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他的世界坍塌了
“娘，我把表舅带来了。”听着是张大志的声音。
“表哥！”张婆子尖叫，“你可来了。”
嘤嘤嘤哭得百转回肠，没有一点白日里骂人的彪悍。
“咳，孩子还在呢。”
张婆子哭声一顿，“大志，先回你屋去，我有事跟你表舅商量。”
“行，那表舅，你们有事喊我。”
“放心吧，大志，我会照顾好你娘的。”
“谢谢表舅。”
“呵呵，应该的。”
又‘吱呀’一声门响后，才再次响起张婆子的哭声：“死相，你咋才来啊！可担心死人了，快让我瞧瞧，昨夜有没有打坏？”
“哎呀，我没事，受罪的是你，可心疼坏表哥了。这不，我一收到你送过去的消息就赶过来了。”
“带水了吗？”
“带了，整整装了一桶，绝对够用。不过，宝啊，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你们村那个老大夫是不是故意的？”
“这么一说，还真不太对，怎么就非得那会儿扎我眼睛嘞。”张婆子一拍桌子，脸上横肉乱颤，“好啊！这些外来户真孬，一个个坏得冒油。哼，等以后有机会了，看老娘不整死他！”
又狠狠咒骂了好一会儿，这才顺气。
“先不管了，表哥，赶紧给我洗眼睛吧，我感觉快看不见了。”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拿水。”
水？
屋外墙根底下，娃娃们眼冒绿光，他们可都知道，村里之前的水都被张婆子偷去了。
王妞妞赶紧跟小伙伴们咬耳朵，“我去通知阿爷，你们也去家里喊人，越多越好。”
姜糯糯适时加了句：“记得拿棍棒。”
甄云也知道事情严重性，急忙道：“我也去喊外祖父。”
说完都跑了。
只剩下姜糯糯乖巧地蹲在原处，小手捧脸，继续听墙角。
没一会儿，大人们陆陆续续都来了。
乌泱泱挤在张婆子家屋外，屏住呼吸听里头说话。
此刻，张婆子刚冲完眼睛，惊喜地道：“表哥，我能看见了。”
“宝啊，刚刚会不会因为血糊死了眼皮，所以才看不见的？”
张婆子沉默，随即不高兴地道：“不就是用掉半桶水吗？咋，心疼啊？”
“怎么会，别说半桶，就是用掉整桶也行。不就是水，咱家多的是。”
“哼！那是你家，不是我家。表哥，我可跟你说，前些年为了你，我连男人都杀了，如今又为了你被撵出村，你可不能不管我。”说着，又嘤嘤嘤哭起来。
“快别哭了，都把哥哥的肝哭疼了。”男人赶紧搂着哄，“来，让哥亲一口。”
“呸！死秃相！”
“你不就爱死了我的秃？”
“我不管，你得赶紧把家里的狐狸精休了，好给我腾位子。”
“好好好，都依你。不过，大志那边怎么说？”
“听你的，安排他进县令家做工，每月得的银钱应该足够我们花用了。反正他以后无妻无子无女，就一个人用不到啥钱，有口吃的饿不死就行。”
“哎哟，我的宝贝疙瘩，哥哥可爱死你了。”
里头响起娇笑声。
王村长实在恶心得听不下去了，豁然起身，撞开张家院门，带着人呼啦啦冲进去。
张婆子门口正站着两个身影，一人随即抬脚踹开屋门。
“啊啊啊……”张婆子尖叫着捂住白花花大胸，躲在男人身后往门口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直接吓晕过去。
门口乌泱泱挤满了老少爷们，一个个或愤怒或嘲笑或诡异地盯着她。
更让她恐惧的是，好大儿也正被姜靖川捂着嘴巴站在人群最前头，眼睛里全是惊骇和不可置信。
姜糯糯挤到外祖父面前，拉了拉他衣袖。
姜靖川顺势放开堵着张大志的嘴，弯腰抱起奶娃娃。
“娘！”张大志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坍塌：“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爹，我爹他真是你杀的？”
他爹落水那年，他还很小，本以为是意外，没想还有内情。
亲娘杀了亲爹，还想把他当奴隶使唤。
他眼里的娘正在扭曲，变形。
“不不不……不是我！”张婆子慌得不行，连连摆手，这一松手又顾不上捂胸，急得满头汗，最后一咬牙一狠心，直接不管胸了，上前去拉儿子，“儿啊，娘刚刚都是胡说八道的，你相信娘，你爹真不是娘杀的啊。”
张大志下意识躲开。
村民们也像躲瘟疫般，呼啦啦退开。
张婆子愣住，随即愤怒地盯住好大儿，“你个小王八蛋，娘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娘的？啊？浑蛋玩意，良心被狗吃了……”
又习惯性跳脚开骂。
张大志痛苦地抱头。
张婆子直骂的口沫横飞，越骂气势越足，双手掐腰，胸前白花花乱晃。
王村长老脸羞红，嘴里念叨着泼妇啊泼妇，退到门口外头躲避。
姜糯糯眼睛被一只大手捂住，透过指缝盯着那张扭曲的脸。
张婆子这种人啊，就是滚刀肉，越横越有理。
她无声冷笑，扭身往外祖父怀里钻，“好吵哦。”
姜靖川一听，抬腿就踹。
“啊！”张婆子整个倒飞出去，惨叫着将桌子砸碎，头一歪，再没了声响。
世界终于安静了。
王村长推了把张大志，“还不去给她盖件衣服，丢死个人了！”
张大志麻木地上前，脱衣服，盖他娘身上，随后站在原地发呆。
“姜大哥，您看？”村里出了这种糗事，传出去整个村子都得跟着受累，王村长也觉得没脸。
“这种祸害，留着膈应死个人，都送官吧。”姜靖川盯着满脸惨白的中年男人，“正好，我明日打算进城卖鱼，可以将两人一起送过去。”
“姜叔，你们要把我娘送官？”张大志猛地回神。
姜靖川不耐烦瞧他，“怎么，你想拦？”
这人要再执迷不悟，就是真蠢到无敌。
张大志张张嘴想说什么，就看到妻子领着闺女走上前，冷冷地瞧他，让他所有话都噎在了嗓子眼里，再吐不出一个字。
张二狗嘴唇剧烈抖动，想说什么，可看到白河村村民们一个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缩着脑袋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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