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姜洄不见了
隔天，到了该第二次艾滋病检测的时间，姜洄请了假去医院。
抽完血后，她从诊室走出来，抬眼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转角处向她走来。
是裴湛。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许多，眼窝深陷，眉目间也满是郁结，完全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姜洄下意识就要绕开，裴湛却直直地朝她走来，直接挡在了她面前。
“小洄，好久不见。”
姜洄置若罔闻，想往侧边绕开。
裴湛却不依不饶，像一堵墙一样，又往前挪了一步，堵住了她的去路。
姜洄这才抬眼看向裴湛，眼神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就像在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裴湛似乎被她的眼神刺痛了，嘴边扯出一个苦笑，“小洄，你最近过得好吗？”
“与你无关。”姜洄转身就走，不想和裴湛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裴湛有些低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现在终于能研发H药了，应该很开心吧？”
姜洄的脚步并未停留，直接大步离开了。
裴湛站在原地，那双碎发后的眼眸，像是从黑暗中窥视着姜洄的背影。
“姜洄，没有了我，你怎么能开心？”
几个小时后，姜洄的手机上收到了去拿纸质报告的短信。
一般来说，艾滋病的检测结果都会通过短信直接告知，除非……
除非结果有异常！
姜洄盯着手机屏幕，心底涌出不详的预感。
她忐忑不安地来到化验室，接过护士递来的报告。
抽出报告，还没仔细读，就看到那抹醒目的红印落在医生签字处。
空气瞬间像被抽干了一样，姜洄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却仍然呼吸不过来。
她推开诊室的门，虽然在努力保持镇定，但声音还是微微颤抖：“医生，我第一次测的时候是阴性……这次怎么会……”
医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不耐：“第一次检测时，您可能还处在窗口期，体内的抗体或病毒量不足，所以检测不出来。”
“现在距离上次检测已有一段时间，所以你要以这次结果为准，之后你需要一直吃……”
“嗡——”
姜洄像是瞬间失聪，除了沉重的心跳声，再也听不进外界任何的声音。
她死死盯着手里那张写着“反应性”三个字的报告，巨大的红章像是发烫的烙铁，烫在她的眼里，也烫进她的心底。
之后，姜洄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了医院，又怎么坐的车。
等到她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在疗养院的门口了。
走进疗养院的活动大厅，她远远就看见妈妈在和同院的老人们一块儿聊天。
妈妈脸上笑容温和，看上去心情很好。
前台的护士看到她，立刻笑着跟她打招呼：“小姜，来看你妈妈啊？我让护士把她……”
“不用了。”姜洄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我今天还有事，看一眼就走。”
只要看到妈妈健康，她就放心了。
姜洄给妈妈续了一年的疗养费用后，就离开了养老院。
山里的秋天似乎比城市里来得更快，姜洄抬头扫去，发现树叶已经黄了。
一阵风吹过，她惊觉有些冷，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
空气里还有一股潮湿的气息，好像要下雨了。
“小洄。”裴湛的声音又传入她的耳朵里。
姜洄猛地抬头，只见裴湛靠在疗养院的大门口，身上还穿着白天那件灰色的T恤，脚边的落叶堆了一地，显然等了她很久。
姜洄脸色一冷，“你跟踪我？”
裴湛扔掉手里的烟头，“从医院开始，我就看你好像不对劲，怕你出事，所以才跟着你。”
姜洄不想搭理他，抬脚就要走。
裴湛跟在她身后，声音有些着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毕竟有那么多年的情分。”
“小洄，无论发生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你还有我！”
说完，裴湛伸手一把抓住姜洄的小臂。
姜洄这才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裴湛。
半晌，她冷笑出声。
如果裴湛没有出轨，就不会丢了工作。
如果不是因为何媛媛设计害她，她也不会染上艾滋病。
过去七年，他们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一种有毒的共生关系。
一个人倒下，另一个人就注定会枯萎。
山里的风忽然变大，卷起姜洄鬓角的发丝，拂在她颊边。
姜洄轻轻启唇：“我染上艾滋病了。”
“什么？”裴湛的声音很诧异，但眼神却没有多大的变化。
“你满意了吗？现在我跟你一样，没有好下场。”姜洄的眼里带着平静的恨意。
裴湛连忙摇头，“不，小洄，不管我们最后是什么结果，我都希望你好！以前是我太蠢了，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很多问题，你对我来说，比我的命还重要。”
“搞笑！”姜洄冷嗤。
裴湛一脸认真：“我会用我的行动来让你相信，现在你得了艾滋病，我可以不离不弃的陪伴你照顾你，让你看见我的真心！”
***
路荆野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上次晚上送她回姜澈那里。
那之后，路荆野给她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一开始，路荆野觉得物极必反，不能把她逼得太紧，忍了两天没去找她。
可他越是忍，胸口的焦躁就越膨胀。
这天，路荆野终于忍不住了，带着白雪就杀到了实验室门口。
初秋的天总是黑得很快，街灯忽明忽暗，映得路荆野的鼻梁在阴影处越发深刻。
科研人员陆陆续续从实验室出来，却怎么都没见到姜洄的身影。
白雪也察觉到了路荆野的不安，蹲在他脚边，不安地呜咽了一声。
直到看见周芷欣出来，路荆野伸手一拦，“姜洄呢？”
周芷欣一愣，眼神里闪过犹豫，“你不知道吗？她辞职了。”
“辞职？”路荆野心口一跳。
姜洄心心念念，好不容易才进了科研组，怎么可能主动辞职？
难道有人从中作梗，威胁她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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