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婚事
冉母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正欲开口催促婚事。
冉思月察觉母亲意图,匆匆喝完碗里的粥便起身离开。
"妈,我吃好了,得去苏先生那儿。”她拎起背包冲出门外,利落地跨上自行车。
冉母急忙追出来喊道:"把这盒点心给苏先生捎上!"
冉思月面露难色:"妈,苏先生从来不收礼物的。
您又不是不清楚。
就算带过去,最后还得原封不动拿回来。”
冉母执意将点心盒塞进女儿手里:"苏先生收不收是他的事,咱们该尽的礼数不能少。”
冉思月只得将点心放进车篮,无奈道:"妈,我走啦!"
郁家宅邸。
郁介和与乐静怡正在用早餐。
后勤科的小李轻轻叩响房门:"郁首长,乐主任,车辆已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乐静怡亲切地回应:"小李辛苦了,用过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相较于妻子的和善,郁介和向来寡言少语。
这位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军人,眉宇间自带肃杀之气。
而长期从事组织工作的乐静怡,则深谙待人接物之道。
新调任的小李面对不怒自威的上司,拘谨地婉拒:"谢谢乐主任,我已经吃过了。”
待小李退出房间,乐静怡突然忍俊不禁:"介和,怎么样?是我赢了吧?"
看着妻子狡黠的笑容,郁介和毫不诧异。
先前的老李因伤离职时举荐了自家侄子,他念及旧情便应允试用。
谁知乐静怡当即提出要打赌——看这年轻人是否畏惧他?
这答案根本不言自明。
自年少时起,他便是四九城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即便在燕园求学期间追求者甚众,也无人敢越雷池半步。
唯有那个来自黔地的姑娘,在新生典礼听完他的演讲后,竟大胆地闯入他的世界。
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的他,从未遇见过这般明媚鲜活的女子。
苗疆少女的灵动身姿,让他来不及设防便彻底沦陷。
当他们筹备婚事,憧憬儿女绕膝的美好未来时,
侵略者的铁蹄碾碎了山河。
他毅然投笔从戎,踏上救亡图存的征途。
父母对他的决定十分赞同。
但他始终不敢向她坦白。
连道别的话都不敢当面说出口。
只在临走前留下一封书信,劝她另觅良缘。
战火纷飞的三个月后。
部队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躺在 ** 医院里,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
团长突然通知,他的未婚妻千里迢迢寻来了。
这次他紧紧攥住她的手,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就算要战死沙场,他也要带着她的温度赴死。
烽火连天的岁月里。
他在前线冲锋陷阵,她在后方救治伤员。
两人常常憧憬着儿女绕膝的日子。
可动荡的时局像悬在头顶的利剑。
谁都不敢轻易冒险。
这一拖就到了而立之年。
没想到意外迎来了妙妙这个小生命。
然而......
乐静怡注意到丈夫神色黯然。
明白他又想起了早夭的女儿。
轻轻叹息着捏了捏他粗糙的手掌。
山道上。
妙真晃悠着双腿坐在自行车后座。
"师兄骑了这么久,要不要歇歇脚?"
许建国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才刚到红叶山入口。
他用脚支着自行车,抹了把脸上的汗珠。
倒不是体力不支,只是盛夏的日头实在太毒。
回头看见小师妹的脸蛋也晒得红扑扑的。
这才懊恼忘了准备遮阳的帽子。
"师兄,我们去树荫下乘凉好不好?"
妙真灵巧地跳下车,踮着脚要给他擦汗。
"慢些走,前面那棵樟树底下凉快。”
许建国盘算着待会要兑换两顶遮阳帽。
自己皮糙肉厚不打紧,小师妹细皮嫩肉的该晒伤了。
树荫下清风徐徐。
妙真掏出手帕仔细替他拭去额头的汗珠。
"我带了素馅卷饼,师兄要尝尝吗?"
原本还不觉得饿的许建国,听见这话顿时饥肠辘辘。
"好啊,正好有些饿了。”
小尼姑雀跃地揭开竹篮,麻利地摊开面饼。
"师兄要加辣酱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很快递来卷得整整齐齐的薄饼。
"味道可还适口?"
她眨着杏眼满脸期待。
许建国笑着揉乱她的额发,狠狠咬了一大口。
"面饼筋道,酱菜爽脆,很好吃。”
得到表扬的妙真眉眼弯弯,又取出水壶倒了杯消暑饮品。
他以为是寻常茶水,入口才尝出是酸梅汤。
虽然不算冰镇,但生津止渴恰到好处。
"什么时候准备的?"
