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重做价目表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吧台上，那些换来的东西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林晚瘫坐在椅子上，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喉咙干得发疼。
她看着墙角堆着的谷物、布料、草药，还有吧台上那些亮晶晶的石头和铜钱。
随即拿起陈雅丽给的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提笔写道：
“今日客人很多，换了谷子、布料、草药、石头、野枣…… 珍珠和椰果很受欢迎，孩子们喜欢得很。郎中换了水和药，还说了清热草的用法。大家都很守规矩，没吵架，没抢东西。”
写完又觉得有点啰嗦，想划掉重写，又觉得这样挺好，就像记流水账似的，把这些活生生的人和事都记下来，免得忘了。
正写着，手机响了，是张琪发来的微信。
“晚晚，我中午过去，给你带了红烧肉，赶紧准备好！”
林晚看着消息，忍不住笑了，回了个“好嘞”，然后合上笔记本，起身开始收拾吧台。
十二点刚过，奶茶店的门就被“砰”地推开，张琪拎着两个大塑料袋闯进来，肩上还挎着个帆布包，动静大得差点把吧台上的玻璃杯震下来。
“林晚！快接一下！沉死我了！”
她把塑料袋往吧台上一放，拉链一拉，红烧肉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保温桶里的肉块颤巍巍的，油光锃亮，旁边还摆着两盒凉拌菜和一袋刚出锅的白米饭。
另一个袋子里塞满了零食，薯片、巧克力、果冻，堆得像座小山。
“你这是把超市搬来了？”林晚笑着迎上去，帮她把东西归置到靠窗的小桌上。
“那可不。”张琪脱了外套往椅背上一搭，一屁股坐下就开始揉胳膊，“看你这店门可罗雀的，再不给你送点吃的，怕你明天就得挂转让牌。”
她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问：“昨晚又忙到半夜？看你这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林晚给自己盛了碗米饭，扒拉着饭就着红烧肉吃，累了一晚上，此刻这口热乎肉香简直是人间绝味。
“嗯，来了好多人，排着队换奶茶。”
“排队？”张琪眼睛瞪圆了，“你这破店还能排队？是古代那边吧？”
“不然呢。”林晚苦笑，“现代这边依旧冷清，隔壁大爷都劝我转店了。”
“别听他的。”张琪摆手，“现代这边冷清怕啥，你这店现在是‘跨国企业’了，不对，是‘跨时空企业’！古代那边的生意好就行啊。”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真的，昨晚都换着啥了？有没有又来个金疙瘩银块啥的？”
林晚被她逗笑，把墙角的麻袋往她面前挪了挪。
“金疙瘩没有，谷子倒有半袋，还有些布料草药，对了，还有块挺透亮的石头，不知道是不是玉。”
张琪探头看了看，撇撇嘴。
“这谷子也太瘪了，布料摸着跟砂纸似的…… 不过你别说，这石头看着还行，回头让陈姐给瞅瞅。”
她扒了两口饭，突然一拍大腿。
“哎，我跟你说个正事。你这天天以物换物也不是办法啊，太乱了，今天来个换谷子的，明天来个换布料的，你知道啥东西值多少杯奶茶？万一让人坑了呢？”
林晚愣了一下：“那不然咋办？他们又没有微信支付宝，我总不能让他们扫码付款吧。”
“我就说你不是干生意的料。”
张琪恨铁不成钢，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
“你不会搞个‘跨时空货币体系’？说白了，就是按现代的法子，给他们定个价，比如一杯珍珠奶茶值多少铜钱，或者多少斤谷子，多少尺布，明码标价，省得扯皮。”
林晚眨眨眼：“体系？还货币体系？我这就一奶茶店，搞这么复杂干啥？”
“这你就不懂了吧。”
张琪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
“你这店现在是两个时空的连接点，相当于个‘贸易站’。你得让他们知道，你这东西值多少，他们手里的东西能换多少，这样才长久。不然今天来个拿野枣换的，明天来个拿石头换的，你累不累？”
她指了指吧台上的电子价目表：“你看你这价目表，‘珍珠奶茶 7 元’，他们哪知道 7 元是啥？你得换成他们懂的，比如‘珍珠仙露，一枚铜钱’，或者‘布一尺，换两杯’，这样多清楚。”
林晚琢磨着她的话，好像有点道理。
之前确实没个准头，有人拿块破布想换三杯，有人背来半袋谷子只换一杯，她全凭感觉给，确实容易乱。
“可我咋知道他们的东西值多少啊？”林晚犯愁，“一枚铜钱能换多少东西？一尺布在他们那儿算贵的吗？”
“这你可以问陈姐啊。”张琪说，“她不是研究安唐的吗？肯定知道当时的物价。再说了，就算一开始定不准也没事，慢慢调呗，做生意不都这样试错嘛。”
她指着价目表。
“关键是得让他们看懂。你这上面全是简体字，他们认识吗？安唐那会儿用的字，说不定还是繁体字，甚至可能有自己的写法，你这价目表给他们看，跟看天书似的。”
这倒是个大问题。
林晚想起昨晚那个年轻人指着“珍珠”两个字问是不是海里的宝贝，确实，文字不通太麻烦了。
“那咋办？我总不能凭空变出他们认识的字吧。”
“还是找陈姐啊！”张琪理所当然地说，“她不是搞文物的吗？肯定认识安唐的字，或者认识认识的人。让她给你写一份安唐版的价目表，不就完了？”
林晚眼睛一亮，对啊，陈雅丽肯定有办法。
她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陈雅丽的电话。
“陈姐，忙吗？”
“刚忙完，怎么了小林？”陈雅丽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是这样。”林晚有点不好意思，“我想问问…… 安唐那会儿的文字是啥样的？就是普通老百姓平时用的字，我有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陈雅丽的笑声。
“巧了，我这儿正好有个学生，叫李承明，就是研究安唐文字的，他对民间用字特别熟。我让他现在过去找你。”
“真的？太谢谢陈姐了！”林晚喜出望外。
“不客气，他大概半小时到，你们慢慢聊。”
挂了电话，张琪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看吧，我就说陈姐有办法。这下好了，价目表一弄，你这店就算是正式在古代开业了。”
两人边吃边聊，张琪又问起昨晚排队的客人，林晚把那个喝到珍珠叫出声的年轻人、背着谷子换奶茶的汉子、抱着孩子的大婶一一讲给她听。
正说着，门口的风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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