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团队瓦解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团队瓦解

一队气势汹汹的按察司衙役，在布政使司两名胥吏的“陪同”下，手持驾帖，直奔秦氏状师行。

正值午后，秦默还在与陈细柳、刘婉晴分析那份皮革文牒的疑点。

衙役破门而入，为首者高喝：“奉按察使司赵大人令！刑部特聘讼师秦默，涉嫌收受巨额贿赂，扰乱司法，即刻革去品职，锁拿羁押，听候审理！查封状师行一应物品！”

满室皆惊！

周平怒吼上前，却被数名如狼似虎的衙役用刀枪逼住。

秦默面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他抬手制止了周平的冲动，对为首的衙差道：“秦某，遵命。”

他目光扫过惊慌的陈细柳、刘婉晴，眼神传递着无声的安抚。

衙役上前，摘下他那象征四品讼师身份的腰牌，套上枷锁，将他押走。

与此同时，衙役查封状师行。他们不仅封存了案卷柜，更粗暴地将所有房间翻检一遍。

在翻查秦默书房时，一名衙役“不慎”碰翻了火盆，点燃了桌旁一堆“无关紧要”的草稿笔记。

虽被及时扑灭，但部分纸张已化为焦炭，一些关于马场信息的零星记录也被故意“遗漏”或踩踏污损。

秦默被革职羁押、状师行遭查封，仅仅是一个开始。

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迅速罩向了群龙无首的秦默团队，目的明确：彻底瓦解其反抗能力，隔绝内外联系，摧毁其残存声望。

周平眼见秦默被锁拿，心急如焚。他强压怒火，深知此刻需冷静。

他设法凑了些银钱，想前往按察司大牢打点狱卒，至少确保秦默不受苛待，并能通些消息。

然而，他刚离开被查封的状师行不远，拐入一条僻静巷子，早已埋伏在此的一队府衙差役便一拥而上，二话不说，将其按倒在地！

“尔等何人？为何拿我？！”周平怒喝挣扎。

为首的班头冷笑一声，抖出一张拘票：“奉府尊令！拿办涉嫌勾结在逃案犯、图谋劫狱的贼人周平！锁了！”

罪名完全是莫须有的构陷！

周平纵有武力，也不敢公然对抗官差，只能眼睁睁被戴上镣铐，押往与按察司大牢截然不同的府衙监牢，与秦默彻底隔绝。

此举不仅废掉了团队的武力护卫，更斩断了秦默与外界联系最可能的渠道。

几乎在同一时间，醉仙楼遭遇了“全方位”的“关照”。

先是税吏上门，不再是往常的例行公事，而是带着账簿，吹毛求疵，声称查出“巨额税款亏空”，限期缴纳，否则便要封店抓人！

紧接着，漕运司的巡检带队而来，以“盘查走私”为名，将酒楼库房翻得底朝天，吓得客人纷纷逃离。

更有几波明显是混混的人，堵在酒楼门口，既不进去，也不闹事，只是用猥琐的目光打量着进出的女眷，口中不干不净，吓得寻常宾客根本不敢靠近。

往日给酒楼供货的米行、菜贩、酒商，也相继收到“友善提醒”，若再与醉仙楼交易，便是“与罪官家属勾结”，吓得他们纷纷断供。

柳含烟空有万般手段和人情网络，在这官方与市井流氓联手、冠冕堂皇的软硬兼施下，也徒呼奈何，酒楼业务彻底瘫痪，情报网络也随之瘫痪。

陈细柳与刘婉晴被变相软禁在已贴上封条的状师行内。

按察司派了两名差役守在门口，美其名曰“保护现场，防止证物损毁”，实则监视，允许她们外出购买生活必需品，但严禁任何人进入探望她们。

每次她们出门，总有几个地痞无赖不远不近地跟着，吹着口哨，言语轻薄：“哟，秦默养的小娘们出来了？没了靠山，日子不好过吧？”

“啧啧，细皮嫩肉的，何必跟着个阶下囚受苦？跟哥哥们走，保你们吃香喝辣！”

这些污言秽语和充满恶意的目光，让两位姑娘又气又怕，心理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根本不敢轻易出门，更别提设法营救或继续调查了。

阿冰和小离的藏身之处也被对方摸清。

她们住所周围，突然多了几个摆摊的、闲逛的“陌生人”，目光锐利，行动间透着练家子的气息，日夜轮班监视。

阿冰尝试夜间潜出，却发现对方布防严密，且有高手坐镇，强行突破必引发冲突，暴露自身，只得暂时蛰伏。

小离那些机巧火器，在对方严密的盯防下，也难有施展空间。

老成的周文渊试图利用自己多年积累的些许人脉，悄悄打听消息或寻求转圜。

他刚拜访了一位在府衙任职的旧识，回家途中，竟被一老妇人当街拉住，哭喊其马车撞伤了自己，随即涌出几个“仗义执言”的闲汉，扭送其至坊正处纠缠不休。

虽最终澄清，却耗费了大量时间精力，让他寸步难行，明显是故意拖住他。

至此，秦默团队的核心成员被完全分割包围，或陷牢狱，或困于方寸，或受制于监视缠斗，沟通中断，行动受阻。

在这片愁云惨雾中，顾飞却每日呼朋引伴，招摇过市，在各个公共场所大肆宣扬、编排秦默的“罪行”。

在茶楼，他唾沫横飞：“诸位！可知那秦默为何能这么快在洛城‘扬名’？全是靠骗！骗百姓血汗钱！五万两啊！够咱们在座各位逍遥几辈子了！哈哈哈！”

在酒肆，他故作神秘：“听说没？他身边那两个妞，也不是啥好货！说不定那五万两，就是她们帮着收的！现在装得跟清白莲花似的，呸！”

他甚至故意跑到被查封的秦氏状师行附近，高声谈笑，极尽嘲讽之能事。

其小人得志的丑态，令人作呕，却也着实迷惑了许多不明真相的市井之徒，使得秦默及其团队的声誉在洛城民间跌至谷底。

洛城的打压如火如荼，京城的致命一击也如期而至。

镇国公李世杰的书房内，气氛凝重。

钱惟安的心腹师爷恭敬地站立一旁，详细呈上了关于秦默“受贿案”的全套“证据”抄本和一份精心撰写的案情简报。

师爷口才极佳，将孙二麻子的“血泪控诉”渲染得淋漓尽致，将那些伪造的凭证说得铁证如山，并一再强调此事已在洛城引发民愤，严重损害了官衙和讼师行业的声誉。

李世杰越听脸色越青，他并不完全相信秦默会如此愚蠢和贪婪，但他愤怒于秦默的“失控”和“无能”！

这个他原本打算用来在西北钉下一颗钉子的“利器”，不仅没能按照他的意愿撬动局面，反而成了政敌攻击他的绝佳口实！

他当初是想把秦默拉拢成自己人，因此之间百般提拔他，没想到他不知变通，在涉及到自己的案子上，也是如此铁面无私。

“蠢材！不识抬举的蠢材！”李世杰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乱响，“本公一再提点他，他却一意孤行！如今惹出这等泼天大祸，身败名裂，死不足惜！”

师爷见状，连忙躬身添油加醋：“国公爷息怒！那秦默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枉费了国公爷一番栽培之心。”

“如今他罪证确凿，洛城民怨沸腾。钱大人之意，此事需快刀斩乱麻，以免夜长梦多，再生事端，更损及国公爷威望啊……”

李世杰眼神冰冷，心中已做出决断。他要彻底和秦默切割，甚至主动出击，方能最大限度保全自身，并向朝野展示自己“大义灭亲”、“公正无私”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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