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可以救救她吗
白萱瘫坐在地上，看着沈歌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你赢了...可你以为薄衍墨是真心对你吗？他接近你，不过是为了完成他叔叔的遗愿！他根本就不爱你！”
沈歌的动作猛地一顿，下意识看向薄衍墨。
他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没有反驳。
警灯的红蓝光芒透过仓库的破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像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警笛声远离废弃工厂恢复寂静时，沈歌的目光仍反复的游走在薄衍墨脸上。
仿佛要将他穿透。
白萱那句“为了完成叔叔遗愿”像根冰锥，扎破了她连日来刻意忽略的不安。
薄衍墨清楚的看到沈歌目光的变化，心里仿佛堵上了一块大石头，又闷又重。
薄衍墨没有任何辩解，弯腰就将瘫软的白萱抱起，动作干脆利落，腕骨凸起的弧度在微弱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冷硬。
他低头望着怀中的女人，喉结滚动着本想说什么，却被沈歌率先打断。
“我们回去吧。”
她的声音很轻。
明明他们肌肤紧紧相贴，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距离感。
回程的车上，两人一路沉默。
沈歌望着窗外飞逝的树影，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白萱的话。
薄振邦的账本、匿名汇款、对林泽研究的执念……这些线索串联起来，竟真的像一场精心策划的“赎罪计划”，而她，就是那个被选中的赎罪对象。
车子驶入薄衍墨的别墅车库时，沈歌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手腕突然被他攥住。
他的掌心很热，力道却带着克制的颤抖。
“白萱的话，不是真的。”
沈歌低头看着交握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他替她拂去面粉时的触感，此刻却烫得她心慌。
“是不是真的，重要吗？”
她抽回手，指尖冰凉。
“你帮我对付宋氏，我帮你调理身体，我们本就是交易关系，不是吗？”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惊觉语气里的尖锐。
三年照顾宋斐言的经历，让她对“带有目的的接近”格外敏感，像只被触碰了逆鳞的刺猬，第一反应就是竖起尖刺。
薄衍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受伤，有无奈，还有一丝被误解的愠怒。
“沈歌，在你心里，我和宋斐言是一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
沈歌猛地抬头，眼眶泛红。
仿佛那几年错付的深情又被狠狠踩在脚下反复捻搓。
“他利用我的感情，你利用我的医术，你们都带着目的接近我，凭什么觉得我会再相信？”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积压已久的委屈在这一刻决堤，倾泻而下。
从深情错付宋斐言，到被养母和弟弟的裹挟，再到假死离开宋家，一直到如今被卷入两大家族的恩怨，她像个提线木偶，从来没为自己活过一天。
薄衍墨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想说从酒吧被她吐了一身开始，那些刻意的接近就早已偏离轨道。
想说在国外找到她时，看到她还活着穿着白大褂专注的样子，就觉得所谓的“三十岁死期”也没那么可怕。
想说每次她因为宋斐言的事露出防备的眼神，他都想告诉她“有我在”……
可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一句：“明天发布会结束，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沈歌别过脸，没再说话。
第二天清晨，沈歌被手机震动吵醒。
屏幕上是技术部发来的消息：“沈小姐，已成功接入宋氏发布会的网络后台，随时可以启动程序。”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另一个加密邮件——是杜君华发来的，附带着父亲年轻时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们笑的特别灿烂，两人手里捧着刚获奖的研究证书，背景是阳光明媚的大学校园。
“老师说，他们曾是彼此的光。”
邮件末尾的这句话，让沈歌的心莫名一软。
发布会现场，宋斐言穿着高定西装，站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
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经过篡改的研究数据，他对着镜头深情款款。
“这项技术凝结了宋家三代人的心血，却被别有用心之人窃取……我相信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台下响起虚伪的掌声，白萱的父亲坐在第一排，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
沈歌坐在薄氏监控室里，指尖悬在回车键上。
薄衍墨站在她身后，身上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他今早又因为心悸吃了药。
“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歌点头，按下回车的瞬间，发布会现场的大屏幕突然黑屏。
三秒后，林泽的研究日志扉页赫然出现，紧接着是一段段带有签名的原始数据，最后定格在“神经突触稳定公式”上，右下角标注着清晰的日期：1998年6月15日，林泽手稿。
全场哗然。
宋斐言的脸色瞬间惨白，对着后台嘶吼：“快关掉！快把屏幕关掉！”
可一切都是徒劳。
网络上，#宋氏窃取研究# #林泽神经修复技术#＃林泽女儿沈歌假死替宋氏背锅＃ 的词条以火箭速度冲上热搜，当年林泽车祸的细节也被网友扒出，矛头直指宋家和白家。
监控室里，技术人员欢呼雀跃。沈歌看着屏幕上父亲的字迹，眼眶终于湿润。
薄衍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结束了。”
沈歌转身，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疏离，只有毫不掩饰的温柔和……一丝恳求？
“现在，可以听我解释了吗？”他问。
就在这时，薄衍墨的私人手机响起，是医院打来的。
“薄先生，您爷爷突发心梗，正在抢救！”
薄衍墨的脸色骤变。
沈歌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突然想起白萱被带走时的眼神——那不是失败者的怨毒，而是一种近乎诡异的笃定。
她心头一跳，下意识跟了上去。有些事，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而薄衍墨那句迟来的解释，注定要再次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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