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监狱变公司！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狱警的眼睛。
这天傍晚。
张警官，那个严肃的女警官，走到了苏婉的面前。
整个工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她们。
“734号。”
张警官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办公室里。
气氛，有些压抑。
张警官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把玩着那个绣着“月圆人圆”的鸳鸯荷包。
苏婉站在她的面前，腰板挺得笔直。
她没有害怕。
因为她知道，自己做的，不是坏事。
她没有煽动暴乱，没有交易违禁品。
她只是，给了那些绝望的人，一点点念想。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违反规定的？”
张警官终于开口了。
“私下交易，扰乱工场秩序。”
“报告张警官，我没有交易。”苏婉不卑不亢地回答。
“我只是在和她们，交换故事。”
“交换故事？”张警官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你用她们的劳动积分，去兑换材料，又怎么解释？”
“报告张警官，那是她们自愿，将自己的劳动所得，投入到‘创造故事’这个项目中的。”
苏婉的回答，滴水不漏。
她已经把那些营销书籍里的理论，活学活用到了极致。
张警官看着她，沉默了。
她当狱警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犯人。
冷静，理智，有条理。
甚至，在和她对话的时候，还能隐隐占据上风。
“你很有意思。”
许久，张警官才缓缓开口。
“我观察你很久了。”
“你让9527重新抬起了头。”
“你让工场里打架斗殴的事件，减少了百分之三十。”
“你让很多自暴自弃的人，重新开始认真工作，赚取积分。”
“从管理的角度，你做得，很好。”
苏婉的心，微微一松。
“但是……”
张警官话锋一转。
“这里是监狱。”
“监狱，有监狱的规矩。”
“你现在，已经触碰到了，另一条线。”
苏婉的眉头，皱了起来。
另一条线？
张警官没有明说。
她把那个荷包，推回到苏婉的面前。
“明天，会有人来找你。”
“是福是祸，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她挥了挥手。
“出去吧。”
苏婉拿着荷包，走出了办公室，心里充满了疑惑。
第二天。
工场里。
苏婉正在教一个新来的“员工”，如何穿针引线。
突然。
整个工场的喧嚣，都停了下来。
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笼罩了所有人。
苏婉抬起头。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相凶恶的中年女人，正带着几个跟班，朝着她的方向，大步走来。
女人的囚服，穿在她身上，都显得有些紧绷。
她的脸上，有一道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的，狰狞刀疤。
她就是，这座女子监狱的，地下女王。
红姐。
据说，她是杀人进来的。
心狠手辣，无人敢惹。
监狱里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食物、香烟、药品……全都由她掌控。
她就是张警官口中，那“另一条线”。
红姐走到了苏婉的面前。
她的跟班，粗暴地，将苏婉身边的其他人，都推到了一边。
“你，就是那个卖‘故事’的？”
红姐的声音，沙哑，而充满了煞气。
苏婉站起身，平静地看着她。
“我不是卖，是交换。”
“呵。”
红姐冷笑一声。
“在我这里，就没有‘交换’这个词。”
“只有，‘孝敬’。”
她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
“以后，你每‘交换’出去一个东西，利润，我要八成。”
“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
但她身后的几个跟班，已经开始，掰起了手指，发出“咔咔”的声响。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苏婉。
她们都以为，苏婉会屈服。
或者，会被吓得，跪地求饶。
然而。
苏婉，却笑了。
“红姐，是吗？”
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八成，太少了。”
什么？
不只是红姐，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应该，全都要。”苏婉继续说道。
红姐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这个‘生意’，你做不了。”
苏婉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红姐，你的生意，是建立在‘稀缺’上的。”
“一包烟，半个鸡腿，在这里是稀缺品，所以你能控制它们，用它们来换取别人的服从和利益。”
“但我的东西，不一样。”
“我卖的，不是荷包。”
苏婉举起了手中的针线。
“我卖的，是希望。”
“希望，是每个人心里都有的东西，它不稀缺。”
“我只是，帮她们，把它找出来，绣出来而已。”
“你拿走我的荷包，拿走我的积分，甚至，打我一顿。”
“但你拿不走，她们心里的故事和希望。”
“没有了故事，我的荷包，就只是一块破布，一文不值。”
“你拿去，又有什么用？”
苏婉的一番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析了她们两人“商业模式”的本质区别。
红姐，沉默了。
她混了半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跟她这么说话。
她第一次发现，除了拳头和暴力，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力量。
“那你想怎么样？”
许久，红姐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她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根本不是她能用暴力，轻易掌控的。
“合作。”
苏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红姐，你有渠道，有人脉。监狱里，谁欠了你的人情，谁有求于你，你一清二楚。”
“而我，有产品，有技术。”
“我们可以合作。”
“你，来当我的‘销售总监’。”
“你帮我，找到那些，最需要‘故事’的客户。”
“我帮你，用‘故事’，去收拢人心。”
“我们赚到的积分，我只要三成，用来维持‘生产’。”
“剩下的七成，都是你的。”
“你得到的，不仅仅是积分。”
“更是，一种比暴力，更稳固的，控制力。”
苏婉的眼睛，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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