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上苍之上
小脑袋晃了晃。一双与艾莉娅如出一辙的纯粹白金色的重瞳缓缓睁开。
那双眼睛里带着刚刚睡醒的迷茫与懵懂。
当她看到眼前的艾莉娅时，那迷茫瞬间变成了无尽的欢喜与依恋！
“妈……妈？”
一个软糯的，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稚嫩童声，在艾莉娅的耳边响起。
艾莉娅的身体猛地一僵！她那张自从晋升混沌君王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表情的冰冷的脸上。
第一次露出了名为“龟裂”的精彩表情。
妈……妈？
艾莉娅感觉自己的神格，在那一声软糯的“妈妈”中，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但却无比真实的裂痕。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从混沌之蛋中“孵”出来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模样，赤着身子，皮肤白皙得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美玉，隐隐流淌着一层淡淡的灰色光晕。
一头灰蒙蒙的柔软短发微微有些凌乱，更添了几分可爱的气息。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与艾莉娅如出一辙的，纯粹深邃的白金色的重瞳。
此刻，那双眼睛正忽闪忽闪地，充满了好奇与依恋地望着艾莉娅。
“妈妈？”
小女孩歪了歪脑袋，似乎对艾莉娅的呆滞感到有些困惑，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她的声音软糯清脆，像最甜美的糖果，能融化世间最坚硬的寒冰。
艾莉娅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又僵硬了一分。
她，艾莉娅，曾经的六翼炽天使，如今的混沌神王。
一个活了不知多少万年，手上沾满无数深渊魔物甚至君王鲜血的，冰冷漠然的战争兵器。
现在，竟然被一只史莱姆叫“妈妈”？
这个事实比她亲手轰碎一位深渊君王，还要让她感到荒诞与不可思议！
“咕……叽？”
似乎是察觉到了艾莉娅的抗拒，小女孩的白金重瞳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晶莹委屈的水雾。
她的小嘴微微瘪起。那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的生灵都为之心碎。
艾莉娅的心脏猛地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一股陌生的，她从未体验过的，名为“心疼”的情绪，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神魂最深处涌了上来。
那是源自于她与莱姆之间那早已不可分割的灵魂链接。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小女孩此刻那如同被全世界抛弃般的巨大委屈与悲伤。
“我……”
艾莉娅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想解释。想告诉她，我不是你妈妈。你只是一只史莱姆，而且曾经是林炎的御兽。
但当她看到小女孩那双已经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金豆豆的白金重瞳时，所有的话都死死地堵在了喉咙里。
她，说不出口。
“咳。”
就在这时，一声轻咳打破了这尴尬而又诡异的气氛。是林炎。
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艾莉娅的身旁，脸上带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玩味笑容。
“恭喜你，艾莉娅。”
“不仅成功晋升神王。”
“还喜得千金。”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调侃。
艾莉娅那万古不变的冰冷脸庞终于彻底龟裂了。
一抹淡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绯红，从她的耳根一直蔓延到了她那白皙如玉的脸颊。
她猛地转过头，那双白金色的重瞳狠狠地瞪了林炎一眼。
那眼神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羞恼与嗔怒。
林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发现自己似乎更喜欢现在这个会害羞、会生气的艾莉娅。
而不是之前那个冰冷的、漠然的，仿佛没有灵魂的混沌君王。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艾莉娅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异样，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个还在抽抽噎噎的小女孩身上。
“很简单。”林炎收起了笑容解释道。
“莱姆吞噬了虚空之种、路西法、拜蒙……以及这个世界最后的所有本源。”
“它的生命层次已经发生了最根本的跃迁。”