"天没亮就起来熬煮啦。
师傅教过我两种方子。”
"今日匆忙只做了简版,改日给师兄熬正宗的。”
小尼姑坐在青石上整理食篮。
碎碎念着山里时令野果的滋味。
许建国忽然瞥见树后隐现的水光。
"妙真,后面有条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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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河边打湿毛巾,你在这儿守着车。
“别乱跑。”
妙真轻轻点头。
此时,两辆车正向这边驶来。
公交车上,贾张氏盘算着:
先去村长家借粮——他当年收了好处,替她遮掩,如今正好拿来威胁。
反正他是村长,家里粮食多,接济她是应该的。
再去秦家,非得从秦老头手里抠出点口粮不可。
车经过岔路口的古树时,她漫不经心向外一瞥。
车已驶远,她猛地回头张望。
“那不是小尼姑吗?”旁边还停着自行车。
他们来北城做什么?方向似乎是红叶山……难道回山里祭拜师父?可**早就被推平了,她不知道?
贾张氏幸灾乐祸地笑了。
别人的痛苦,总让她格外痛快。
十分钟后,车到站。
“师傅,能不能开到贾家村再停?”司机沉默。
乘务员厉声道:“这站不下,待会儿走得更远!”
贾张氏磨蹭着下车,乘务员气得直瞪眼:“磨蹭什么?全车人都等着!”
车门“唰”地关上,扬尘扑了她一脸。
“缺德玩意儿……咳咳……咒你生儿子没**!”她边咳边骂。
溪边,许建国用湿毛巾擦了擦脸。
本想谎称去农家借帽子,可这荒郊野外,连条狗都没有。
“哥哥不想说,我就不问。”——妙真的话浮现在耳边。
他最终从系统里买了两顶旧草帽。
“怎么去了这么久?”妙真频频看表,二十分钟过去,她险些去找人。
许建国掏出帽子,话到嘴边又咽下。
拙劣的谎言,忽然让他失了兴致。
他沉默着,目光略带不安地望向她。
妙真似有所悟,目光在帽子上停留片刻,继而抬眼望向他。
莫非兄长当真乃神明显灵?
这份机缘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许是往日诵经礼佛之心至诚所至。
她莞尔接过帽子,声线依旧温软。
"兄长当真神通广大!"
戴好帽子还不忘轻盈转了个圈。
许建国忽然攥住她手腕。
"你就没什么要问的?"
此刻他心绪翻腾如沸,既期盼她追问,又怕她深究。
小尼姑露出心照不宣的神情。
"我都明白的,兄长不必言明,妙真定当守口如瓶。”
神明转世这等事,自然要缄默于心。
许建国闻言茫然。
她知晓什么?
是知晓系统存在?
抑或看破他穿越者的身份?
万万没料到这般情形。
小尼姑不仅虔心向佛。
更生就一副七窍玲珑心。
总能自圆其说。
许建国揣度不透,索性不再多言。
"你明白便好,切记不可外传。”
"自然啦,兄长是妙真一人的。”
小尼姑轻拍心窝郑重许诺。
这般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
偏生让二人达成共识。
当真稀奇。
车厢里。
乐静怡望着窗外忽道:
"介和可还记得此处?"
郁介和循声望去,不由含笑。
"怎会忘记!
文学社首次踏青。
来的正是这红叶山。
那日刚到山腰。
你便拽着我去求签。
当时还想。
这姑娘家。
怎么半点不知羞。”
乐静怡扬起下巴,眼波流转。
"阿妈常说。
我们苗家女子。
最重眼缘。
初见你时。
便知是命定之人。
再说那签文岂不准么?"
郁介和失笑。
签文如何说的?
记忆如尘封的画卷徐徐展开。
签有两句判词。
首句道红鸾星动,良缘咫尺。
老师太说他红鸾星照。
姻缘近在眼前。
那时还疑心。
莫不是与她串通好的。
可次句却言。
子息缘浅,命途乖蹇。
预示他子嗣艰难。
纵使得子。
孩儿亦多舛难。
未及动怒。
乐静怡已气得要与老师太理论。
被他拦下后。
还信誓旦旦宽慰。
"你兄弟姐妹众多,我亦然。”
命运竟如此吝啬恩赐。
郁介和一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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