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数字追踪与老城区棋牌室

对吴天工的搜捕如同大海捞针。他似乎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常规联系。

技侦部门转变思路，既然吴天工是个技术高手，他必然会使用网络。虽然他很谨慎，但只要他活动，就一定会留下数字痕迹。

他们重新分析了“工坊”电脑的访问记录和那个海外云服务器，寻找任何可能暴露其真实位置的蛛丝马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对云服务器登录日志进行海量数据分析时，他们发现了一个规律：几乎每次登录，都会先经过一个位于本市老城区的、特定的公共Wi-Fi热点！这个热点覆盖范围不大，信号源来自于一家名为“老王棋牌室”的店铺。

“老王棋牌室？”小艾看着定位信息，“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确实适合隐藏。”

警方立刻对老王棋牌室及周边进行秘密侦查。棋牌室位于老城区的巷弄深处，环境嘈杂，人员流动大。便衣民警混入其中，观察了几天，并没有发现吴天工的踪迹。

但技术队确认，那个Wi-Fi热点确实被一个加密设备频繁接入，时间多在凌晨人少的时候。

“他可能就藏在棋牌室附近！利用那里的网络作为跳板！”辰黎熙推断。

侦查员扩大了搜索范围，对棋牌室周边的出租屋、小旅馆进行摸排。在一栋老旧居民楼的顶层阁楼，房东反映，租客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自称姓吴，很少出门，偶尔晚上会下来去棋牌室坐坐，但从不打牌，只是喝茶看报纸，一坐就是半夜，行为有些怪异。

“就是他！”得到消息的漆祎凯立刻部署抓捕行动。

为了不打草惊蛇，行动选在凌晨进行。当特警队员悄无声息地打开那间阁楼的门时，吴天工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代码和监控画面（很可能是周边区域的监控）。他对于警方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缓缓地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吴天工？”

“是我。”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知道。”

他没有反抗，顺从地戴上了手铐。警方在他的阁楼里，搜出了另外几台加密电脑、大量移动硬盘（里面存储着更多“判官”网络的资料和化工厂旧案的证据）、以及一些尚未完成的工具设计图。

“工坊”的“匠人”，这个为“判官”网络提供了核心技术支持的幽灵，终于落网。

审讯室里，吴天工的表现与陈超截然不同。他非常配合，逻辑清晰，甚至带着一种学者般的冷静。

他承认了自己就是“工匠”，负责为“判官”网络设计和制造工具、调配香料、维护通讯和数据库。

“为什么做这些？”漆祎凯问。

“因为…需要。”吴天工推了推眼镜，“这个社会有很多垃圾，法律清理不掉。‘判官’找到了我，他的理念…与我契合。我们需要合适工具来执行‘清理’工作。”

“‘判官’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吴天工回答得很干脆，“我们只通过网络联系。他很神秘，也很强大。他提供目标和理念，我提供技术支持。”

“周炳坤呢？你认识他吗？”

听到这个名字，吴天工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周副总…当然认识。二十年前，他是‘清道夫计划’的推动者之一，也是掩盖真相的帮凶。他以为给了封口费就能高枕无忧？我保存那些证据，就是为了有一天…”

“为了有一天报复？”

“不全是。”吴天工摇摇头，“是为了…记录。那些被掩盖的真相，那些死去和受害的人，不应该被忘记。‘判官’找到我，也许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些旧事。他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周炳坤…可能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且…快成弃子了。”

“你知不知道你们的‘清理’，杀了多少无辜的人？”

“无辜？”吴天工抬起眼皮，看了漆祎凯一眼，“数据库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取死之道。法律奈何不了他们，我们只是…替天行道。”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偏执。

“那些香料里的毒素呢？也是你研制的？”

“是的。一些轻微的致幻剂，可以增强‘体验’；一些…则是筛选和清除‘不合格客户’的必要手段。这是‘判官’的要求。”

吴天工的供述，勾勒出一个更加清晰却也更加恐怖的画面：“判官”不仅操纵私刑，还可能通过这种“外卖”进行某种社会实验或筛选，其目的远非简单的“替天行道”那么简单。

他提供了大量“判官”网络的运营细节和技术参数，但对于“判官”的真实身份，他似乎真的不知情，或者有所保留。

“判官”就像一個真正的幽灵，隐藏在层层网络和代理之后，遥控着这一切。

审讯结束后，辰黎熙单独见了吴天工。

“我父亲辰卫东的笔记，你见过吗？”辰黎熙问。

吴天工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辰工…他是个正直的人。他的笔记，我是在整理旧化工厂档案时发现的副本。他记录得很详细。‘判官’似乎对你父亲很感兴趣，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注意到你。”

辰黎熙心中一凛。“判官”注意自己，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在调查案件，更因为自己是辰卫东的儿子！

“业镜台…是什么意思？”辰黎熙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吴天工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那是‘判官’提到过的一个地方…或者说，一个概念。他说，当一切尘埃落定，他会在‘业镜台’前，展示所有的罪与罚，真相与谎言…那将是最终的审判。”

业镜台…最终的审判…

“判官”到底想干什么？他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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