“它不再是那个没有固定形态的混沌史莱姆。”
“而是进化成了一种全新的，以‘混沌’为本源的先天道体。”
“不是，我问的是她为什么喊我妈妈，按道理你才是她的爸爸才对。”
“当然是我设定的。”
艾丽娅：？？？
“哇！”
就在这时，那个小女孩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
她从破碎的蛋壳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然后迈开两条白白嫩嫩的小短腿，啪嗒啪嗒地朝着艾莉娅跑了过来。
最后，一头撞进了艾莉娅的怀里。伸出两条粉藕般的小胳膊，紧紧地抱住了艾莉娅的大腿。
“妈妈……”
她将自己的小脸深深地埋在艾莉娅的腿上，用一种充满了依赖与眷恋的软糯声音轻轻地蹭着。
艾莉娅的身体再一次彻底僵住了。
一股温暖的、柔软的，她从未有过的奇妙触感，从她的大腿一直传递到了她的灵魂最深处。
她那颗早已被混沌与漠然所冰封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敲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一丝名为“温柔”的暖流，从裂缝中缓缓地流淌了进去。
她缓缓地抬起手。那只曾经一指洞穿了泰坦之王，一掌握碎了深渊君王的手。
在半空中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地落在了小女孩那灰蒙蒙的柔软短发之上。
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小女孩的身体舒服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如同小奶猫般满足的“咕噜”声。
她抬起头，那双纯净的白金色的重瞳弯成了两道可爱的月牙。
对着艾莉娅露出了一个足以融化整个宇宙的灿烂笑容。
艾莉娅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融化了。
她，认了。
“好了，亲子时间结束。”
林炎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该上路了。”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这片死寂世界的壁垒，望向了那片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的无尽虚空。
“上苍之上……”艾莉娅抱着怀里这个温软的小家伙，轻声低语。
吞噬了路西法的记忆后，她对那个地方有了一个模糊大概的了解。
那是一个比神界、比深渊还要宏大无数倍的，真正的诸天万界的中心。
那里有真正不朽的古老神朝，有横跨了无数个宇宙的恐怖道统。
有无数个像路西法、像拜蒙，甚至比他们还要强大的君王级的存在。
他们在那里征战、杀伐、掠夺、进化。
那是一个更加血腥也更加精彩的真正的大舞台！
“没错。”
林炎的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弧度。
“那里才是真正适合我们的狩猎场。”
“我们在这个‘新手村’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走吧。”
他伸出手，对着面前的虚空轻轻一划。
嗤啦——
一道漆黑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空间裂缝悄无声息地出现。
裂缝的对面不再是光怪陆离的时空乱流。
而是一片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充满了古老沧桑，以及无尽铁血与杀伐气息的全新天地！
仅仅是从裂缝中渗透出的一丝气息，就让艾莉娅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知道，在那片天地里，像她这样刚刚晋升的神王级存在。
或许也仅仅只是刚刚拿到了入场券的新人而已。
但她的心中非但没有任何的恐惧，反而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炙热战意！
“走。”她抱起怀里打量着裂缝的小家伙。
一步踏出，与林炎并肩而立。两人没有再回头。
他们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通往全新世界的裂缝中。
只留下这片被终结又赋予新生的死寂世界。
在无尽虚无中，静待下一个轮回的开启。
故事并未结束，真正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穿过裂缝的瞬间，艾莉娅感觉自己从死水扎进沸腾的岩浆。
无穷无尽、狂暴的法则洪流从四面八方疯狂挤压而来！
这些法则比神界的更古老、凝练、也更加霸道！
它们像饥饿的巨兽，试图将任何闯入者撕成原始粒子！
艾莉娅的神王之躯在这股压力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
她怀里的小莱姆也感受到危险，缩成一团，瞳中充满惊恐。
“放轻松。”林炎的声音依旧云淡风轻。
他走在艾莉娅身前，狂暴的法则洪流靠近他时便自动分开。
他仿佛不是穿越危险禁区，而是在自家花园里悠闲散步。
“这里是‘上苍之上’的‘外环虚空’，也被称为‘法则之潮’。”
林炎一边走一边解释道：“这里是无数‘蛊场世界’破碎后，
其法则残骸汇聚而成的地方。”
“对于没有‘道标’的低等神明来说，这里是绝对的死亡禁区。”
