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相濡以沫
“啊 ——！”
青莲城上空突然传来声惊呼。扎羊角辫的灵体小孩朵朵，试着往城外飞了两百米，灵体的青蓝光晕就开始发虚，指尖凝着的雾粒簌簌往下掉，像快融化的冰淇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妈妈！我好晕... 灵力跟不上了！”
“朵朵！快回来！” 灵体母亲急忙飞过去接住她，将她抱回混沌青莲的叶片上。接触到青莲的瞬间，朵朵的光晕才重新亮起来，小脸却还发白，“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们灵体离不得青莲 —— 离开它，灵力会散，最后连意识都保不住！”
青宸站在逍遥游号的舷边，把这幕看得清清楚楚。青莲城重建后，灵体们的日子看似自在，却被无形的 “青莲枷锁” 困住：活动范围超不过青莲城十里，想去看看旧上海的外滩、北京的长城，都得抱着青莲的断枝当 “灵力源”；有的灵体试着往远飞，没到百里就灵力衰竭，最后靠反抗军的意识光团才救回来 —— 他们虽然摆脱了痈体，却又成了青莲的 “共生囚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石星璇的逍遥鼎泛着青光，映着下方扎堆的灵体，“青莲的灵力总有耗尽的那天，总不能让他们一辈子困在这十里地吧？”
螺丝的机械爪敲着扫描仪，屏幕上的灵体数据让他皱眉：“他们的灵体是靠清辉和大悲风形成的，没有‘灵核’稳定灵力 —— 青莲就像外接电源，拔了就关机。除非能帮他们长出自己的灵核，不然永远离不开青莲。”
就在这时，阵整齐的机械声从城外传来。众人转头望去 —— 只见队 “机械莲台” 缓缓驶来，莲台是暗灰色的金属造的，花瓣上嵌着淡紫色的触须纹路（和之前议会的炮管纹路相似），莲台中央站着个穿银白长袍的灵体，正是前人类议会议员林默（之前被痈体寄生，后来被大悲风净化）。
“各位同胞！” 林默的声音通过机械喇叭传遍青莲城，灵体们纷纷围过去，“我带来了‘莲台共生计划’—— 把我们的灵体与机械莲台绑定，既能稳定灵力，又能扩大活动范围，还能避免灵力衰竭的危险！”
“真的吗？” 灵体们瞬间激动起来，朵朵的母亲抱着她挤到前排，“绑定莲台后，我们能去看长城吗？朵朵一直想去看兵马俑！”
“当然能。” 林默的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机械莲台的花瓣突然展开，露出里面的 “灵力锁”，“只要把灵体的光晕接入锁扣，就能随时从莲台获取灵力 —— 不过为了安全，每次活动都要在议会的监控下进行，不能擅自离队。”
“监控？不能擅自离队？” 青宸的独眼瞬间冷下来。他盯着机械莲台的触须纹路，道种的金光轻轻颤动 —— 这哪是共生计划，分明是把灵体囚在金属莲台里，用 “保护” 当借口，重新搞议会的 “秩序控制”！
“林默！你想把大家当囚犯？！” 反抗军首领赵峰的灵体突然站出来，他的光晕带着战斗留下的伤痕，“之前被痈体控制还没受够吗？现在又想搞监控那套！”
“赵峰，别不识好人心。” 林默的脸色沉下来，机械莲台的花瓣对准赵峰，“没有莲台，你们离了青莲就是死！我这是在保护大家！难道要看着你们灵力衰竭，意识消散吗？这就是你们想要的自由？”
灵体们瞬间犹豫了。有的看着怀里的孩子，有的摸了摸自己发虚的光晕，小声议论起来：“林议员说得好像也对... 离了青莲，我们真的活不了...”“可监控也太难受了... 跟之前困在维生舱有什么区别？”
朵朵的母亲抱着孩子，眼圈泛红：“我想带朵朵去看长城，可也怕她出事... 要不... 就绑定莲台吧？至少能活着...”
