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查户口
“我来洗吧！”
午饭吃完，蓝天澜就率先站起，抢着洗碗。
“这种粗活怎么能让蓝少爷你来干呢？”高津蓉捏着嗓子说道，好似高海河附身。
蓝天澜哭笑不得，拿过她面前碗筷，朝厨房走去，“我还帮爷爷淘了米洗了菜。”
“哦？”高津蓉挑眉，瞥向了高海河。
高海河耸肩摊手，“他抢着干的，我可不敢指派蓝少爷干活。”
蓝天澜再度失笑。
“这对爷孙！”
洗完碗，他擦拭干净双手，蓦地想到，他忘了去上班，旋即摸出手机，准备向领导解释一下，顺便请个假。
“嗯？”
谁料，先看到了领导发来的未读消息，准确来说，是回复的短信。
[人不舒服就好好休息，这段时间确实太累，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第二期了。]
高津蓉走来瞄了一眼他的手机，说道：“早上我叫过你起床，见你还睡得迷糊，就拿你的手机，帮你给你们领导发了条请假的短信。”
闻言，蓝天澜骤然记忆，她确实从自己的裤兜里摸过手机，还不小心碰到…咳！
他立马定了定心神，向高津蓉道谢。
送走去上班的高津蓉后，见高海河正把饭菜装进保温杯，便走过去，用很随意的口吻说：“我下午也不去单位，我陪你一块儿去看望马奶奶吧。”
“行吧，路上再买点水果，她精神好些了，不想吃苹果了，想吃西瓜。”高海河没有反对。
路上，高海河依旧嘴不停，一会儿抱怨拆迁队弄得到处是灰，一会又夸几句邻居们散养的猫狗通人性。
东拉西扯一番后，他飞快地瞟了一眼一手拎保温杯，一手拎西瓜的蓝天澜，装作不经意地问：“昨晚你没回家，爸妈不担心吗？”
蓝天澜说：“我刚才给我爸发了短信，我妈在北京工作，很少管我，我爸呢，觉得我都是20多岁的人了，没必要总盯着，我爷爷奶奶去云南旅游了，不清楚我回没回家过夜。”
一句话，就让脑袋很秃但转得很快的高海河大概摸清了他家的情况。
“你爸妈两地分居，不影响感情吗？”高海河探问。
蓝天澜摇头，“他们一直是两地分居，从谈恋爱开始就是了，我妈是北京人，我爸是天津人，婚后我爸妈在北京买了房，我爸休假就去北京住，天津这边我跟他一块儿住爷爷奶奶家，我爸是独子。”
“你咋不跟你妈留在北京发展呢？那可是首都啊！”高海河不解。
蓝天澜笑笑，“就因为是首都，人多车多交通堵，偶尔去待上一阵子还行，在那里生活，我不喜欢。”
“而且我爷爷奶奶就我爸一个孩子，我爸工作忙，我要留在北京，会不放心他们。”
“你真是个好孩子！”高海河由衷夸道。
这句夸赞不掺杂任何“阴阳”成份，让蓝天澜心花怒放。
要得高大爷一句真诚夸赞，比北京不堵车还难！
“你爸妈都是做嘛工作的？”高海河又问。
蓝天澜如实回答：“我爸以前在船舶设计院工作，现在自己出来开公司了，就比较忙。我妈在城市规划设计院上班，没我爸忙，近几年都是她空了往天津这边跑。”
“一个私企老板，一个事业编，你的家庭条件挺好呀！”高海河摩挲着下巴上的胡渣，看向蓝天澜的眼神变得深邃，“跟我们家不太门当户对。”
蓝天澜一怔，不知怎么接话。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大学期间曾交往过一个女朋友，可毕业就分手，对方回了甘肃老家，都还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
门当户对……
他皱起了眉，尽管已经是21世纪了，可还是有很多家庭在意这个，他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是否在意，也没问过。
但高海河似乎在意，要是他知道了自己外公外婆那边的背景，估计会更在意。
这种在意不是自卑，是担心栗子将来会受委屈吧？
“阿嚏！阿嚏！”
正在整理资料的高津蓉猛地打了两个大喷嚏，跟着就听见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汪奶奶。
“小高呀，房子的事你帮我问了吗？”
“问了问了！”
高津蓉忙不迭点头，“领导那边还没回复，我待会儿再帮你催催。”
“好的好的！谢谢你，小高，总给你添麻烦。”
“没有没有！就一张嘴的事。你和明明还好吗？”
高津蓉不禁担心起来，汪奶奶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除非是逼不得已。
“好…还好……”汪奶奶丁丁列列。
高津蓉在心里叹了口气，挂了电话，就马上去催薛主任，还不忘添油加醋把汪奶奶和明明现在的处境描述得更惨一些。
“就明明那种情况，连亲爹都对他不好，还虐待他，更别说关系不亲的舅舅了。”
“我催催领导吧，眼下房子确实不够。”
领导上头还有领导，高津蓉催完薛主任，薛主任转头就去催她的领导了……
时间稍纵即逝，第一期拆迁已进入尾声，高家大院也被夷为平地了，望着满目残垣、漫天灰尘，高海河流下了老泪。
“这一天，还是来了！”
“爷爷……”
高津蓉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打电话叫来肖俊和王大卫，一人带酒一人带菜，到家里陪高海河喝个痛快。
兴许是心情不好，高海河两杯白酒下肚，就开始说醉话了，哭着嚷道：“我这一辈子都没出息，丢了我们老高家的脸。”
“年轻时留不住妻子，老了留不住院子，叫我以后怎么去见高家的列祖列宗哟…咳咳咳……”
“爷爷，来喝点水。”
高津蓉赶紧给他递上一杯早已备好的温水，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你不是把我捡回来养大了吗？”
“养大一个活人，可比养大一只王八难，要是去了下面见到高家的列祖列宗，他们准会夸你能干。”
高海河似乎被安慰到了，接过水杯，闪烁着泪光看向她，诚然道：“你确实比王八难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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