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拉黑了？
当东海郡的建设进行得如火如荼时，咸阳的金融革命，也迎来了一个决定性的时刻。
经过了李斯和格物院工匠们三个月的日夜奋战，第一批正式的“秦圆”纸币，终于被成功印制了出来。
当一箱箱崭新的纸币，被抬进章台宫时，即便是嬴政，也忍不住走下御座，亲自上前查看。
他拿起一张面值为“壹佰圆”的纸币。
纸张的手感，坚韧而富有弹性，比最上等的绢帛还要好。纸币的正面，是他的头像，采用凹版印刷技术，线条细腻，层次分明，纤毫毕现，那股君临天下的威严，跃然纸上。
头像的背景，是繁复到让人眼花缭乱的防伪花纹，如同层层叠叠的云雾。
对着光看，纸张的空白处，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若隐若现，正是“水印”技术。
纸币的内部，还夹杂着一些红蓝相间的，细小的丝线。
“好！好！好！”嬴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满意之色，毫不掩饰，“李斯，格物院，你们，都干得不错！”
“为陛下分忧，是臣等的本分！”李斯跪在地上，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这三个月，他几乎是住在格物院，逼着那群工匠，攻克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人都瘦了一圈。
“传旨！”嬴政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明日午时，在咸阳宫广场，朕要亲自为‘大秦皇家银行’总号，揭牌！同时，向所有在京的文武百官、禁军将士，发放第一个月的‘俸禄’和‘军饷’！全部用‘秦圆’发放！”
“另外，昭告天下！自即日起，大秦境内，所有赋税，皆可用‘秦圆’缴纳！各地官府，必须无条件接收！”
“在咸阳、邯郸、临淄、大梁、郢都等十座大城，设立银行分号，百姓可凭‘秦圆’，随时、足额兑换等价的金、银、铜钱！”
嬴政的命令，一条接一条，如同重磅炸弹，在咸阳城中炸开。
第二天，整个咸阳都轰动了。
成千上万的百姓，涌向了咸阳宫广场，想亲眼看看，那个传说中，能用纸当钱的“银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广场的北侧，一座新建的三层石楼，拔地而起。门口，悬挂着一块由嬴政亲笔题写的，巨大的紫檀木牌匾——“大秦皇家银行”。
文武百官，按照官阶，分列两侧。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像李斯这样参与其中的，是满脸的激动和期待。而像淳于越等一众儒生，则是满脸的忧心忡忡，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更多的官员，则是抱着好奇和观望的态度。
午时三刻，嬴政在禁军的护卫下，登上了银行门前的石台。
他没有说任何废话，直接从内侍手中，接过一把金剪刀，剪断了覆盖在牌匾上的红绸。
“大秦皇家银行，开业！”随着内侍的一声高喊，广场上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发钱。
数百名穿着统一制服的银行“职员”，抬着一个个装满了“秦圆”的箱子，走到了百官和禁军的队列前。
“丞相冯去疾，本月俸禄，黄金二十镒，折合‘秦圆’两千圆！”
“太尉缭，本月俸不可考，折合‘秦圆’一千八百圆！”
“上将军王贲，本月俸禄……”
唱名的官员，声音洪亮。
冯去疾第一个走上前，从银行职员手中，接过了一个厚厚的信封。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二十张印着皇帝头像的，崭新的纸币。
他捏了捏，纸张的手感很奇特。他看着纸上那栩栩如生的皇帝头像，心里五味杂陈。
作为老臣，他本能地对这种新事物感到担忧。但作为大秦的丞相，他又必须无条件地执行皇帝的意志。
他身后，一个个官员，排着队，领取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笔“纸上富贵”。
有人拿到手后，翻来覆去地看，满脸新奇。
有人则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这东西到底能不能花出去。
淳于越领到自己的那几张纸币时，手都在抖，他痛心疾首地对身边的儒生说：“完了，全完了！以纸为钱，国之将亡啊！老夫要上书死谏！”
发完官员的，接着是禁军。
“禁军郎中，虎卫军校尉李信，本月军饷，‘秦圆’五十圆！”
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校尉，大步上前，接过自己的军饷。他没有像文官那样犹豫，直接把那几张纸币，塞进了怀里。
对他来说，这是皇帝发的东西，那就是好东西，能换成酒喝，能换成肉吃，就够了。