“但对于我们来说，”他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这里是自助餐。”
自助餐？艾莉娅还没理解含义，就看到林炎伸出了手。
他对着前方狂暴汹涌的法则洪流，轻轻一抓。
嗡——所有狂暴的法则，瞬间被一股伟力强行凝聚。
变成一颗拳头大小、闪烁着七彩光芒的能量晶石。
林炎像摘了颗野果，毫不在意地将法则晶石抛给艾莉娅。
“尝尝。”
艾莉娅下意识接住。晶石入手，一股精纯又驳杂的能量信息流，
瞬间涌入她的神格。她能感觉到，只要愿意，
就能从晶石中解析并掌握上百种全新的法则！
虽然这些法则都只是残缺的碎片，
但其蕴含的“道”的层次，却远比神界的任何法则都要高深！
“这就是‘上苍之上’的规则。”林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在这里，没有天生的神明，没有永恒的道统。”
“一切，都需要靠‘吃’。吃掉别人的法则，吃掉别人的世界，
吃掉别人的‘道’。然后将它们都变成你自己的东西。”
“在这里，弱肉强食不再是比喻，而是唯一的真理。”
艾莉娅沉默了。她看着手中的法则晶石，
又看了看周围无穷无尽的法则之潮。
她终于明白林炎口中的“狩猎场”，是怎样血腥残酷的地方。
在这里，你不是在吃，就是在被吃的路上。
“那，‘上苍之上’的本土生灵呢？”艾莉娅问道。
她从路西法的记忆中得知，这里存在着真正的不朽神朝。
“他们？”林炎笑了。“他们就是这片狩猎场里最顶级的捕食者。”
“他们占据着最肥沃的‘牧场’，也就是拥有完整本源、
可以源源不断诞生新生命的真正‘大世界’。”
“他们将我们这些从‘蛊场’里爬出来的‘野狗’，
称之为‘虚空流浪者’。”
“在他们眼中，我们是入侵者，是病毒，是可以被随意猎杀，
用来炼制法宝或当做奴隶的最佳材料。”
艾莉娅的心微微一沉。她本以为自己晋升神王，
已经站在了力量的顶峰。却没想到在这片更广阔的天地里，
她依旧只是个刚出新手村，随时可能被高级玩家拍死的新人。
“所以，”林炎的目光望向虚空更深处，
“我们现在的第一目标，不是去征服，也不是去挑战。”
“而是找到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一个足够隐蔽又有潜力，可以让我们安心消化战利品，
积蓄力量的‘巢穴’。”
他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一幅比神界星图浩瀚亿万倍的虚空星图在两人面前展开。
星图之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无数闪烁着不同光芒的光点。
其中有数百个如同恒星般，璀璨夺目的巨大光团。
“这些就是那些不朽神朝与恐怖道统所占据的‘大世界’。”
林炎指着那些巨大的光团说道。
“我们现在要离它们越远越好。”
然后他的手指滑向星图的边缘。
那是一片黯淡无光，几乎被黑暗所吞噬的荒芜区域。
在那片区域里，只有几个如同萤火虫般的光点。
它们微弱到几乎快要熄灭。
“而这里，”林炎的手指最终点在一个最不起眼的灰色光点上。
“就是我们的目标。”
“‘遗弃之地’——07号废弃世界。”
艾莉娅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光点之上。
她能感觉到，那个世界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死亡与终末的气息。
仿佛是一个被榨干了所有生命力，即将彻底走向热寂的宇宙坟场。
“为什么选这里？”艾莉娅不解。
“因为它足够‘干净’。”林炎解释道。
“干净？”
“嗯。”林炎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曾是一个颇为繁荣的中等修仙文明世界。”
“但在三千个纪元前，它被一个名为‘天灾教派’的虚空势力给血祭了。”
“他们抽走了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生命本源与法则核心。”
“导致整个世界提前进入了末法时代。”
“灵气枯竭，法则崩坏。”
“所有的生灵都在绝望的内耗中走向了灭亡。”
“现在的它，在那些顶级捕食者的眼中，”
“就是一块连骨头渣子都啃不到的贫瘠不毛之地。”
“不会有任何人对它产生兴趣。”
“这就是我们最好的天然保护伞。”
艾莉娅瞬间明白了林炎的意图。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个已经被所有人都放弃了的废弃世界。
正是他们这两个刚踏入“上苍之上”的“外来者”，最好的藏身之所！
“而且，”林炎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他们都以为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死了。”
“但他们却不知道。”
“任何走向终末的事物，在彻底归于虚无之前。”
“都会诞生出一种最有趣也最美味的东西。”
“那是什么？”艾莉娅下意识地问道。
林炎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卖了个关子。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将会是送给莱姆的第一份见面礼。”
他看了一眼在艾莉娅怀里的小莱姆。
因法则平稳，小家伙已变得昏昏欲睡。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出发吧。”
林炎不再多言，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星图指引的方向疾驰而去。