“不能绑！” 青宸突然飞下逍遥游号，半翼的量子翎羽泛着金红光芒，落在朵朵身边，“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 你们以为的保护，其实是把自己困在更小的笼子里！”
“青宸？” 林默的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他会出面阻拦，“这是人类的事，就不劳你这外星鹏族插手了！我们自己的命运，自己选！”
“命运不是选‘苟活’，是选‘自在’！” 青宸蹲下来，摸了摸朵朵的头，道种的金光轻轻裹住她的灵体，“朵朵，想不想再试试飞远一点？这次我护着你，不会让你晕。”
朵朵的眼睛瞬间亮了，用力点头：“想！我想飞到能看到长城的地方！”
“好！” 青宸的大悲风突然爆发，暖金色的风裹着朵朵的灵体，像给她套了层 “灵力护罩”。他带着朵朵慢慢往城外飞，灵体母亲想阻拦，却被石星璇拦住：“相信他 —— 他不会让朵朵出事的。”
朵朵的灵体在大悲风里渐渐稳定。飞了五百米，她的光晕没有发虚；飞了一公里，指尖的雾粒不再掉落；当飞到能看到远处长城轮廓的地方时，朵朵突然欢呼起来，灵体身后的迷你青莲翼再次展开，围着青宸飞了圈：“青宸哥哥！我能飞这么远了！还能看到长城的砖！”
灵体们都看呆了。之前说离了青莲就会死的灵体，试着往远走了几步，发现靠近大悲风的地方，自己的光晕也能稳定 —— 原来不是他们离不得青莲，是没有稳定灵力的方法！
“看到了吗？” 青宸的声音传遍青莲城，大悲风裹着更多灵体往城外飞，“林默说的共生，是把你们绑在机械莲台上，让你们永远当‘圈养的灵体’；而真正的共生，是帮你们长出自己的灵核，让你们能像风一样，想去哪就去哪 —— 这才是庄子说的‘相忘于江湖’，不是困在涸泉里互相吐沫续命！”
“你胡说！” 林默彻底慌了，机械莲台的花瓣突然爆起红光，对准青宸和灵体们，“没有我的莲台，你们迟早会灵力衰竭！我要为了大家的安全，销毁这些‘不稳定因素’！”
“销毁？你是想销毁反抗你的人吧！” 赵峰的灵体突然爆发，带着反抗军的意识光团冲向机械莲台，“之前被痈体控制，现在还想搞独裁！我们就算灵力散了，也不要当你的囚徒！”
灵体们也被激怒了。有的捡起青莲的断枝当武器，有的飞过去阻拦机械莲台，青莲城上空顿时乱作一团。林默的机械莲台开始发射淡紫色的光弹，想驱散灵体，却被青宸的大悲风挡住 —— 暖金色的风卷着光弹，轻轻一甩就砸在机械莲台上，莲台的花瓣瞬间变形。
“林默，你醒醒吧。” 青宸的独眼盯着他，道种的金光映出林默灵体里残留的淡紫纹路（痈体的后遗症），“你被痈体控制久了，已经忘了自由是什么 —— 相濡以沫的‘情’，不该变成困住彼此的‘锁’。”
他突然举起道种，暖金色的大悲风与太阳的暖光共鸣（之前裸葬之仪时吸收的太阳能量），在身前凝聚成道 “灵核种子”—— 种子是淡金色的，裹着混沌纹路，像缩小版的道种。青宸将种子递给朵朵：“把它融进你的灵体里，以后就有自己的灵核了。”
朵朵听话地将灵核种子按进胸口。瞬间，她的灵体爆起青金色的光，之前的迷你青莲翼变成了 “灵核翼”，光晕稳定得像颗小太阳：“我有灵核了！妈妈你看！我能自己飞了！”
“真的能行！” 灵体们纷纷围过来，青宸将道种的金光分成无数道，融入每个灵体的光晕里 —— 有的灵体胸口长出淡金灵核，有的灵体的光晕变成青金色，之前发虚的灵体，现在就算离了青莲百米，灵力也稳如泰山。
