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猪与猪妻
“景宇？”
“嗯，爹，我跟你去。”姜景宇多一个字都不说，转身往院门口走。
姜靖川反应过来，大步追上去拉住儿子，“胡闹！你怎么能去！”
“为何不能？”
对上儿子黑沉沉目光，姜靖川哑了嗓子，不舍得说出那个伤人的理由，憋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我出事，好歹有你能照顾你娘和妹妹。”
“如果父亲不在了，娘绝不会独活。”姜景宇说得斩钉截铁，“至于妹妹，没了最有力的依靠，只剩下我这个废物大哥又有何用。”
一声父亲，让姜靖川湿了眼眶。
从他们流放到边疆那日起，孩子们就跟当地一样喊爹娘了，“胡说，哪怕废了一条腿，你依旧是铁骨铮铮男子汉，谁敢把你当废物？”
“好，那我跟爹一起去。”
姜靖川瞪眼。
姜景宇静静跟他对视，寸步不让。
最终，还是姜靖川弯了脊背，摆手，“好，那就一起去找死。”
听得躲在屋后的姜糯糯翻了个白眼，合着外祖父根本没将她当回事，准备自己去送死呢。
还好她多了个心眼，撑着眼皮没睡死过去。
不过窗外点燃的香可真厉害，熏得人直迷瞪眼。
又打了个哈欠，她才迷迷糊糊想着，等外头两人走后，她再悄悄跟上，去野猪群捶死几头，丢路上让外祖父捡走。
嘿，她可真是个聪明的大宝贝。
咦？等等，不对啊，她是十八岁的成人灵魂啊。
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子啦！
她无语地晃晃脑袋。
终于，只听吱呀一声响，外头彻底没了动静。
又猫身等了片刻，姜糯糯才敢推门走出去。
一路蹦蹦哒哒往大山方向跑。
姜糯糯早就想好了，爬上村口大树瞧瞧外祖父和舅舅他们从哪个方向进山，她就选其他方向。
于是，就嗷呜抱住大树，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往上爬。
只不过才爬到半截，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按在了她脑袋上。
似乎，是一只大手？
深更半夜的，大树上怎会冒出一只手？！
她脑海中不由闪现出前世从电影里看到的各种画面，每一帧都异常恐怖。
顿时吓僵了。
她不怕人不怕兽，可她怕鬼啊啊啊……
“糯糯？真是你！”姜靖川无语地看着手下的小身子抖啊抖，越抖越快，都快成筛子精了，赶紧开口说话。
嗯？
姜糯糯脑袋上冒出一串问号，呆呆抬头，果然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四目相对，就很尴尬。
她缓缓抬爪，学猫咪样吐了吐舌头：“喵~”
姜靖川都给气笑了，刚刚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东西跟着，这才让儿子躲起来，自己爬上大树准备瞧瞧是谁。
没想竟是家里最小的奶娃娃。
他眼底划过一抹震惊，儿子能抵抗安魂香不惊奇，可一个三岁奶娃娃竟也能抵抗住，还半夜一个人偷溜出家门追上来。
已经不能用胆大包天形容了，他一时也想不出形容词。
之前就察觉到奶娃娃不简单了，可没想能这么神奇。
沉吟片刻后，他一把抓住奶娃娃后衣领，提溜着纵身跳下树。
啊啊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可太帅啦！
直到脚挨地，姜糯糯还晕乎乎的，仰头对着外祖父傻笑。
这时，姜景宇一瘸一拐走出来，神色复杂地盯着奶娃娃，“爹，先把她送回家吧。”
“哎，只能这样了。”姜靖川边叹气，边给了奶娃娃一个脑瓜崩。
姜糯糯猛地惊醒，立马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要不要，糯糯也去。”
“胡闹。”姜靖川提溜起奶娃娃往回走，“景宇，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姜糯糯挥舞着胳膊抗议，“野猪跟糯糯是好朋友，它们不会伤害糯糯哒。”
相反，只外祖父和舅舅两人去，才会出事。
怎么可能打得过野猪群哟。
可惜姜靖川只当她是孩子话，充耳不闻。
“爹。”姜景宇嗓音颤抖着喊了声。
姜靖川回头：“有话等爹回来再说。”
“不是。”姜景宇指着脚下土地，“是又在颤了。”
姜靖川：“……”
仔细感应了下，脸色顿时就变了，奶奶腿，还真是。
两人急忙伸长脖子，就瞧见一个庞然大物咚咚咚往村子这边跑来。
那体型，那模样，可不就是白日里见到过的那头野猪。
姜糯糯大喜，挥舞着胳膊打招呼，“大黑，大黑，你可太仗义啦。”
送上门给吃肉。
可真是糯糯的好盆友。
大黑在瞧见奶娃娃那一瞬，狠狠打了个哆嗦，就猜小煞星还会去找自己吧，果然没错。
幸好，它脑子长得正，想了个好法子。
“不对，不是一头。”姜靖川在看到大黑身后场景时，瞳孔剧震，将奶娃娃往儿子怀里一塞，颤抖着挡在两人身前。
奶奶腿，后面还有八头！
他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他低声交代儿子，“你们快走。”
“不行。”姜景宇说什么也不想丢下父亲独自逃走，“要走一起走。”
“这时候还犟什么，又不是你一个，还有糯糯呢，她才三岁。”
“儿子会护着她，一定会让她死在儿子后头。”
姜靖川气得都不想搭理他了，干脆不再说，将全部精力落在对面野猪群上。
从队形看，最前头这头野猪似乎是它们的领队。
如果制服或杀了它，或许还有机会取胜。
随着野猪越靠越近，腥臭味扑面而来。
姜靖川先发制猪，举刀就砍！
“嗷~”
大黑吓一跳，急吼吼躲开，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脾气没张嘴咬人，不过依旧哀怨地冲姜糯糯叫唤了几声：小祖宗，咋回事？他这样不给猪面子，猪是咬还是不咬啊。
姜糯糯握紧小拳头，默默挥舞两下。
大黑乖觉地闭上猪嘴，拱着几个猪妻后退。
“等等。”姜景宇拉住他爹，“它们好像没有恶意。”
姜靖川觉得这话有点可笑，可没等笑出声，就见几头野猪齐齐抖了抖身子。
一阵扑通声响起，是重物砸地的声音。
紧接着，九头活猪扭头撒丫子就跑。
他缓了好半天才从震惊中缓过神，“呃……地上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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