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给我放假？

次日早上，何雨泽吃过早饭后便早早的来到了赵主任的办公室门口。

“何工，你怎么来这么早？有事？”赵主任刚走进楼道就看见了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何雨泽。

“赵主任，HQ-1发动机的故障报告和解决方案的详细技术文档已连夜整理完毕，封存在标着“绝密”字样的档案袋里。后续的批量加装和验证工作，第七设计部经验丰富的工程师们足以胜任。所以，我是来向您辞行的。”何雨泽看见赵主任后，随着赵主任进入到办公室。

赵主任听到何雨泽要离开，急忙紧紧握着何雨泽的手，久久不愿松开，语气里充满了感激和不舍：“何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这项目还不知道要在黑暗中摸索多久！你这一走，我这心里还真空落落的。”

何雨泽笑了笑，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赵主任，您太客气了。问题解决了就好。后续如果稳压罐在批量安装时遇到任何问题，随时可以联系所里。”

“一定！一定！”赵主任连连点头，亲自安排一辆吉普车宋何雨泽回去，“何工，路上慢点。回去一定好好休息，你看你这段时间熬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好的，赵主任，您也保重身体。”何雨泽笑着向赵主任告别。

赵主任看着离去的吉普车，心里忍不住感慨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吉普车驶出戒备森严的基地，再次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

何雨泽靠在座椅上，这次紧急任务，不仅解决了国防建设的燃眉之急，更让他对如何将超前知识“落地”于现实工业基础，有了更深切的体会。

车行良久，终于回到了熟悉的第三研究所。何雨泽拎着简单的行李，向司机感谢，然后径直走向高育贤所长的办公室复命。

他敲敲门，里面传来高育贤沉稳的声音：“请进。”

何雨推门进去，高育贤正伏案批阅文件。听到动静，他抬起头。

就在目光接触到何雨泽的一刹那，高育贤握着钢笔的手顿住了，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眼前的何雨泽，比半个月前离开时更加清瘦，脸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眼窝深陷，那浓重的黑眼圈几乎像是用墨画上去的，唯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所有的精力，但是此时的何雨泽给自己的感觉却像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高育贤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何雨泽工作起来不要命，却也没想到这才出去半个月，竟然把自己熬成了这副模样！这哪里还像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简直像个大病初愈、油尽灯枯的病人！

“所长，我回来了。HQ-1发动机的故障已经排除，这是技术总结报告。”何雨泽将手中的档案袋放在办公桌上，语气平稳地汇报，仿佛自己这副样子再正常不过。

高育贤没有立刻去碰那份报告，他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何雨泽，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雨泽同志，汇报工作不急。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家休息！”

何雨泽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高所长竟然让自己放假回家，下意识道：“所长，我不累。‘十号工程’那边刚有进展就被打断，我想尽快接续上，还有很多……”

“这是命令！”高育贤猛地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风吹都能倒！你还想接续工作？你是想直接累死在我的实验室里吗？还是想让所里替你养孩子？”

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何雨泽面前，痛心疾首地指着他的脸：“何雨泽！我告诉你，你的身体不是你个人的！是国家的财富！是‘十号工程’未来的希望！你要是倒下了，对D和国家是巨大的、无法弥补的损失！你明白吗？！”

高育贤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我当初同意你独自攻关，不是让你用命去换进度！科学研究是持久战，不是拼命冲锋！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彻底的休息！这是组织纪律！”

何雨泽被高育贤这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说得有些发懵，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确实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只是之前一直靠精神硬撑着。

“可是所长，‘十号工程’……”

“没有可是！”高育贤斩钉截铁，“‘十号工程’再重要，也不差这几天！天塌不下来！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睡觉，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回来！”

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坚决：“我给你批一周假！不，十天！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立刻回家！这是政治任务！必须执行！”

回家？何雨泽又是一怔。他几乎已经习惯了以实验室为家，全身心沉浸在技术难题的世界里，但是当所长说到“回家”两个字后，何雨泽脑海里瞬间出现了娄晓娥和两个孩子的身影。

看着高育贤那不容置疑、甚至带着后怕和关切的眼神，何雨泽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他意识到，所长的决定是对的，他现在的状态，确实无法高效地进行那些需要极致专注和精密的脑力工作。强行支撑，反而可能出错，说不定哪天自己真的就躺下去了。

“是，所长。我服从安排。”何雨泽低声应道。

“这就对了。”高育贤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宽慰，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票据和一点现金，塞到何雨泽手里，“这是营养品票和一点补助，回去买点好吃的，好好补补。一会我安排警卫员给你送回去。记住，十天之内，不许想工作上的任何事情！这是命令！”

何雨泽握着那带着高育贤体温的票据和现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所长。那我先回去了。”

离开所长办公室，何雨泽并没有回实验室，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单人宿舍。他的行李本就简单，几乎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他换下一身带着机油和火药味的工作服，穿上了一件半旧的衣服。

再次走出研究所大门时，警卫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很少见到他这么早离开。

很快一辆吉普车停在了何雨泽的身边。何雨泽急忙坐上车子。朝市区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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