使见事不可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不甘与怨毒,猛地虚晃一招,逼退官兵,其中一人抓起昏迷的程颐,另一人则迅速掏出一个卷轴模样的东西猛地撕开!
一股浓郁的黑烟瞬间爆开,笼罩了整个石窟,刺鼻的气味让人睁不开眼,呛咳不止。
待黑烟稍散,那两名金阳使和程颐已然消失无踪,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正在缓缓消失的、扭曲的黑色符文痕迹。
显然是用了某种代价巨大的遁术法宝逃脱了。
王校尉等人又惊又怒,却也无可奈何。
“追不上了……我们先出去与大军汇合!”王校尉当机立断,搀扶起伤兵,跟着萧凌野逃离的方向追去。
萧凌野抱着沈疏桐,沿着那条通道疾奔,心中却沉重无比。
程颐最后未尽之语——“祭坛……玉佩……是关键……去帝京……找……”——是什么意思?去找谁?帝京之中,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通道的尽头并非直接通往地面,而是连接着憩园地宫的另一处偏殿。
此时偏殿内也是喊杀震天,朝廷精锐的甲士正在清剿负隅顽抗的四海堂和影梭残敌,战况激烈但已呈一边倒的碾压之势。
看到萧凌野和王校尉等人从秘密通道冲出,带队的一名禁军校尉立刻上前接应。
“可是萧先生和王校尉?奉旨平乱!逆贼主力已被击溃,程大人已经救下,被送回帝京救治,余孽正在清剿!”
终于……得救了!
程颐也没事了。
王校尉等人几乎脱力,瘫倒在地。
萧凌野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却不敢怠慢,立刻道:“快!找军中医官!她需要立刻救治!”
……
数日后,临清城的战火彻底平息。
帝京来的援军以绝对优势横扫了城内的叛乱势力,四海堂、影梭骨干或被歼或被捕,金阳使则带着少数核心成员利用诡异手段逃脱,不知所踪,成为巨大的隐患。
憩园地宫被彻底控制,那口“井”被严密封印看守。
赵崇将军得到救治,伤重但无性命之忧。
城主府衙恢复运转,开始艰难的战后重建与安抚工作。
萧凌野带着沈疏桐,在军方严密的保护下,由随军太医悉心诊治。
沈疏桐体内的“血髓针”被小心拔除,但那股诡异的“灵”之力与毒素损伤已深入脏腑,情况依旧危殆,只能暂用名贵药材吊命,需更长久的治疗和调理。
萧凌野自己也旧伤复发,需要静养。
洛砚也被从黑风坳救回,重伤昏迷,被紧急送往帝京由太医署高手联合诊治。
钦差大臣全面接管临清事务,详细询问了萧凌野所知的一切。
萧凌野除隐瞒部分关于自身和沈疏桐最核心的秘密外,尽数上报,尤其强调了四海堂残余与江南巨商可能存在的勾结,以及玉玦案的深远影响。
帝京方面对玉玦案重现江湖高度警惕,旨意很快下达:临清事宜暂告段落,着萧凌野、沈疏桐(由专人护送)、身负重伤的洛砚即刻返京述职,并协查玉玦案。
府衙被血洗。
临清由新任地方官与驻军接管。
离开之日,临清城依旧满目疮痍,但已有了重建的生机。
萧凌野坐在马车中,看着窗外,怀中是昏睡的沈疏桐。
他的心情并未因平乱而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程颐的遭遇、金阳使的逃脱、那口“井”的奥秘、以及帝京更深的水……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
马车北上,驶向权力与阴谋的核心——帝京。
新的漩涡,已在等待。
十数日后,帝京。
繁华依旧,笙歌燕舞,仿佛南方的血雨腥风只是遥远的故事。
萧凌野与沈疏桐被安置在一处隐秘的官邸静养。
洛砚经过太医署全力救治,也已脱离危险,逐渐康复,因平乱之功升任刑部提刑司主事。
这日,萧凌野正在翻阅古籍,试图寻找救治沈疏桐之法,一位不速之客悄然来访——竟是内务府的一位管事太监,带来了一道口谕和一封密信。
口谕是关怀与催促述职之意。
而那密信,则来自一位与天机阁有旧、如今在宫中颇有影响力的老太监。
信中提及一桩近日发生在京城顶级青楼“牡丹楼”的奇案:头牌花魁莫名昏迷,楼中接连出事,牵扯甚广,背后似有江南巨商与不明势力的影子,且所用手段诡谲,涉及罕见毒物……
老太监隐晦提及,此案或与萧凌野正在追查的某些事情有所关联,望其能暗中留意。
几乎同时,刚升任提刑司主事的洛砚,也在翻阅积压卷宗时,注意到了这桩由京兆尹府上报、因涉及官员和富商而被压下的“牡丹楼花魁昏迷案”,觉得疑点重重,决定介入调查。
而沈疏桐,在太医的精心调理下,近日略有好转,虽记忆仍混沌,却对药材气味变得异常敏感,展现出过人天赋。
太医提议,或许可让她接触些外界事物,或有助于恢复。
而一个相对封闭又信息汇聚的地方,或许是……
