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任务安排

会议在一种凝重而充满决心的氛围中结束。大部分与会者还沉浸在即将开启轰炸机项目的宏大与挑战之中，三三两两地讨论着离开。

何雨泽整理着面前的笔记，心中却并无太多波澜，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战场不在这里。

果然，他刚站起身，所长高育贤的秘书就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道：“何工，请留步。高所长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何雨泽点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他跟着秘书，穿过几条安静的走廊，来到了位于办公楼顶层的所长办公室。

秘书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沉稳而略带疲惫的声音：“请进。”

秘书推开门，侧身让何雨泽进去，然后从外面轻轻带上了门。

高所长的办公室，何雨泽还是第一次来，忍不住开始大量起来。

巨大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和图纸，墙边立着几个塞满了技术书籍的书架，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旧纸张的味道。

高育贤本人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研究所的院落，手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香烟。

“所长，您找我。”何雨泽恭敬地开口。

“雨泽同志，来了，坐。”高育贤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自己也在办公桌后坐下。

他掐灭了烟蒂，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落在何雨泽身上，仔细打量着他，仿佛要重新评估何雨泽一样，尤其是关于沈飞那边传来的消息。

“会议内容都听到了？”高育贤开门见山地问道。

“听到了，关于轰炸机项目的初步构想和分工。”何雨泽平静地回答。

“嗯。”高育贤沉吟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极为严肃和正式，“雨泽同志，关于所里下一步的重点方向，上级有明确的指示。轰炸机项目，是明面上的任务，需要集中所里大部分的人力物力去攻关，这是形势的需要，也是我们必须完成的任务。”

他话锋一转，目光紧紧盯着何雨泽：“但是，对你，何雨泽同志，上级和我本人，有另一项更为重要、更为机密、也更为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何雨泽坐直了身体，神情专注：“请所长指示。”

高育贤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盖着“绝密”印章的文件，但没有打开，只是用手按在上面。

“你的任务，不是轰炸机。”高育贤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你的任务，是未来！是确保我们在未来的空战中，能拥有绝对优势的‘争气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何雨泽的反应，见对方依旧沉稳，便继续说了下去：“你之前上交的那些资料，几位国宝级的老总工和空气动力学专家已经进行了初步论证。结论是：大胆，超前，极具挑战性，但……理论上可行！其潜力，远超我们目前所能接触到的任何机型！甚至比你的J8还要领先整整一代！”

何雨泽安静的继续听下去，他心里很清楚J10意味着什么。

高育贤站起身，走到挂在墙上一幅巨大的保密地图前，沉声道：“歼-8的顺利推进，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和一定的资源余地。上级决定，双线并举。明线，是三所主导的轰炸机项目，吸引各方的注意力。而暗线，”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何雨泽，“是一个高度保密的‘尖刀’项目，代号‘十号工程’！目标就是：基于你提供的资料，研发一款拥有自主知识产权、达到甚至超越世界先进水平的第三代战斗机！而你，何雨泽同志，将是这个项目的技术核心和福总设计师！”

尽管何雨泽有所预料，但听到“福总设计师”这个任命和“十号工程”这个熟悉的代号，何雨泽还是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感谢组织和所长的信任，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负重托！”

“好！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高育贤走回座位，神情更加凝重，“但是，雨泽同志，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这条路，会比轰炸机项目艰难十倍、百倍！我看过你的这两份资料，尤其是战机的心脏，发动机，我想你作为设计师应该清楚，新款战机的发动机肯定要比J8的发动机更加优秀，对不对？”

高所长没有给何雨泽说话的机会，继续重点强调了最后三个字：“轰炸机项目，或许还可以考虑在某些方面借鉴甚至引进消化。但‘十号工程’，必须是完全独立自主的！它的发动机，也必须是我们自己的！这是死命令！别人不会给我们最先进的东西，就算给，也是阉割版，是注定要受制于人的！所以上级要求你研发一款比J8发动机更加优秀的发动机出来。”

高育贤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何雨泽肩上：“你所提出的那种大推力、高推重比、高性能的涡喷发动机，是我们从未触碰过的领域。虽然你已经在J8发动机上有很出色的表现，但是新战机无论是材料、工艺、冷却技术、控制系统……全都是空白！无数的技术高峰需要我们去攀登，而且没有退路！一旦启动，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何雨泽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眼神中反而燃烧起强烈的自信和斗志：“所长，我明白。正因为难，才更需要有人去做。发动机是飞机的心脏，心脏不强，谈何腾飞？我愿意牵头组建团队，从核心机开始攻关！图纸和基本原理在我这里已经有了初步构想，接下来需要的是将其转化为现实所需的材料学、冶金学、精密制造领域的突破。再难，我们也要搞出来！”

看着何雨泽眼中那不是盲目自大，而是基于某种深厚底蕴的笃定光芒，高育贤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好！要的就是这股子闯劲和自信！所里会给你最大限度的支持！人员，由你在全所、甚至打报告从全国范围内挑选尖子！设备，我想尽一切办法给你调配和申请！经费，我会亲自去跑部里！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你脑子里的东西，尽快形成详细的、可实施的方案图纸和技术路线图！”

他走到何雨泽面前，用力握住他的手：“雨泽同志，‘十号工程’是我国的未来，也是我们第三研究所未来能否真正屹立于国内航空研发之巅的关键！这项任务，重于泰山！拜托了！”

“保证完成任务！”何雨泽斩钉截铁地回答，感受到的不仅是沉甸甸的责任，更是前所未有的机遇和舞台。

离开高育贤所长的办公室，何雨泽走在寂静的走廊里，脚步沉稳而有力。

轰炸机的喧嚣已被隔在身后，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更为孤独、更为艰险，却也更加光辉的道路。

他的脑海中，关于歼-10的详细气动布局、结构设计、飞控系统，尤其是那台关键的涡扇发动机的无数细节和来自未来的技术路径，如同潮水般涌现，清晰无比。

之前何雨泽虽然上交了一部分资料，但是最核心的哪些东西其实还在自己的脑海里。涡喷-10型号发动机，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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