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女帝亲征
随着秦瑶离开，澄心殿内暂时恢复了宁静。
但这份宁静，很快被一份来自京郊大营的密报打破。
密报并非军情，而是关于兵部尚书赵擎苍近日状态的详细记录。
上面提到，赵尚书近日依旧勤勉处理军务，部署周密。
但眉宇间难掩沉郁。
且曾在与心腹副将饮酒时，提及了安平郡主。
秦夜看着密报，剑眉微皱，有些纳闷地放下：“这个赵擎苍，怎会因此郁结？提到了瑶儿？看来瑶儿的确学得不错……”
楚岚闻言，抬起头，美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她走到秦夜身边，接过那份密报仔细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夫君，你呀，有时候精明得算无遗策，有时候却又迟钝得可爱。”
楚岚轻笑着，伸出纤指点了点密报上“提及安平郡主”那几个字，“你当真看不出这其中的关窍？”
秦夜被问得莫名其妙，疑惑道：“什么关窍？瑶儿整日泡在京郊大营，跟他讨教兵书火器，他提及瑶儿有何奇怪？”
楚岚摇了摇头：“若只是寻常提及，暗卫会特意标注出来？你想想，他情绪低落，还在饮酒时提及……夫君，这像不像是对姑娘动了心思，不知道该如何做的郁闷？”
秦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睁大了眼睛：“你是说赵擎苍那小子对瑶儿？这怎么可能！他比瑶儿大了七八岁！而且他一直把瑶儿当晚辈看待！这……”
话音未落，仔细回想了一下赵擎苍平日对秦瑶的态度。
似乎……确实多了几分耐心和关照。
以前只当是他看在秦瑶身份特殊又真心向学的份上。
如今被楚岚一点破，再结合密报上的描述。
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楚岚看着秦夜那副震惊、又带着点“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居然又被臭小子盯上了”的复杂表情，忍不住噗嗤一笑：“有没有，你这次东征，把赵擎苍带上，不就知道了？若他真对瑶儿有心，同在军中，朝夕相处，还怕看不出来？”
秦夜眉头紧锁，沉吟道：“带上他？可京城防务至关重要，交予旁人，我不放心。”
楚岚却是不以为意，柔声道：“京城有风儿坐镇，父亲和陈叔两位老国公也在，他们都是历经风雨、忠心耿耿的柱石之臣。何况太后也在宫中坐镇，足以安定人心，再说了……你别忘了，除了明面上的禁军、京营，京城内外，各处卫所、暗哨，不下十万之数！这些力量，足够风儿和父亲他们应付任何突发状况了。”
秦夜挑眉看向楚岚：“这事，我倒也知道。”
那些暗卫，都是先帝时期留下的。
现在父亲秦文山负责管辖。
楚岚微微颔首，“所以，带上赵擎苍吧。一来，可以试探他对瑶儿的心意，若真两情相悦，岂不是美事一桩？二来，赵擎苍精通军务，尤其对火器和新式战法见解独到，有他随行参谋，对你东征亦是臂助。三来也能让他得偿所愿，为国征战，免得他留在京城郁郁寡欢，反而误事。”
秦夜听着楚岚的分析，心中权衡。
确实，京城根基稳固，有父亲和陈敢当这等老将在，加上太后的威望和太子的能力，以及那隐藏的十万兵力，足以确保无虞。
而赵擎苍的才能，他刚刚从瑶儿那里有所了解。
带上他，或许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至于他和瑶儿……
秦夜眼神微眯，带上也好。
正好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看这小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好吧，就依你。”
秦夜最终点了点头。
楚岚见秦夜答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立刻趁热打铁，撒娇道：“那……把我也带上！”
“啊？！”
秦夜一愣，断然拒绝，“胡闹！东征跨海，风险难测，你乃一国之君，岂能轻易涉险？绝对不行！”
楚岚却早有准备，据理力争：“夫君，你之前不是自信满满，说我大乾军械碾压倭国，水师强大无比吗？既然没有危险，为何不敢让我去？还是说……你之前的自信都是骗我的？”
说完她，美眸灼灼地盯着秦夜，带着一丝挑衅。
“这……”
秦夜被楚岚将了一军，有些语塞，“军国大事，岂能儿戏！就算我军优势巨大，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流矢难防！况且，朝中不可一日无君！你若离京，朝政怎么办？”
“朝中有风儿监国！他如今已能独当一面！还有文修远等一众能臣辅佐，出不了乱子！”
楚岚反驳道，随即话锋一转：“夫君，正因为我是女帝，才更需要亲征！自我登基以来，虽平定内乱，开拓疆土，但总有人因我是女子而暗中非议。若我此次能御驾亲征，跨海踏平倭国，不仅能彻底堵住那些迂腐之人的嘴，更能极大地提振军心士气，彰显我大乾赫赫天威！这将使我的威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对稳固朝局、传承国祚，有百利而无一害！而且……夫君，我担心你。我知道你厉害，可战场凶险，我无法安心在京城等待。我要亲眼看着你凯旋，我要和你一起，看着大乾的龙旗，插上倭国的土地！”