整个发放过程，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当最后一个士兵领完军饷，广场上的气氛，达到了一种诡异的顶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些刚刚领到钱的人身上。
大家都在等，等第一个，敢用这“纸”，去买东西的人。
就在这时，那个叫李信的校尉，大大咧咧地走出了队列，径直走向了广场边上一个卖羊肉汤的摊子。
“老丈，来一大碗羊肉汤！多加肉！”李信的声音，如同洪钟。
摊主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头，他看着李信，又看了看他身后无数双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校尉大人……您……您这……”
李信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面值为“壹圆”的纸币，拍在了桌子上。
“怎么？不认得？这可是陛下亲头发的钱！难道是假的？”
“不……不是……小老儿不敢……”摊主吓得连连摆手。
“不敢就赶紧上汤！这一圆钱，够买你十碗汤了吧？剩下的，不用找了，赏你的！”李-信豪气地说道。
老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一碗汤，十钱。一圆钱，按照官方兑换价，等于一百钱。这一下，就赚了十倍。
他不再犹豫，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够了够了！多谢校尉大人赏！您稍等，肉汤马上来！”
他一边盛汤，一边偷偷地，用油腻的手，拿起那张“壹圆”纸币，对着太阳照了照。
他看到了！
纸里面，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龙！
老头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
能造出这种神仙玩意儿的，除了当今陛下，还能有谁？这钱，假不了！
李信端起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咕嘟咕嘟”几口就喝完了，抹了抹嘴，心满意足地走了。
而他刚才的行为，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看见没？能花！卖羊肉汤的老头收了！”
“是啊，一圆钱，买了碗汤，还不用找了，真阔气！”
“走走走，我也去试试！隔壁王二家的炊饼，不知道收不收！”
人群开始骚动。
一些胆子大的官员和士兵，开始尝试着，用手中的“秦圆”，去购买集市上的商品。
一开始，大部分商贩都是将信将疑，不敢接收。
但很快，一个消息传来。
“大秦皇家银行”门口，排起了长队。
几个胆子小的官员，拿着刚领到的俸禄，去银行兑换。
“这位大人，您要兑换多少？”银行职员客气地问道。
“我……我这有一百圆，想……想换成铜钱。”那官员有些心虚。
“好的，请稍等。”
很快，银行职员就推出了两辆装满了铜钱的小车。
“大人，一百圆，可兑换一万钱。这里是两车，一万钱整，您点一点。”
那官员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铜钱，傻眼了。
他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真的能换！而且，是足额兑换，没有丝毫克扣！
“不……不换了！不换了！”官员连忙摆手，“太……太重了！我拿不了！还是这纸方便！”
他把“秦圆”揣回怀里，逃也似的走了。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遍了整个咸阳城。
“真的能换！随时都能换成金子和铜钱！”
“银行里堆满了金山银山，想换多少都行！”
这一下，所有人的疑虑，都打消了。
既然这纸，随时能换成真金白银，那它，就是真金白银！而且，比真金白银，更方便携带！
之前还犹豫不决的商贩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主动招揽那些手持“秦圆”的顾客。
“官爷！来我这儿看看！上好的蜀锦！收‘秦圆’！”
“这位将军，刚出炉的烧鸡！也收‘秦圆’！”
仅仅一天之内，咸阳城的商业生态，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圆”，这个新生事物，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速度，被市场所接纳。
李斯站在银行的顶楼，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交易兴旺的景象，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知道，他成功了。
大秦的金融革命，迈出了最坚实，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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