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从民政局“满载而归”的林晓棠，心情像帝都难得一见的蓝天，明媚得可以晾晒陈年旧事。
她哼着小曲儿回到公寓，第一时间拨通了区民政局的电话，不过这次，她换了个身份——求知欲旺盛的“法学生林同学”。
“您好，”她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充满年轻人的活力和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我想咨询一下，调阅历史婚姻登记档案需要什么手续呀？嗯，对，大概五年前左右的。哦哦，好的好的……需要本人携带有效身份证件原件，提交书面申请，说明查询用途？如果是涉及对登记程序有异议的情况呢？……明白了，需要提供相关线索或者初步证明材料对吧？可能还会涉及到档案室特殊调阅流程？好的好的，太谢谢您了！法律维权不容易啊，程序正义真的很重要！谢谢您！”
挂了电话，林晓棠脸上的“好学”表情立刻切换成“狡黠”。
“ZZ，记下来：流程清晰，门槛适中，但需要证据或线索开路。难点在于……让民政局的人相信，我这个‘厉太太’真的怀疑自己的结婚证是假的。”
“已记录。宿主，根据模拟分析，您直接前往申请调阅的成功率低于30%。厉泽渊有极大可能在您行动前施加干预。” ZZ冷静分析。
“那就得给他找点事做，让他无暇他顾了。”林晓棠指尖敲着桌面，眼睛滴溜溜地转，瞄到了桌上那份被冷落已久的、价值亿万的离婚协议。
一个大胆（且有点损）的计划在她脑子里迅速成型。
她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一个几乎空白的通讯录。原主林晚在这个城市，仿佛没有任何社会关系。
“啧，真·金丝雀。”她吐槽了一句，然后迅速新建联系人，输入了今天“偶遇”记者的那个新闻热线号码（感谢ZZ的超级动态视力记录）。
她没有直接打电话，而是编辑了一条短信：
“线索爆料：厉氏集团总裁厉泽渊先生今日上午十时许现身XX区民政局，停留约十五分钟，疑似处理私人事务。同行为其助理王某（即传闻中五年前疑似代其办理结婚登记的助理）。厉先生墨镜遮面，神情严肃，离去时步伐匆匆。现场另有神秘年轻女子同处一厅，女子曾高调谈及结婚登记程序合法性问题，疑与厉先生有沟通。个人建议关注：厉总此行是否与其近期传闻的婚姻变动有关？‘亲自’到场，是为离婚程序，还是为多年前未亲自办理的结婚登记补漏？”
落款：热心市民林小姐。
检查一遍，嗯，信息要素齐全，关键人物点明（王特助！），地点时间准确，还贴心地帮记者把“结婚程序合法性”这个爆点抛了出来。至于“神秘女子”是谁？让记者们自己去猜吧！她这个“厉太太”可从来没在公众面前露过脸呢。
发送！搞定！
“能量结算：【舆论引导（初级）】能量点+300。宿主，此操作风险较高，可能激怒厉泽渊。” ZZ提醒。
“要的就是激怒他，”林晓棠毫不在意，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他现在肯定正焦头烂额想着怎么摁下‘王特助’这个雷，我再添一把记者这把火，他还有空管我去不去查档案？这叫战略佯攻，围魏救赵！”
接下来的半天，林晓棠一边愉快地刷着手机，看着网络上“厉总现身民政局”的消息以小作文形式开始悄咪咪发酵，一边慢悠悠地整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证据”和逻辑链条，准备申请调阅档案的书面材料。
她甚至还抽空给自己点了一份丰盛的外卖，吃得心满意足。
厉泽渊会有什么反应？
暴跳如雷？
派人警告？
还是……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林晓棠刚洗完澡，穿着舒适的棉质睡裙，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写她的“档案调阅申请说明”——写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逻辑清晰，法律条文引用得一字不差。
公寓门铃猝不及防地响起。
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林晓棠蹙眉，这么晚了？谁？记者追到家里来了？不太可能。那就是……厉家的人？
她放下电脑，走到门口可视屏前一看。
外面站着的，又是那个熟悉的黑色西装身影——金牌律师陈先生。
只不过，和上次的胸有成竹不同，今晚的陈律师看起来……有点憔悴？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无奈和复杂。
他旁边没别人。
看来不是来硬的。
林晓棠想了想，打开了门：“陈律师？这么晚了，您这是……”
“林小姐，”陈律师推了推眼镜，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声音有些干涩，“深夜打扰实在抱歉。厉先生……想和您谈谈。”
“谈？上次电话里不是态度强硬地让我签字吗？”林晓棠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上，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架势。
“情况……有了一些新的变化。”陈律师似乎很难启齿，“厉先生的意思是，希望和您进行一次开诚布公的对话。如果您方便的话……”
他侧了侧身，示意了一下楼下。林晓棠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公寓楼下的临时停车位，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后座车窗降下一半，露出厉泽渊冷峻的侧脸线条。
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林晓棠挑挑眉。呵，这是被舆论和“王特助”这颗定时炸弹逼得沉不住气，亲自来谈判了？还是发现“霸道强制”不好使，准备换个“怀柔”路线？
“ZZ，扫描一下车里，就他一个人吗？”她心中默问。
“扫描完毕。车内仅司机及厉泽渊本人，未发现其他异常热源或武器信号。”ZZ迅速回应。
林晓棠放心了。单人会谈，说明对方至少不是来绑架或强行让她签字的。
她点点头：“行吧。不过谈可以，地方得我定。大晚上让我上一陌生男人的车，不太安全，您说是吧陈律师？”她故意把“陌生男人”咬得很重。
陈律师：“……” 厉先生这婚结的，妻子把他当陌生人就算了，这理由还如此清新脱俗无可辩驳。
“那您的意思是？”
“街角有家24小时便利店，亮堂，公共场合，有监控。”林晓棠朝不远处指了指，“就那吧。请厉总移步一下？正好买包瓜子咱们边嗑边聊？”
陈律师：“……” 他感觉自己今天快把一年的无语额度都用完了。
几分钟后，灯火通明的便利店里，靠窗的长条桌旁。
一边坐着西装革履、气势迫人但气压极低的厉氏总裁厉泽渊。
一边坐着穿着卡通睡裙、素面朝天、捧着一盒关东煮吃得正香的林晓棠（前厉太太）。
桌子中间，放着一包林晓棠强烈要求买的焦糖瓜子。
场面极其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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