林默的机械莲台彻底失去作用。他看着灵体们自由地飞向城外，有的去看长城，有的去看兵马俑，有的甚至飞到了月球背面（之前林风风瞳的位置），灵体的笑声顺着风传回来，他的灵体突然发起抖，淡紫纹路渐渐消散 —— 显然，他也被这自由的场景唤醒了。
“我... 我错了。” 林默的机械莲台缓缓收起，声音带着愧疚，“我以为控制是保护，却忘了大家想要的是自在... 相忘于江湖，确实比困在涸泉里好。”
青宸没有责怪他，只是递过道灵核种子：“现在改还来得及。帮大家一起完善灵核，让更多人能自由飞翔 —— 这才是真正的‘共生’。”
林默接过种子，郑重地点点头。他的灵体融入灵核后，也长出了稳定的光晕，跟着灵体们一起飞向城外，去看看他很久没见的地球故土。
青莲城的混沌青莲，此刻也有了变化。之前紧绷的叶片渐渐舒展，灵力不再是 “强制供给”，而是像春雨般，轻轻滋养着周围的土地，灵体们就算离得远，也能感受到淡淡的灵力，却不再依赖它 —— 青莲从 “外接电源”，变成了 “故乡的念想”。
“终于解决了！” 螺丝的机械爪拍了下手，屏幕上的灵体数据全部变成绿色，“他们有了自己的灵核，以后就算去域外星空，也不用怕灵力衰竭了！”
石星璇的逍遥鼎泛着柔和的青光，映着下方自由飞翔的灵体：“这才是林风前辈想看到的吧 —— 不是困在一处的相濡以沫，是各自自在的相忘于江湖。”
青宸的独眼望着远方的长城，灵体们在城墙上欢呼，朵朵的笑声最响亮。他想起《庄子》里的话：“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鱼困在干涸的泉水里，互相吐沫续命，看似情深，不如各自游回江湖，活得自在 —— 灵体们之前困在青莲，就像困在涸泉的鱼，现在有了灵核，终于能游向属于自己的 “江湖”。
“接下来，该准备去归墟之眼了。” 青宸的半翼扇动着，道种的金光与太阳的暖光共鸣，“地球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林风前辈的秘密，还在等着我们去解开。”
逍遥游号重新启动，悬在青莲城的上空。灵体们知道他们要走，纷纷飞过来送行：朵朵抱着青莲的花瓣，送给青宸当纪念；赵峰带着反抗军的意识光团，承诺会守护好地球；林默则说会帮更多灵体长出灵核，让青莲城变成 “自由的起点”，不是 “终点”。
“我们会回来的。” 青宸对着灵体们挥手，量子星核的蓝芒亮起，“等我们查清归墟之眼的秘密，会带着星河的故事，回来讲给你们听 —— 讲给所有‘相忘于江湖’的自在灵魂听。”
逍遥游号缓缓驶离地球轨道，身后是自由飞翔的灵体，是绽放的混沌青莲，是重新焕发生机的地球；前方是藏着林风秘密的归墟之眼，是域外混沌的挑战，是更广阔的星河。
一场关于文明困境、理念冲突、自由觉醒的战役，在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的哲思与灵体的自由飞翔中，画上了圆满的**。而青宸知道，前往归墟之眼的旅程，会是他逍遥之路最关键的一段 —— 那里藏着道种的本源，藏着林风对抗天道的真相，藏着对抗苍白之母的终极方法。但他不再焦虑，因为他明白，真正的逍遥不是一路坦途，是就算遇到困境，也能像灵体们一样，从 “相濡以沫” 的束缚里，找到 “相忘于江湖” 的自在。
青宸的鹏翼在星空中展开，暖金色的大悲风绕着羽翼流动，像道希望的光，照亮了通往归墟之眼的路，也照亮了所有生灵 “自在江湖” 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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