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夜谈
“噗！”
一旁的王大卫忍俊不禁，直接笑出了鼻涕泡儿，当即挨了高家爷孙一人一个白眼。
“我哪里说错了？栗子就是比小王难养！”
“我爷爷说的没错！”
王大卫搓着后脖子，转向了肖俊，本想求安慰，结果也挨了他一记白眼。
诶？
面对他的错愕，肖俊没有理会，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喝了一口后，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孩子比啥都难养，好不容易养大了，还要担心被人拐走。”
高津蓉立即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心情似乎也不太好，于是给王大卫使了个眼色，让他把高海河扶回房间。
我？
王大卫手指自己，瞪大了双眼，明显无法胜任此事。
那可是喝醉了的高大爷！
高津蓉恨铁不成钢地睨了他一眼，就使劲儿扶起高海河，对他说：“爷爷，快去睡吧，你在这里，会妨碍俊哥儿跟我们聊他的感情故事。”
肖俊喝酒的动作一顿。
王大卫忙笑着附和：“是呀是呀！您在这儿，俊哥儿会不好意思的。”
他旋即起身，协助高津蓉架起高海河另一条胳膊，协力把他送回了屋。
“小肖又交男朋友了？年轻的还是老的？”
这一套对高海河很受用，他一边问，一边乖巧地躺回床上，继续咕哝道：“老男人不好，有老人味儿。”
肖俊拿着酒杯的手又是一抖，他干脆放下酒杯，给自己剥了颗花生。
“我这儿没新故事。”
等到那二人出来后，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手上“噼啪”作响，把花生剥出了核桃的动静。
高津蓉和王大卫面面相觑，而后小心翼翼地拖着凳子坐得离他远一些。
接下来就是沉默，以及宛如砸核桃的花生壳碎裂声。
“巧巧…咳！巧巧的事，有眉目了吗？”
半晌后，眼见着桌上的花生就要剥完，高津蓉担心接下来肖俊会挨着跟她和王大卫掰手腕，于是主动打破了沉默，同时直觉肖俊想聊这个话题。
女人的直觉果然不会有错，肖俊一听这话，很快就停下了剥花生的动作，抬眸看向她，“那一年，以及后面几年的无名孩童尸已经查完，没有她，其实也没几具，两天就查完了，难查的是那几年出的各种事故。”
“那会儿天眼还不普及，很多事故放到现在来看，调查得都不够全面，也许其中某个盲点就是找到巧巧的突破口。”
啪啪啪——
他话音一落，王大卫就鼓起了掌，“俊哥儿天生就是干警察的料。”
肖俊挥挥手，让他省着彩虹屁吹，然后继续说道：“我最近总梦见巧巧，她的脸在我面前越来越清晰了。”
“许多被遗忘的记忆，也慢慢浮现。”
“你又想起什么来了？”高津蓉忙问。
她跟巧巧认识的时间实在太短，就连她的样子也记不起来了，仅有的几次一块儿玩的回忆，模糊得像是被浸过水的水彩画。
肖俊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林家好像挺重男轻女。”
“林家？”高津蓉愣了愣。
王大卫接话：“巧巧姓林，全名儿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姓林。”
“哦哦！”高津蓉明白了。
总是魏大姨魏大姨的叫，她下意识就觉得巧巧姓魏。
“主要魏大姨太…打眼，我们就忽略了她的丈夫…对了！”王大卫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来，“牛家胡同那套房好像是魏大姨婆婆的吧，后来她婆婆怎么不见了？去世了吗？”
他和高津蓉齐齐看向了肖俊。
肖俊回忆道：“搬走了，在巧巧失踪后不久搬走的。”
“啊？为嘛？孩子又不是她弄丢…呃！”高津蓉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她微眯起了双眼，“你刚才说林家重男轻女？”
“嗯。”肖俊点头，显然看出，她跟自己想到了一块儿。
“你俩在说嘛？我咋听糊涂了？”王大卫一脸懵地挠着头。
“因为你笨！”高津蓉嗔了他一眼，说道：“房子是魏大姨婆婆的，对比马奶奶，自己的房子好端端为嘛要搬？如果跟魏大姨这个儿媳处不拢，赶她出去就是。”
“哦……”王大卫反应过来了，“看马奶奶闹拆迁的架势，林家奶奶就算性格再温和，如果真跟魏大姨处不拢，那也不会自己搬出去，我们这边的老太都挺‘护食’的，哪有把房子让给儿子儿媳住，自己搬出去的。”
“那她为嘛要搬？”他跟着又问。
高津蓉扬起下巴，指了指肖俊，“问肖警官呗！”
王大卫转头看向肖俊，就听他说：“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林家重男轻女，当时好像计划生育来着，有了巧巧，魏大姨就没法生二胎了，而林老太只有这么一儿子，其他三个都是女儿。”
“所以，一旦巧巧没了，那魏大姨就能生二胎了！”王大卫一拍桌子，想明白了，“跟着她就真把巧巧弄没了，原以为魏大姨会乖乖生二胎，哪想，他们两口子不仅报了案，心思还全放在找女儿上了，根本没想过生二胎。”
“而她自己呢，做贼心虚，怕最后真会查到她头上，也怕同一屋檐下，有天会说漏嘴，干脆搬出去，等到事情平息后，再搬回来…那她为嘛没有搬回来？”
他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肖俊说：“巧巧失踪的三年后，她出了车祸，在医院住躺了半年就去世了。”
“哈？”高津蓉和王大卫同时惊得张大了嘴。
瞅着正对面那两张大嘴巴，肖俊一人丢了一粒花生米进去，“人死了，就不好查了。”
高津蓉吧唧着嘴，嚼着那粒花生米，在心里想：当初把我丢在火车站的爷爷还在世吗？
火车站？
她猛地咽下嘴里的花生，急切地问肖俊：“火车站、汽车站你都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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