秦夜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
翌日，金銮殿。
许久未曾同时出现的摄政王秦夜与女帝楚岚，罕见地一同临朝。
这一反常举动，立刻让满殿文武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果然，在处理完几件常规政务后，秦夜上前一步，沉声宣布：“倭国岛津、龙造寺等势力，狼子野心，屡犯海疆，勾结内逆，罪不容诛！本王决议，即日亲率大军，跨海东征，犁庭扫穴，永绝后患！”
此言一出，殿内一阵骚动。
然而，更让众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端坐龙椅的楚岚，缓缓起身，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摄政王东征，乃为国除害。朕，身为大乾皇帝，亦当与将士同甘共苦，共扬国威！故此，朕决议，御驾亲征！”
“陛下三思！”
“陛下万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地！”
“朝中不可无主啊！”
女帝亲征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满朝文武目瞪口呆，随即劝谏之声此起彼伏。
然而，楚岚心意已决，美目含威，扫过下方：“太子监国已久，政务娴熟，更有镇国公等老成持重之臣辅佐，朝政无忧！朕意已决，众卿不必再议！”
说话间，她目光转向兵部班列：“兵部尚书赵擎苍！”
赵擎苍听到传唤，立刻出列躬身：“臣在！”
“命你随驾出征，参赞军机，统筹水陆战策！”
“臣……领旨！谢陛下！”
赵擎苍先是一愣，随即喜悦涌上心头，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不仅能参与这场梦寐以求的东征。
还能……有机会再见到那个身影！
霎时间，只觉得之前所有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秦夜看着赵擎苍那毫不掩饰的兴奋劲，心中哼了一声。
小子，果然有鬼！
帝相二人乾纲独断，力排众议，迅速敲定了亲征事宜。
由太子楚风全权监国，镇国公秦文山、镇北国公陈敢当总揽京城防务，文修远等大臣辅政。
尽管圣意已决。
但退朝之后，百官心中仍是波澜起伏。
女帝亲征，亘古未有！
摄政王与女帝同时离京。
虽留有太子和老臣坐镇。
但权力核心的空虚，依旧让一些潜藏的暗流，开始悄然涌动。
……
早朝结束不过半日。
秦夜、楚岚便带着换上戎装、兴奋雀跃的秦瑶，以及被任命为随行军机参赞、同样心潮澎湃的赵擎苍，在一万精锐亲卫的护卫下，离开了京城，快马加鞭赶往鲁州港。
京城，变得寂静无比。
御书房如今成了楚风处理政务的主要场所。
他坐在那张宽大的书案后，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章。
镇国公秦文山和镇北国公陈敢当，两位老将再次披挂上阵，一个坐镇中枢，协调各方、一个巡视九门。
两位老人虽然年事已高，但虎威犹在，往那里一站，便是定海神针！
文修远等文臣则兢兢业业，协助太子处理日常政务，确保朝廷正常运转。
表面上看，一切井然有序。
然而，在看不见的角落，暗流已然开始涌动。
某些传承数百年、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
之前迫于秦夜的铁腕和楚岚逐渐稳固的权威，一直隐忍不发。
如今帝相同时离京，只留下一个年轻的太子和两位老将，一些人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他们或许不敢明目张胆地造反。
但暗中串联，散布流言，质疑太子能力，拖延政令执行。
甚至在赋税、漕运等关键环节做些小动作，给太子监国制造麻烦，试探其底线和能耐，却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皇宫深处，太后宫中。
萧蔷身着绛紫色宫装、正静静地听着心腹宫人的禀报。
内容正是关于朝野上下的一些微妙动向！
萧蔷听完禀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拨动着手中的佛珠。
良久，才缓缓开口，“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人，总是看不清大势，放不下心中的那点算计。”
“告诉风儿，放手去做，不必顾忌，他祖父和陈将军，还没老到提不动刀。”
“至于哀家，也还能替他们，镇一镇这些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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