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比亲儿子还亲？

盐价风波平定之后，大秦盐业总公司这台巨大的财富机器，开始正式运转。

在扶苏的统筹调度下，一个以东海郡为中心，辐射整个大秦东部乃至中原地区的庞大销售网络，被迅速建立起来。

股东商贾们利用他们遍布各地的商业渠道，将一车车、一船船的雪盐，运往四面八方。沿途，皆有蒙恬麾下的秦军士卒护送，任何胆敢觊觎的盗匪、私盐贩子，都被以雷霆之势，剿灭得干干净净。

十钱一斗的超低价格，雪白纯净的超高品质，让雪盐在市场上，呈现出摧枯拉朽般的统治力。所有旧有的粗盐、私盐，在一夜之间，变得无人问津。百姓们宁愿排长队，也要买到官府出售的雪盐。

曾经困扰大秦的盐荒问题，不仅被彻底解决，盐，反而成了大秦一项全新的、稳定的、并且数额庞大的财政收入来源。

无数的钱币，从各地汇集到东海郡，再由专人押运，源源不断地送往咸阳。当嬴政看着国库里那堆积如山的钱币时，即便是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始皇帝，也忍不住为之动容。

东海郡的局势，也因此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定。盐场的兴建和豆腐产业的开发，为当地提供了海量的就业岗位。无数百姓从贫瘠的土地上解放出来，成为收入稳定的工人。他们的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对朝廷的拥护，也达到了顶点。

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扶苏作为这一切的总负责人，其威望在朝野上下，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位太子殿下，从一个温和的儒生，蜕变成一个雷厉风行、经天纬地的实干家。

然而，作为这一切幕后总导演的嬴衍，却又开始觉得无聊了。

盐场已经走上正轨，豆腐作坊也开遍了全郡，每天看着那一座座雪白的盐山和白嫩的豆腐，他已经没什么新鲜感了。

他的心，早就飞到了那片蔚蓝色的，未知的海洋之上。

这天，他处理完“国师”的日常“工作”——也就是在营地里巡视一圈，吃了几个工匠孝敬的烤海鱼之后，又跑到了扶苏的大帐。

“大哥！大哥！”他一进门就嚷嚷开了。

扶苏正在处理一份来自琅琊郡的公文，闻言抬起头，笑着问道：“小衍，又有什么事？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点心？”

“不是！”嬴衍跑到他跟前，一脸严肃地说道，“大哥，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吗？”

“答应你的事？”扶苏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

“我的玩具船啊！”嬴衍急了，伸开小手比划着，“大大的！能跑到海另一边去的那个！”

扶苏这才恍然大悟，他不禁失笑。他本以为那只是小孩子的一句戏言，没想到小衍还真记在心里。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把嬴衍的任何一句话，当成简单的童言童语了。

他放下竹简，认真地看着嬴衍：“小衍，你真的想造大船，去海的另一边？”

“当然！”嬴衍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大哥你想想，我们现在有盐，有豆腐，以后还会有丝绸、瓷器、铁器！这些东西，在我们大秦，可能十钱、百钱就能买到。可要是运到那些什么都缺的海外蛮夷那里，我们是不是可以卖一千钱，一万钱？”

“他们没有，我们有！我们卖给他们，换他们的金子、银子、宝石、香料！这生意，可比在咱们自己家门口倒腾，要赚得多得多吧？”

嬴衍用最简单、最赤裸的商业逻辑，向扶苏描绘着一幅波澜壮阔的海外贸易蓝图。

扶苏的心，被这番话深深地触动了。

是啊，大秦如今虽然国力日盛，但连年征战和大规模的工程建设，早已让国库捉襟见肘。若不是这次盐业改革，恐怕财政依旧紧张。

如果真能如小衍所说，开辟海外贸易，那对于大秦来说，无异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无限吸血的巨大宝库！

有了钱，父皇想修的长城，可以修得更坚固；四通八达的驰道，可以铺满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也将拥有用之不竭的后勤保障！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赚钱了，这是强国之本，是万世之基！

“小衍，你说的对！”扶苏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此事，可行！必须行！”

他当即找来了蒙恬，以及东海郡负责造船的官员，将嬴衍的想法，和盘托出。

蒙恬听完，这位沉稳的老将，眼中也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作为一名军人，他想得更远。

“殿下，国师大人的这个想法，不仅仅是利于商贸！”蒙恬沉声说道，“拥有一支强大的船队，意味着我大秦的疆域，将不再局限于陆地！我大秦的兵锋，可以直抵任何一个敢于挑衅的海上邻邦！这在军事上，意义非凡！”

造船的官员则面露难色：“殿下，将军，建造能够远航的大船，耗资巨大，技术复杂。我郡中的船坞，只能建造一些近海的渔船和小型战船，恐怕……”

“钱，不是问题！”扶苏一挥手，豪气干云地说道，“大秦盐业总公司的账上，有的是钱！我拨给你一百万钱，不够，我再加！人手不够，我给你招！工匠不够，我从全国给你调！”

“至于技术……”扶苏看向了嬴衍。

嬴衍早就等着了，他让人铺开一张巨大的白布，拿起炭笔，趴在地上，再次当起了“灵魂画手”。

这一次，他画的，是一艘他记忆中，郑和下西洋时的“宝船”的简化版结构图。

他抛弃了秦代平底船的设计，采用了更适合远洋航行的尖底福船造型。巨大的船身，被分成了一个个独立的水密隔舱。高耸的桅杆，可以悬挂多面船帆，以利用不同方向的风力。船尾，还安装了可以控制方向的尾舵。

“这种船，肚子大，能装货！船底尖，破浪快！就算船底被礁石撞了个洞，因为有这些小格子隔着，也只会淹掉一格，船不会沉！”嬴衍一边画，一边讲解。

在场的造船工匠们，看得是目瞪口呆。

水密隔舱？多桅多帆？尾舵？

这些设计，完全颠覆了他们对造船的认知！每一个设计，都像是天外飞来之笔，却又蕴含着无比精妙的道理，完美地解决了远洋航行中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

“神迹！这简直是神迹啊！”那位造船官，激动得浑身颤抖，看着图纸，就像是看到了神谕。

有了钱，有了人，更有了这划时代的设计图纸，建造大船的计划，再无任何阻碍。

扶苏亲自拍板，在东海郡最好的港口，扩建船坞，成立“大秦皇家造船厂”，目标，是在半年之内，建造出第一艘，能够承载五百人，远航万里的“楼船”！

整个东海郡，再次因为这个宏伟的计划，而沸腾起来。无数的能工巧匠，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最好的木料，从蜀中、荆楚等地，源源不断地运来。

在无数人的期盼中，在日夜不休的敲打声中，一艘史无前例的巨舰，在船坞中，渐渐露出了它雄伟的龙骨。

当这艘被命名为“探索号”的巨型楼船，终于建成下水的那一天，整个东海之滨，万人空巷。

扶苏、嬴衍、蒙恬，站在港口的最高处，看着那如同海上巨兽般的楼船，在工人们的欢呼声中，缓缓滑入大海，稳稳地浮在水面。高耸的桅杆，直指苍穹，巨大的船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压迫感。

扶苏心中豪情万丈，他知道，一个属于大秦的，波澜壮阔的大航海时代，将从这一刻，正式拉开序幕。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嬴衍，只见小家伙正举着一个单筒望远镜——这当然也是他的新发明——兴奋地看着那艘大船，嘴里还在嘀咕着：“不错不错，我的星辰大海环球旅行计划，终于可以启动了……”

扶苏笑了，他拍了拍嬴衍的头，目光望向那片一望无际的深蓝。

“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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