艾莉娅紧随其后。
两人就像是两颗划破了永恒黑暗的流星。
在这片充满了危险与机遇的法则之潮中。
开始了他们在这片全新天地的第一次远征。
他们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那无穷无尽的狂暴法则洪流深处。
仿佛从未出现过。
穿越法则之潮的旅途，比艾莉娅想象的要漫长得多。
在这里，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变得极其模糊。
前一秒，他们还在一片由纯粹火焰法则构成的熔岩之海中穿行。
下一秒，他们就已经来到了一片，连光线都会被冻结的，绝对零度的冰晶世界。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无数危险。
有因世界破碎而陷入疯狂的神明残魂，也有诞生于法则混乱中、没有固定形态的虚空巨兽。
甚至还遇到了几支在虚空中流浪的小规模掠夺者舰队。
然而，这些足以让任何初入“上苍之上”的神王都感到头疼的麻烦，在林炎和艾莉娅面前却连一丝浪花都未能掀起。
那些所谓的神明残魂与虚空巨兽，在已将“吞噬”法则领悟到极致的艾莉娅面前，都只是移动的能量包。
往往还没等它们靠近，就被艾莉娅隔着无尽虚空抽干所有本源之力，化作了莱姆的点心。
而那些不长眼的掠夺者舰队，下场则更加凄惨。
林炎甚至都懒得亲自动手。艾莉娅只是一个念头，一股混合“瘟疫”与“混沌”的诡异法则，便悄无声息地降临在舰队之上。
然后，那些由狰狞神魔骸骨改造的战争堡垒，便在掠夺者惊恐绝望的目光中，“活”了过来。
它们长出了蠕动的血肉触手，睁开了密密麻麻的混沌之眼。
它们反过来将自己的主人，当成了最美味的食物。
一场血腥的内部饕餮盛宴就此上演。
艾莉娅只是静静看着，听着那些曾不可一世的掠夺者们发出的凄厉惨叫。
她的那双白金色重瞳之中没有丝毫波澜。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享受这种如神明般，俯瞰众生、玩弄命运的感觉了。
终于，在不知穿越了多少破碎世界，吞噬了多少所谓的“强者”之后。
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散发着浓郁死亡与终末气息的灰色世界轮廓。
遗弃之地，07号废弃世界。到了。
“准备降落。”林炎的声音在艾莉娅耳边响起。
两人化作流光，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冲入了那厚重得如同铅块般的灰色大气层。
轰！穿过大气层的瞬间，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艾莉娅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法则已经彻底崩坏了。
空间像被摔碎的玻璃，到处都是细微且无法愈合的空间裂缝。
时间在这里也变得极不稳定，时而飞速流逝，时而又陷入永恒的停滞。
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任何游离能量。没有灵气，没有圣光，没有魔气，什么都没有。
整个世界就像一个被抽干了所有血液的巨大尸体。一片死寂。
艾莉娅的目光扫过下方广袤的灰色大地。大地上到处都是坍塌的古老城市废墟。
巨大的金属造物如同远古巨兽的骸骨，静静躺在风化的沙漠中。
偶尔能看到早已干枯的巨大植物根、茎，证明着这个世界曾经也拥有过辉煌的文明与繁盛的生命。
但现在，一切都已归于尘土。
“好一派末日景象。”
艾莉娅，轻声感叹。
“一个完美的墓场。”林炎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走吧，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两人没有飞行，而是像两个普通的旅人，一步步走在这片充满了死亡与终结气息的灰色大地上。
他们的脚下是厚厚的灰色尘埃，不知堆积了多少万年。踩上去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声音。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仿佛连风都已经死去了。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无比的倒塌尖塔。
尖塔由不知名的黑色金属铸就而成，即便倒塌了无数个纪元，塔身依旧残留着一丝不朽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林炎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座倒塌尖塔的顶端。
在那里，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正静静地坐着。他穿着破烂的灰色布袍，怀里抱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古老长剑。
他的脸上布满如同干裂土地般的皱纹，眼睛紧紧地闭着，仿佛已经与这座死寂的尖塔融为了一体。
他就像是一座风化的雕像。
如果不是他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心跳，艾莉娅甚至会以为他只是废墟中的又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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