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主教的棋盘，与冰海的坐标
总统套房里，那股属于上个世纪老牛仔的雪茄味混杂着火药的硝烟，顽固地盘踞在空气中，像一个旧时代不肯离去的幽灵，昭示着刚刚那场无声的交锋何其凶险。
汉高前脚刚走，芬格尔后脚就瘫进了沙发里，顶着一张帅脸，却做出了葛优躺的精髓姿态，满脸晦气地嘟囔着。
“MD，这老东西比昂热那老狐狸还难缠，一股子茅坑里石头的味儿，又臭又硬。”
他灌了一大口冰可乐，打了个响亮的嗝。
“刚才那老家伙的气场，压得我差点把昨天晚上吃的日式拉面给吐出来。”
“老大，要不我偷偷跟上去，找个麻袋把他套了，直接种到哈德逊河底去？也算是为城市绿化做点贡献。”
“就是，一条看门的老猎狗，也敢在真龙面前龇牙，不知死活。”
地毯上，夏弥盘着腿，一边把薯片塞得腮帮子鼓鼓囊囊，一边含糊不清地帮腔。
他身旁呆呆傻傻的芬里厄眼巴巴的看着夏弥手中的薯片袋弱弱的说道。
“姐姐，我也要……”
“吃吃吃，就知道吃！”
夏弥没好气地把一片薯片塞进芬里厄的嘴里，后者立刻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角落的沙发上，老唐正举着手机，眉头拧成了川字。
“这什么破酒店，Wi-Fi信号还不如我在布鲁克林的出租屋！康斯坦丁，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又在用我的热点下载什么奇怪的动画片？”
他旁边，康斯坦丁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默默地将平板电脑藏到了身后。
路明非则缩在另一个墙角，保持着他经典的衰仔姿势，压低声音对身旁的楚子航嘀咕。
“师兄，我怎么感觉咱们这个团队越来越像个精神病院了……轩哥是院长，咱们都是各具特色的重症病号。”
“你看，那边有网瘾的，有贪吃的，还有个没断奶的巨婴……”
楚子航没有理会他的碎碎念，只是用一块麂皮，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村雨的刀身。
刀光映着他漆黑的眼瞳，显得格外冷冽。
片刻后，他才冷不丁地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那个老牛仔是北美联盟的理事长，和校长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物。”
“旧时代的势力，不会轻易让出他们在牌桌上的位置。”
他的目光投向站在落地窗前的沈云轩。
他比谁都清楚，当沈云轩登基为银之君主，当整个秘党的核心权力机构——校董会，都奉上了“忠诚”，旧的秘党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密党，不过是君王的封臣。
“牌桌？”
沈云轩笑了。
他转过身，妖异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嘲弄。
他走到正在地毯上专心致志玩着《动物森友会》的绘梨衣身边，轻轻牵起她的手。
绘梨衣感觉到了他的靠近，乖巧地抬起头，深玫瑰红色的眼睛里满是纯粹的依赖。
“楚师兄，你说错了。”
沈云轩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套房内回响。
“以前，他们或许还能坐在牌桌上，跟昂热，跟加图索家，跟我们东方的几个老家伙互相试探、交换筹码。”
“但现在。”
他俯视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城市，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整座城市的繁华，语气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是我坐庄。他们要么带着自己的全部身家上桌，按照我的规矩玩；要么……”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滚下牌桌，连带着牌桌一起，被烧成灰。”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康斯坦丁玩游戏发出的细微电子音。
芬格尔吹了声口哨，打破了沉默。
“老大威武！说得好！这帮老家伙就该被时代的车轮碾过去！”
沈云轩拍了拍手，仿佛掸去什么不存在的灰尘。
“好了，宵夜时间结束。去看看今晚的主教拍卖会，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有意思的开胃菜。”
他看向一直沉默侍立在阴影中的零。
“零，时间。”
“主教的专属通道已清空，随时可以入场。”
零微微躬身，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没有丝毫温度。
“根据白泽刚刚传来的情报，今晚的安保，由主教的主人，托普斯通·汉高亲自负责。”
“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诚意。”
“哦？”
沈云轩挑了挑眉。
“那倒是有趣。”
路明非一听，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汉高？就是刚才那个老牛仔？我们这么过去，他不会恼羞成怒，在门口埋伏三百个刀斧手，把我们给突突了吧？”
“衰仔，格局打开点。”
芬格尔灌了口罗曼尼康帝，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骚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老大现在是君王！是行走在人间的神祇！汉高算什么？一个靠炼金术续命的老古董！”
“你信不信，现在他正跪在主教门口擦地板，生怕有一点灰尘脏了老大的鞋？这不叫埋伏，这叫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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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会所，入口藏在一条毫不起眼的后巷。
当那辆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滑到门前时，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老牛仔托普斯通·汉高，此刻正穿着一身最正式的燕尾服，亲自带着两排侍者在此等候。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半分西部枪手的桀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敬畏、恐惧与一丝丝屈辱的谦卑。
看到沈云轩下车，他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来，腰弯得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欢迎您的莅临，至高的君主！”
他的额角全是冷汗，血脉里那股纵横了一个世纪的强横气息，在沈云轩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君王威仪面前，卑微得如同尘埃。
他甚至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因为他知道，那背后是三位旧日君王的权柄在俯瞰。
“我已将末日派在北美的所有据点资料，以及北极交易城邦的布防图，发送给了您的助理。”
汉高用一种近乎谄媚的语气说道。
“另外，今晚的第一件拍品，是我个人……以及整个北美混血种联盟，为您献上的小小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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