萧凌野看着手中的密信,想到那枚可能与江南巨商有关的仿制玉佩,又想到洛砚的新职司,再看向窗外帝都的繁华夜景。
风月之地,亦是藏污纳垢之所,更是信息交汇之处。
牡丹楼……或许是一个切入点。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看来,帝京也不平静了。”
帝京的秋,总带着一种金粉沉淀下来的雍容与疏离。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铺着柔软波斯地毯的静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清苦的药香,压过了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喧嚣。
萧凌野放下手中的《奇毒方略》,揉了揉微微刺痛的太阳穴。
连日来的殚精竭虑与旧疾纠缠,让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清澈锐利,倒映着书卷上那些诡谲难辨的毒理记载。
榻上,沈疏桐依旧沉睡着,呼吸微弱却平稳。
那些可怕的“血髓针”已除,但经脉脏腑间的损伤与那诡异“灵”力的残留,如同附骨之疽。
太医院院判亲自出手,也只能勉强稳住情况,言明需以珍药温养,徐徐图之,能否苏醒,何时苏醒,皆是未知。
她的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蜷缩一下,长睫微颤,仿佛在无边黑暗中挣扎,却总无法真正醒来。
萧凌野每日都会花大量时间坐在她榻边,低声与她说话,念些游记杂谈,或是沉默地握着她的手,传递着微不足道的暖意与坚持。
门被轻轻叩响。
“进。”萧凌野并未回头,目光仍落在沈疏桐安静的睡颜上。
来者是张威。
自临清归来后,他便被指派专职负责此处的护卫与联络。
他手中捧着一个黑漆木盒,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凝重。
“先生,内务府的李公公又派人送了东西来。”张威将木盒置于案上,低声道,“还是关于那牡丹楼的事。另外……洛砚洛大人递了帖子,说晚些时候想来拜访,似是公务。”
萧凌野这才缓缓转过身,视线落在那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黑漆木盒上。
这已是近日来,第三件与此相关的东西了。
他打开木盒,里面并非金银,而是一叠密报和一小包用丝帕小心包裹的东西。
密报详细记录了近日轰动帝京的一桩奇案:
京城第一风月场“牡丹楼”的头牌花魁苏怜心,在三日前一场为江南巨富卫家准备的私宴上,于众目睽睽之下,即将被宣布赎身之际,突然毫无征兆地昏厥倒地,至今未醒。
症状极诡,面色红润如常,脉象却忽疾忽徐,时有时无,肌体微凉,口鼻间隐有异香散发,似眠非眠,似死非死。
太医院去了两位太医都束手无策。
随后几日,牡丹楼内接连出事。
负责苏怜心妆容衣饰的丫鬟次日被发现溺毙在后院井中。
初步勘验竟似失足落水。
楼中另一位颇有名气的清倌人突然声称遭人勒索,名声受损。
一位掌管采买的管事夜间归家时遇袭,被打断了一条腿……
桩桩件件,看似意外或独立,却都巧合地发生在苏怜心出事后,搅得牡丹楼上下人心惶惶。
而那包东西,正是从苏怜心昏迷时所处的雅间香炉灰烬中,秘密取出的些许未燃尽的残香颗粒。
色泽暗紫,质地奇特,非寻常香料。
萧凌野用银针拨弄着那些残香颗粒,凑近轻嗅,一股极其淡雅、却后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气息钻入鼻腔。
他立刻感到一丝轻微的眩晕,急忙运起微弱的内力将其化解。
“好厉害的迷神之毒……”
他眼神一凝,“并非直接致命,而是针对心神,混合了多种罕见惑心草与致幻菌菇,提炼手法极高明,非寻常江湖手段。需以特定温度熏燃,配合……或许是某种音律或环境,方能彻底激发。”
他想起密报中提及,当日宴间,确有乐师演奏江南丝竹。
“江南……卫家……”萧凌野沉吟着。
卫家乃江南织造巨擘,富可敌国,与皇家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欲重金赎买苏怜心,这在帝京并非秘密。
苏怜心若成功进入卫家,无论是为妾为婢,其影响力与能接触到的层面都将大大不同。
是谁不愿看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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